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辩机就被逮走,他还待辩驳,可那枕头是女式的,又是黄金所铸,一看就不是一个和尚能拥有的,在严刑拷打之下,道出了实情。
因事涉高阳公主,官吏不敢妄加处置,层层上报到李治案头,李治一时拿不定主意,他自己因与武媚娘有私情,有些心虚,又不敢和大臣商量,于是把陈萼找来。
摒退众人之后,李治问道:“爱卿,辩机一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罢?”
陈萼拱手道:“臣刚有耳闻,圣上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哎~~”
李治叹了口气,面有尴尬之色。
陈萼可不能让辩机逃过一劫,正色道:“圣上,此事关乎皇家,关乎佛门,又闹的沸沸扬扬,满朝皆知,已不是遮掩就能了结,应从严从重处置,以示圣上正大无私!”
“可是,朕与媚娘的事爱卿也清楚……万一被世人发现,外人会怎样说朕?对了,爱卿可有法子让媚娘名正言顺入宫?”
李治为难道。
陈萼面无表情道:“臣不敢妄议皇家事!”
李治脸一沉,不悦道:“陈爱卿,朕拿你当肱股腹心,你却如此事朕?有何法子,尽管道出,朕恕你无罪!”
陈萼暗道一声,果然伴君如伴虎,便吞吞吐吐道:“臣听说王皇后贤良淑德,怕是此事要从王皇后着手,臣的妻子殷氏元日将入宫拜见皇后,可向皇后美言。”
“嗯~~”
李治寻思好久,突然眉梢一跳:“暂时只能如此了,毕竟皇后是六宫之主,好,朕便依你之言,严惩辩机,来人,传令大理寺,将辩机腰斩,高阳公主婢仆知情不报,皆斩!”
“是!”
门外太监施礼离去。
陈萼心里问候起了李治不包括李世民的所有祖宗,怎么成了老子的意思?皇帝甩的一手好锅啊!
李世民是紫薇大帝,他不敢问候李世民。
……
回到家里,温娇问起,陈萼如实道出,温娇抱怨道:“这种事情你让妾怎么去劝皇后,相公应该知道的,女子天生善妒,当然啦,妾不是这种女子,可难保皇后那里不好说话啊。”
陈萼两手一摊:“人家是皇帝,皇帝交待的事儿,我哪敢不办?娘子也不必上来就劝说,可以慢慢套皇后的话……”
正说着,陈萼似想到了什么,又道:“我出这个主意时,圣上眉梢一跳,想必另有定计,说不定会从旁暗助,总之,我们做我们能做的,成不成,交给老天爷好了,来,吃果子!”
陈萼摸出一枚臭肺果实递了过去。
温娇其实自己就能抽,不过她还是喜欢从陈萼手上接果子,美美的服下去之后,笑道:“相公,该你了。”
目前陈萼还剩最后一枚伏矢果实和四枚雀阴果实就能把七魄果吃满,在默念了三声伏矢之后,果然抽出了一枚伏矢!
温娇喜道:“相公,赶紧服下吧!”
“嗯!”
陈萼吞了下去。
伏矢位于心窍,掌智慧,陈萼的心脏中,顿时有成片的精气喷出,泼洒在阴阳云上,推动其运转加速,渐渐地凝聚出了一把算筹。
算筹每一根约三寸长短,通体漆黑,光洁滑亮,出奇的是,明明只是一把算筹,可无论是陈萼还是温娇,竟没法数出算筹的数量。
“这……”
温娇不解的看着陈萼。
这时,道德面板传来提示:此筹,可搬运因果,因果事件中的每一人对应一筹,筹主挑出因果承受人作为底筹,其余筹压上去,即可转移因果。
提示一:筹主对因果事件的参与度必须≥50%,方可使用此筹,参与人对因果事件的参与度≤1%,不计入因果事件,测试参与度每人每筹100道德点。
提示二:事件中,筹主并非功德最高者,此筹不可用。
提示三:搬运因果需要消耗道德值,起步价一千道德点,随因果人数与复杂程度消耗不等。
贴心提示:我们不生产因果,我们只是天道的搬运工!
夫妻俩面面相觑!
陈萼突然哈的一笑:“前几日我还担心呢,如果有人死了,因果孽缘会不会算我头上,哈哈,想不到我陈萼也有口出天宪,一语成谶的时候,很好,此筹就叫因果之筹,一俟事件完结,因果将全部由龙女承受!
