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府对于他的这些想法一无所知。卢恒生认为她将自己的个人情况隐瞒良好,对于她而言这些贵公子又何尝不是。她只是蹙了蹙眉心,便一言不发的径直打开了门。卢恒生极为自然地跟着她走进了公寓。如果让不知内情的人看到,或许还以为两个人是情侣。
南方没有供暖,虽然家装公司安装了地暖,但是因为太费燃气,西府很少打开。此时房间里冰冷得如同雪窟。卢恒生找了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小西府,你这屋子里可真冷。”
西府看见这些男人,在自己家中反客为主,没有说什么。只是去到厨房烧了热水,又给自己与卢恒生泡了热茶。卢恒生又嚷嚷道:“我一早上路,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小西府你快点去做饭。”
他话语如同耍赖的孩童,偏偏因为男人身长如玉,语气又太理所当然,竟然显得有几分亲昵。当然这两人都不会注意到这点,西府只是按照惯例——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可当真可怕——做了些家常菜。男人吃完便走了。倒又留了一些现金。
西府心平气和收下。
事情就如此诡异平顺地发展了下去。西府白日正常上班,晚上为卢恒生做饭。唯一的变化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吃饭,便少有剩余食材准备第二日的便当。她中午便多是在食堂打饭。
秦家白在与她说明来意后便不再刻意每日等着她,只是仍然注意到了西府午餐上的变化。这日正好两人又在食堂遇见,他便问西府:“陈老师最近都不做饭了吗?”
西府随便找了个“饭盒丢了”的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只是第二日她便收到了快递。并非她网购的东西,然而署名给自己。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便原封不动地放在了办公室。
又过了几天,秦家白见她仍然是在食堂排队打饭,忍不住问她:“陈老师没有收到新饭盒吗?”
西府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前些日子收到的快递:“那个快递是秦老师寄给我的?”待收到肯定回答后,她说:“我还没有开始用。”
当晚送走了卢恒生,西府对着带回家的饭盒禁不住发呆。她自己一直使用的是最普通的那类饭盒。而秦家白送给她的这个样式精美、内有分层,看商标她便知道这是一个有名的品牌,以密封性与保温性出名。只是她每日应付卢恒生已经极累,实在不愿意多出时间再准备第二日的午饭。此时西府不由有几分后悔,为何自己没有直接说“不想自己带饭了”这种一劳永逸的理由。本身秦家白也不会再追根究底。
陈西府想到的解决办法便是每日晚餐准备得多一些,充作第二日的午餐。虽然这样做会导致连着两餐吃一样的饭菜,对于已经尝到了自己做饭、控制搭配甜头的她来说不咎于倒退。但是似乎也没有其他方式。
至于究竟是秦家白先失去对于自己的午餐的兴趣,还是卢恒生如同来时一样毫无征兆的离开,她都没有考虑。西府对于自己以外的事情不如说毫无兴趣。
然而第二天西府按照自己的计划准备了三人份的晚餐后,卢恒生却是久久没有出现。他这些天本就有时候会来迟,西府并没有太在意。但是等了半个多小时,饭菜都开始转凉,男人仍然没有出现。
说出来荒谬,尽管两人相对而食了好些天,但是西府对于他的了解并没有比第一次增进了多少。甚至没有男人的手机号。当然即使有,她也不会想要去询问卢恒生为什么没有出现。
又等了一段时间,就在西府以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共进晚餐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没有注意到今日的敲门声与平时有所不同,只以为是卢恒生来了,便去开门。
因此看到门外站着的谢庾的时候,她不由露出了有几分惊讶的表情。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谢庾面前,这样没有防备的流露出情绪。
男人看着她意料之外的神情,眸色都深了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