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不过几步远,越走越冷,我想出去。拉开门,满眼的白。多长时间了,我一直把自己窝在这一方小院里。
没人看管着不让我出去,是我自己做了自己的囚徒。抬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看起来还会下雪。
已经到了深冬了,什么时候春天会来呢?
摸摸自己的腹部,喃喃着:“宝宝啊,你看那雪,多美啊,白的像棉絮,像碎玉。可是,娘不喜欢冬天,太冷了,连阳光都躲了起来。”风呼呼的,吹得两颊生疼。
一步深,一步浅,漫无目的,也找不着方向。天地一色,穹宇之间只有我一个小小的、臃肿的人儿。
不知不觉,已经走的太远。累了,想歇歇,却找不着落脚之地。叹一声,辨别了一下方向,我打算回去。可是不常出门,也不知道这里的布局,我竟然迷路了。
眼看天色黑了,我还在原地转来转去。明明刚才在这做了个记号的,可是一转眼,又只剩下了自己的脚印。
抱膝蹲着,我无力的哀叹,看来只有等人来找我了。如果找不到,那就冻死在这白皑皑的雪地里吧。
找了个避风的树下,蜷曲着身体,还是觉得刺骨的冷。
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念头。之大雪的冬天,没有谁出来打柴、打猎,连求助都不能。
隐隐的听见了马的嘶鸣。有人来了?
我站起身,看着对面两匹马冲过来。是直奔着我来的。
马蹄扬起碎雪,激起一道白烟。马很快冲了过来,从马上翻身跳下一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将身上的白色狐裘大衣披到我身上,握住我冰凉的手,嗔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乱跑,连个下人也不带?如果不是我兴之所致来看你,是不是就等着别人给你收尸了?”
我怔怔的看着站在面前高大的男人,问:“怎么,是你?”
大皇子朱逸颜拧着我冻得发红的脸颊说:“是啊,是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三弟。”
我躲开他的手,说:“我没有。”
“是吗?”他笑了,说:“那么你心里想的人是谁?”伸出手指,正点在我心口的位置。
我脸红,别转了头,问:“你怎么来的?”
他却放声一笑,将我抱起来,放到马背上,道:“太冷了,回去再说。”
我的靴子早就湿了,脚也僵了,冰冷的像是结了冰块,一动都酸疼无比。他一眼看到我湿了的靴子,二话不说伸手去脱他自己的。
我急了道:“你干吗?”
他头也不抬,说:“你的靴子湿了,换我的。”
我制止不住,却还是徒劳的反抗:“你疯了,我换了你的靴子,你怎么办?再说这里离家很近,一会就到了。”
朱逸颜却已经将靴子脱了下来,只穿着袜子站在雪地里,亲手除了我的鞋袜,捂着我冰凉的脚,浓眉皱起,满意是不悦。
我喃喃的说:“大皇子,你别这样。”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