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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左手的秘密 (1)

两道巨大的冲击波相接,就在白亮的光柱和魔族释放的烈火接触的那一瞬之间,一阵热浪席卷过整片林子。

树木、花草,在被热浪卷过的同时,仿佛顷刻被蒸发一般,变成了灰烬。伴随着骇人的红光,生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在一瞬间就化为了尘埃。

席尔维斯特在这阵热浪的侵袭下,竟站不起身来,趴在地上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要不是此时有葛莱丝在身边撑开了防御结界,此时,他的下场大概也会和那些无辜的树木一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席尔维斯特看来,这段时间有半个世纪那么长——直到身上再也感觉不到灼热感,席尔维斯特才睁开了眼。

所见的,只有一片创痍的狼藉的大地。一阵风吹过,那些灰烬也就跟着被卷上了天幕当中,消失了踪影,再也找不到了。

葛莱蒂丝正半跪在席尔维斯特身边,撑着防御结界保护着二人。而那一边,克雷尔也同样撑起了结界,保护了菲利普。

而洛伦,则笔直地站定在那里,维持着释放魔法的姿势。她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色的血丝,左手高举着,手腕上的手镯,仿佛是通了电流一般,不时闪出火花,还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猛地,一阵眩晕感直击席尔维斯特的脑部。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不知道何时产生的记忆片段——

“洛伦,”席尔维斯特回过了神,高声叫道,“那个人,就是先前我提过的布拉得里克身边的魔族!”

这种事怎么让他给忘了呢?明明是耀眼到让人过日不忘的美貌,可是刚刚看见时就是想不起来,要不是那对骨质的大翅膀,到现在可能他还是回忆不起来。

然而,不像席尔维斯特预期中的那般,洛伦并没有对“布拉得里克身边的魔族”这几个字有多大的反应。她只是呆呆地、缓缓地放下了高举着的左手,眼光停留其上,喃喃地说着:“我……竟然用了……左手……”

“洛伦!有没有怎么样?”葛莱蒂丝抛下了身旁的席尔维斯特,飞速地跑到洛伦的身边,执起她的左手,语气中竟满是焦虑,“有没有怎么样?”

“我……用了左手了……”

洛伦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左手,看着手腕上银制的手镯,看着那手镯上雕刻着的、根本看不懂的咒文。

“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手镯上多出一条裂缝。

看到这个景象,葛莱蒂丝呆了一秒。随后,带着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语调,她同样喃喃出声:“封印……被破坏了……”

面前的景致,让席尔维斯特陷入了迷茫当中,完全搞不明白状况。从没有见过葛莱蒂丝如此失神的表情,他只能这么愣愣地望着那边似乎是快要哭出来的葛莱蒂丝。而站在一旁菲利普,只是敛起了眉头,望向处于神游状态的洛伦……

直到一个仿若千年寒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想重新封印,就到可恩伦镇布拉得里克的城堡来。”

拥有着黑色翅膀的魔族,冷冷地撂下了这样一句话。在轻轻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之后,瞬间,他就消逝在空气之中,留下了这一片残骸的大地以及震惊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四人。

而克雷尔,则不自觉地垂下了执弓的手,而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坐定在旅馆一层的饭厅里,此时的五人,围坐在桌边。

当服务生将作为主食的意大利面和松鸡端上桌子时,平日里惯有的“争夺大战”,却没能如期上演。

自在树林中对上那个魔族之后,洛伦和葛莱蒂丝两个人,就没有再说一句话。众人一直沉默着走进了可恩伦镇。

餐桌上的气氛从没有这么低迷过。在好奇心之下,席尔维斯特终于按捺不住地,将疑惑问出了口:“洛伦,你说的那个什么封印,是什么意思?那个手镯就是你左手力量的封印?”

面对他与菲利普二人探究的目光,洛伦怔了半秒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并开始向伙伴们讲述关于她左手力量的情况。

与从小就展现出魔法天赋、并被称呼为“魔法神童”的葛莱蒂丝不同,洛伦在魔法方面的天赋,只能说是中等偏上的水准而已。可到了她八岁的那年,在和葛莱蒂丝一起接受魔法训练的时候,二人却轰击掉了整座房屋。

大人们原以为是葛莱蒂丝的魔法力失控。可经过研究之后,大人们才发现,原来洛伦的左手,拥有着超过她自身能力的、极度强大的魔力。

这种魔力似乎并非是天生而来的,倒像是外力强加给洛伦,让年幼的她,成为了暂时储存魔法力的容器一般。

——这个认知,让洛伦的父母很是慌张。身为高级魔导士的他们,即使合起力量来,也不能感知到洛伦的左手上,到底有多强大的魔力。此时,他们立即陷入了焦虑当中:虽说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是这种魔力本不属于她。就有如抱了一颗威力无比的不定时炸弹,对于当时还是孩子的洛伦来说,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正当他们在陷入头疼与思索的时候,一位老者出现了,并且似乎是与洛伦的父母相当熟识的样子。那名老者告诉他们:如今附着于洛伦的左手的那种魔法力,是勇者王亚尔弗列德圣力的一部分。可一旦使用不当,这种力量就会走向不可控制的毁灭性,甚至连洛伦本身也会一并毁去。想要祛除这种上天赐予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但是,防范危险的办法倒是有一个——那就是用封印封住,并发誓从此绝不使用这股力量。至于那个手镯,就是当时老者给洛伦施加的封印。

这件事,除了洛伦的父母,还有与他们为世交的葛莱蒂丝的父母知道。当然,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葛莱蒂丝,也是理所当然地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的。

在向众人解释左手力量、讲述这番由来的同时,洛伦的眼不自觉地瞄向从刚刚开始眉头就一直深锁没解开过的菲利普。

呃……奇怪了,她为啥会觉得,有点……心虚?!

“洛伦,那么,这件事,你觉得应该如何选择?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去寻找那名老者,求他再帮你做一次封印。”

先前在树林里惊惶失措、难得失态的葛莱蒂丝,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和心情再像平时那样,高笑着跟洛伦抬杠了。

“这个嘛……”洛伦思忖了片刻之后,猛地以右手敲了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谁知道那个老头儿是哪里的人啊?再说,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找到他的可能性,根本就是零嘛。”

“那……总不能真如那魔族所说,‘如果想重新封印,就到可恩伦镇布拉得里克的城堡来’吧。这明摆着就是陷阱嘛!”葛莱蒂丝的说辞,引来了洛伦的苦笑,“明知是陷阱,还是一头跳下去的事情,我们也没少干。我比较奇怪的是,那魔族逼我使用左手力量,再引我去城堡,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没听说过,‘好奇心杀死猫’。”克雷尔冷冰冰地撂下了反对言论。

“可是,事关自己,不好奇也难怪吧!”洛伦瞥了对方一眼,撇了撇嘴角,“说起来,从小时候封印之后,我还是第一次使用左手的力量,效果的确蛮惊人的嘛。现在我才相信,原来那老头不是骗我啊……”

这种缺乏危机意识的言论,立刻引来葛莱蒂丝的斜眼,“喂!别人在为你担心,你也正经一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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