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安城,大明宫,含元殿。
整个大殿上面覆盖着一层金瓦,晨曦之下熠熠闪烁着黄色的光芒。大殿之内,深红的地面像是抹了脂粉,脂粉交错在一条条盘旋飞舞的龙图腾之间,只见高高的殿堂上,四五根艳红的巨柱如参天大树,支撑着金碧辉煌的大明宫。
烛光错落有致地洒在最高处的雕龙宝座上,一位身披黄金龙袍的王者正襟危坐,她用那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殿内无精打采的大臣们:“诸位爱卿,今江南叛军已兵临城下,朕欲要集东城兵力于南门,以加固南门防御工事。朕思索再三,略觉不妥,山西一带反唐势力还未扫除干净,朕恐其会死灰复燃。”
“陛下此虑不失英明,”百官之中,一位将军拱手回应道,他穿一身腹背分别镶有铜护心镜的铁甲,腰上别着一把青柄长剑,这位将军乃是前朝赫赫有名的都护大将军马风之子,名之为长浪,马通便是他的弟弟,“山西势力虽已溃不成军,但我东城面靠大山,地理位置不占优势,若又不派重兵把守,疏忽之下则极易让敌军奸细混入,从而在我军与江南叛军发起战斗时从东长驱直入,到时腹背受敌,必然挫败。”
马长浪饱读兵书,所以对兵家之事十分了解,当初武则天登基之时,马长浪其实就是反唐势力中一名领袖,战败被俘后沦为阶下囚,幸而武则天惜才之下才免除一死,凭借父亲的威名在朝廷里官居要职。
“爱卿说的极是,朕本意也是如此。既是这样,马将军便负责东城的防御工事,西门则按兵不动,迎接来犯之敌。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纷纷跪拜恭送皇帝,如今在这太平盛世里,百官们每日的早朝成了一种形式,今天大概是往日上朝中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吧。
“山西河东县寒霜衙府五品神捕李大人到!”
百官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射向大殿外,正欲起身离开的武则天也望了望含元殿外。
远远地,李藏龙穿着一身厚重的红色朝服端正地走进含元殿。
“臣李藏龙叩拜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藏龙不紧不慢地拖住下垂的官服,跪拜在地。
“平身。”武则天目光如水地说道,李藏龙乃前朝皇帝的外甥,是武则天夺取政权后第一个俯首称臣的皇亲国戚。她对李藏龙很是重用。
“谢陛下。”
“藏龙啊,你不是在山西负责管理狂犬案吗,怎么回长安了?”
“回陛下,臣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莫非此案与长安有关?”
“陛下英明,臣在江南叛军之首刘正风逃亡之路上设下了埋伏,于铁龙沟将其捕获,今已押运回城。严刑拷打之下,他已招供出长安城外潜伏有十万叛军,非但如此,想必陛下也清楚花府花大将军在出征讨伐江南叛军时兵变的事情,臣恳请陛下调全城兵力在长安城设防。”李藏龙一字一顿地说着,生怕武则天没听明白,其实把全城的兵力调走就包括东城,李藏龙只是想让不死军团轻而易举地拿下长安,而他口中的十万叛军也是无中生有罢了。
“十万?什么时候反唐的势力这么强大了?”众大臣们议论纷纷。
“李捕头,万一这只是刘正风虚张声势的权宜之计呢?说不定他想在临死前反咬咱们一口。”马长浪质问道,毕竟整个长安的军事工作都是他来做的,一下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生生蹦出十万个兵,确乎是不可思议的。
“马将军此言差矣,现如今叛军群龙无首,定然人心慌乱,会从五湖四海聚集而来,和我大唐作殊死拼搏。况且正面进攻长安,若没有足够的兵力那真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了。刘正风的为人我想你也清楚,这么多年跟他打过交道,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直性子,我看防患于未然,这也是情理之中。”
百官中终于不再死气沉沉,一位地方官员对李藏龙点头示意,“马将军执意要把老部下留在东城,莫非是要做山西叛军的内应,跟他们一起反唐?”
如晴天霹雳,马长浪头皮一麻,连忙环视了众大臣的神情,又看看武则天。
“王县令,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怎么,急了?”地方官员奸笑道。
“行了,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藏龙,你怎么看?”武则天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把目光投向了李藏龙。
李藏龙还是一脸平静:“陛下,马将军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但十万叛军绝对不是吹疵之数,还望陛下三思。”
沉默。
武则天思索了一会儿,命令道:“马将军,将兵权转交至李捕头。然后率你的马家军驻守东城,其余兵力全由李捕头掌控。”
“陛下,这……”马将军难为地说道,败军之将终归不如皇舅啊,看来李大人一来,自己军事上的权力也该没了。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李藏龙鞠躬向前唱了个喏。
“另宣一事,朕命你以叛逃罪名把花府剩下的亲眷都斩了!这个花天霸,不思报国,竟还勾结江南叛军。”
“陛下,叛逃毕竟只是花天霸一人的责任,不必赶尽杀绝吧!”马长浪近乎恳求地祈求道,他可不是因为怜悯之心才出此言,只因花府大小姐与马通青梅竹马,马通定然不愿看到花素素的死。
谁料百官却在这个时候见缝插针:“没想到马大将军在国家危难之时,还大发慈悲之心,莫不是要做第下一个花天霸吧!”
“你!!!”马长浪差点气得昏过去。
“都别再说了,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