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说:“三皇子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可是刚才三皇子也说了,喜欢听真话,那么容奴婢说两句。”
他来了兴致,探着身子道:“你说。”
我道:“如果全权由奴婢代笔,怕是大皇子和皇上一眼就能辩别真伪,到时候只怕不只奴婢受罚,就连三皇子都难逃其咎。”
他皱了皱眉,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笑道:“不如三皇子每天写一张,剩下的由奴婢模仿了三皇子的笔迹如何?到时交上去,以假乱真,就没人追究究竟哪张是三皇子的哪张是奴婢代写的了。”
朱弘颜眼睛眯了一下,忽尔笑起来:“不错,有道理,你不仅说真话,还是个聪明的人。就照你说的去做。”
恭敬的答应着,我照样磨墨。说实话,没有特别的欣喜,只有一点点。能初见面就取得他的信任,我不做此想,但是能引起他的注意,已经着实让我喜出望外了。
当天晚上,他把他写的掷到我面前,板着小脸说:“喏,只许原样不动的抄,不许乱说乱想。”
接过来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了。真不敢恭维,他写的字着实不怎么样,充其量只能说认真、工整而已。
第二天,果然二皇子朱温颜又来了,身后的小公公提着一个蒙着布的小笼子,两人神神秘秘的躲到房里,直到正午才开了房门,朱温颜去了,朱弘颜却并没出来,想是玩的不亦乐乎。
傍晚我去替他抄字的时候,他自己坐在书案上把玩着,并不避讳我。听见了蝈蝈的叫声,原来如此。
真不明白二皇子打的什么算盘,大皇子和皇上都想方设法的恨不得要扭转了三皇子的心性,怎么他偏要把三皇子带到玩乐的路上呢?
都说三皇子最得皇上的宠爱,他的母妃又是如今成得盛宠的瑜贵妃,是未来的太子。
不到十天,朱弘颜美滋滋的拿着一百张抄好的大字请来了大皇子和二皇子。
大皇子接过一撂纸,漫不经心的从头翻到尾,点点头,说:“不错,三弟的字很长进,看来这字没白抄。本王跟父皇回禀过了,从明天起,你继续去上书房读书。”
朱弘颜兴高采烈的抚掌:“太好了。”
大皇子朱逸颜却只是微笑不语。
三兄弟说了会话,大皇子、二皇子便借故告辞。我去收拾桌上的茶水,朱弘颜收了笑,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风轻清,这次本王过关了。”
我低声道:“恭喜三皇子。”
“都是你的功劳呢。”他说的不咸不淡。
我低垂了眼睛,说:“奴婢不敢居功,三皇子谬赞,奴婢惶恐。”
他喝了口茶,放下茶碗,没再说什么。
退下去,莫名的觉得有点心慌。明明是件好事,怎么他并无欢欣的意思?虽说只是个十二的孩子,心思却甚多,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张扬跋扈,骄纵蛮横。
难道,他嫌我太聪明了么?太过聪明,并不是好事。
自古伴君如伴虎,还真不能拿他当个孩子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