“嗯!”
温娇欢喜的猛一点头。
附马府!
龙女刚刚从长孙无忌家回来,回忆着会面的情形,不禁暗骂老狐狸。
这老头比褚遂良难缠多了,大谈特谈与房玄龄的友情,却尽是空口白话,每当提到一些朝廷的事,立刻就被岔开,最后龙女自己呆的没趣,才无奈告辞。
她清楚,在朝廷中的份量,褚遂良远不如长孙无忌,如果长孙无忌袖手旁观,光凭褚遂良未必能扳倒陈萼,毕竟陈萼还有个岳父在朝中。
而且陈萼在朝廷里给人的印象是可怜、老实、本份,一般人没有切身的厉害关系,也不愿意对付他,但是陈萼的狡诈她是体会过的。
该怎么才能揭穿这家伙的真面目呢?
龙女正暗暗寻思的时候,突然高阳公主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高阳公主按人间的资色来看,还算不错,丹凤眼,杏腮脸,肌肤白嫩,一袭白狐裘大氅把她衬托的富贵雍容,此时却双目通红,面色狞狰,大骂道:“姓房的,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什么?”
龙女不解道。
“呵!”
高阳公主不齿的轻笑一声:“必然是你使人出首告发辩机,他已经被朝廷腰斩了,我和他的事情,除了你,还有哪个知道?
我知道你不甘心,哪怕我给了你财富权势,你心里依然恨我们,恨我给你戴了顶绿帽子,所以把他害死,对不对?”
“你真有想象力。”
龙女也听说了辩机被腰斩,但是没料到,高阳公主会赖自己头上,顿时声音一沉。
真正的房遗爱或许惧内,她可不惯着。
“呃?”
高阳公主一怔,显然,自家相公的强势让她很不适应。
“真不是你?”
高阳公主又问道。
“哼!”
龙女轻哼一声,懒的解释。
尤其是她扮演房遗爱,自然把自己代入了角色当中,对于房遗爱遭受的羞辱,她感同身受,看高阳公主怎么都不顺眼。
高阳公主微眯着眼,打量着龙女,这个她从来也没正眼看过的男人。
诶?
这一细看,总感觉自家相公在气质上有了些不同,好象不再那么畏畏缩缩了,眼神中也带上了丝威压。
似乎……顺眼了些。
好一会儿,高阳公主道:“咱们是夫妻,还是要过日子的,但我不瞒你,辫机是我的最爱,我的心给了他,这辈子不可能再给别人了,辩机也不能白死,我要报仇,你帮我报仇,我从此之后恪守妇道,不再出去找男人,在家做一个贤妻良母,我的身子依然属于你,这事对你也有好处。”
龙女有种想呕吐的感觉,问道:“娘子的意思……是否你的身子可以给我,但你的心一直系在那个死鬼和尚身上?”
高阳公主理所当然道:“这有何妨?咱们这种家庭在乎这些么?相公怕是对我也没几分情义吧?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带给你荣华富贵,不过,我既然决定和你好好过日子,你也要忠于我,你身边那些小娘必须遣散,不然我会把她们活活打死。”
龙女顿时心里涌出了怒火,反问道:“你是想让我和那个陈光蕊一样?人家好歹是妻子被贼人霸占了十八年,而你是主动与辩机偷欢,别人谈起陈光蕊,是同情,还说他真情难得,但是谈起我,是耻笑,为了荣华富贵甘愿戴绿帽子,你明白么?”
“相公什么时候在乎名声啦?”
高阳公主的嘴角现出了一抹讥讽,随即优雅的脱去白狐大氅,坦露出仅以一层薄薄纱衣包裹着的玲珑身段,眉目含春,盈盈笑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相公只要助我,我还是你的妻子,今晚……我允许你上我的床,我们毕竟是夫妻,有些义务……我还是要尽的!”
“绸缎脏了洗不干净,狗也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龙女厌恶道。
“你……好你个姓房的,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报不了仇?你等着,到时候我把你给阉了,放我身边做太监,让你日日夜夜看着别人怎么伺候我,给你脸不要脸,这是你自找的!”
高阳公主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怨毒起来,冷冷的看了眼龙女,转身就走。
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身段,好言相求了,可这死鬼反而蹭鼻子上脸,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走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