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渐褪,还是觉得余音犹在,耳边嗡嗡作响。
宫婢们上前将我扶起,只听朱逸颜道:“既是贵妃娘娘凤体不适,依我看还是下次朝堂之上再讨论吧。”
镇国公只哼了一声,道:“讨论什么?明摆着的,这样做有百利而无一害,臣看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
朱逸颜并不接他的话,只是躬身道:“贵妃娘娘身体如何?来人,立即宣太医。”
我悠悠叹息一声,道:“不必了,本宫只是有点累,歇歇就好,诸位卿家都是股肱之臣,还是要同心协力。所谓求同存异,这样争执下去,各持己见,谁都不肯退一步,何时是个了局。”
朱逸颜温声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一定悉心采纳,还请贵妃娘娘好好保重凤体。”
镇国公也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公公一声高呼:“退朝——”
众人鱼贯退出,我还坐在那,眼睛望着空旷的宫殿,心里面是说不出来的凄凉。
侍女们上来扶我:“娘娘,您身子不适,奴婢擅自做主把皇上送回季元殿了。”
我点头。这会力不从心,有一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感觉。镇国公和朱逸颜这会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争执,未必仅仅是为了一己私利。他们是有恃无恐,压根不把我们娘俩个放在心上。长此以往,我们母子的命就只能握在他们手中了。
这样,是不行的。
回到樵兰殿,喝了些茶水,心里舒服了些,可还是觉得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心里。薇儿上前:“娘娘,可要传膳?”
我摇头,挥手说:“都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
薇儿退下,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书案上铺着洁白的宣纸,提笔在手,却是难以成行。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一如我现在的心,没着没落的,六神无主的。
门外响起叩门声,我有些不耐。薇儿不是没有眼色不懂事的人,我既说独自静一会,她就不该来打扰我。
不耐的扬声道:“本宫想静一静,有什么事待会再禀。”
敲门声停了,我重新低下头,看着白纸,终是叹息一声,将笔搁了起来。再执笔,写了两个字:生、死。
生死只一线之隔,却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脚步声响起,我几乎都有些怒了。说不要来打扰,怎么居然不等我说话就擅自进来了?莫非我真的懦弱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这些下人们也开始欺侮我了?
一抬头,道:“出去,谁许你进来的!”
对上朱逸颜有些生气的脸,我呆了一呆。他冷然的道:“贵妃娘娘,如今国事动荡,你不思求取,倒像个蜗牛般躲进自己的壳里,是何道理?”
我放下笔,瞧着他的脸就生气,口不择言,语气也很不逊,道:“不知大皇子前来有何见教?”
朱逸颜站在几步远,盯着我问:“这几日朝堂之上争吵不休,娘娘可知道是因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