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薇儿东一句西一句的,倒消磨掉不少时间。眼看天近正午,我起身道:“坐了半天,觉得怪乏的,薇儿,你也去吧,我自己歇会。”
薇儿退下,我便懒懒的歪在床上。天太热,心里又燥,更觉得难耐。隔着窗看着外面,默默发呆。待着也是待着,心里的草漫延疯长,不如手边有点事做。
低头绣着金玉的五福,不时的抬头揉揉脖子。
身后有人,就站在很近很近的距离之内,近的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我莫名的身子一僵,心跳的更慌了,针一下子就扎到了中指。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把手指举起来,果然鲜红的血珠溢了出来。
身后的人出声了:“轻清,你在害怕什么?”
是三皇子朱弘颜。
心静下来,我缓缓的起身,道:“三皇子,你来了?”
他坐下来,道:“茶。”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替他倒了杯茶,问:“喝醉了?”
他沉默的接过去,一饮而尽,又递了过来。
没有特别浓郁的酒味,想来只是心情不好。最近一年,他似乎又高了许多,男人的沉稳内敛越加明显,不复先时的幼稚青涩。
只是仍然会有小孩子的任性。
宫里对他的传言一直停留在从前,况且他易怒,因此多少人都多少有些怕他,对他总是畏而远之的。
我再倒了杯茶,放到桌上。这回他没急着喝,只看着我,似乎有话要问。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离三皇子朱弘颜一步之遥的地方,重新绣着。他不言,我不语。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不想谈,一点欲望都没有。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没有郁闷,没有委屈。
就算有,也不会对着他谈。
还有几针就快绣完了,我想亲手给金玉穿上。
三皇子朱弘颜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飞针走线,我也一直没有抬头,专注的绣着,仿佛这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朱弘颜忽然道:“太热了,怎么不搬些冰?”
我笑笑,说:“我喜欢出汗的感觉,这让我能感觉到真实的存在。”
他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就你总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说话间,缝完最后一针,我把肚兜拿下来,放到膝上理了理,抬头一笑,问他:“这是我送给金玉的,好看吗?”
朱弘颜接过去,只是扫了一眼,便扔回到我的膝上,说:“你对金玉,也算是尽心了。除了他,我没看到你还对谁这么用心过。”
我重新理了理,再折起来放好,说:“谁说的?我做季元殿的宫婢时,对三皇子可是全心全意的尽心尽力。”
我不想提前尘旧事,只轻描淡写的带过。人生没有如果,因此不想沉浸在无意义的悲伤和感喟中。
朱弘颜笑笑,说:“你放心吧,不过是娶个王妃而已。他的心,不会给任何人。”
这话没头没脑,我却听懂了。他说的是大皇子朱逸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