卢文正探身看着桌子下面的空间,冷不丁听到一声娇喝,身体条件反射的向上弹起,结果撞到了桌板。更糟糕的是当时舌头正卡在牙床中,一下便咬破了舌尖。他痛得生理性跳起,本已经被撞到的头又遭受了一次撞击。
头晕目眩中,他听见一个有两分耳熟的声音响起:“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西府在打开仓库大门的时候,便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仓库内空无一人,日光灯都关着。声音应当是从别的办公室传来的,因为教务处此时太过空旷,声音被放大回传,加上她太过紧张,因此听错了。
只是还不等她为自己的反应过度而好笑的时候,隔壁办公室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像是翻箱倒柜一般。还夹杂着一声含糊的惨叫。
她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有个男生正趴在桌子下面,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捂住的脑袋。她迟疑了一会,觉得即使是小偷,此刻也凄惨得没有威胁。这才上前查看对方的情况。西府见他说话的时候呜哩哇啦,含糊不清,刚刚又一直捂着嘴巴。结合刚开始看到的情况,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是怎么回事。
在看了卢文的学生卡后,她便先将人送去了医务室。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将门锁住。
距离卢文去教务处申请材料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西府已经不记得他的长相了。但是卢文对于这个老师却上了心。——本身看上去年纪比自己还小的老师便容易令人印象深刻。
聚会后他便向卢恒生打听了西府的身世。此刻走在路上,仍然不住地打量着西府。见她对自己嘘寒问暖,怎么也无法将她与卢恒生所说的那个持重镇定的人联系在一起。
西府被他上下打量得有几分头皮发麻:“卢文同学,你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吗?”
卢文连忙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话要说,有的话也没法说。
西府像是才意识到卢文并不能够回复她一般,也沉默下来。她其实并不清楚应该如何扮演好老师的角色,方才只是模仿自己记忆中老师的言行。此刻因为被卢文看得不太舒服,便沉默下来。卢文眼中,又有几分卢恒生描述的样子了。便趁着西府注意力移开的时候,给卢恒生发了条短信:“哥,我遇到你上次说的那个姑娘了。”
“哪个姑娘啊?”
“谢家那个,陈西府。”
“你们一个学校的,你遇到她不是很正常嘛。”
卢文见卢恒生兴致缺缺的样子,原先的几分新鲜感也消散了。毕竟就近了看,陈西府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他明年便要毕业出国了,那时候陈西府与他便没有分毫关系。想到这便将手机收起来,老老实实跟在陈西府后面,去了医务处消毒处理。又打字澄清了自己出现在教务处,只是为了找前一天掉落在办公室的东西。
只是他舌头咬破之后,说话吃饭都难免不方便,便给卢家的阿姨发消息,说要喝家里做的煲汤。一时间卢家的表弟找东西被老师吓到了,反而把舌头都咬破的故事,便在圈子里传了起来。卢文得知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不由气结:“这帮子王八羔子,平时没事情做了,整日像女人一样嚼舌根。”
卢恒生最近被老爷子看住,正在家中准备司法考试。只是他心有反骨,总是不愿意就此乖顺。常常给发小们天南海北打视频电话,闻言笑道:“我们可是忙得很。哪里像你闲到了去教务处把舌头都咬断。”
卢文想起来害自己咬到舌头的罪魁祸首:“都是谢家那个姑娘,没事大惊小怪尖叫,害得我咬到舌头。”又说:“表哥,你别是被她骗了。我看她一惊一乍的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哪里有你说的那样特别。”
卢恒生闻言忽然冷下了脸:“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会看人?”
“没有的事……不是……”卢文说顺了嘴,忘记了自己哥哥的忌讳。此时见视频对面的人脸色都不对了,忙不迭地摇头:“是我,是我一惊一乍……唉——”
那边卢恒生已经把视频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