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桃花手里拿过碗,对一群饿狼般的女人说:“你们想要吗?”见她们点头,我道:“那好,你们拿去,但是记住,离我们远一点。”
将碗一放,她们又像刚才一样凶狠的夺食。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一波比一波还要凶狠的对打,让人想到了山中饥饿的眼中泛着绿光的狼。
人群散去,果然离我和桃花远了些。
用两碗饭换一时的安宁,划得来。可是这样的状况,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这一刻,我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大不了一死。我早就想过了。如果真的受到了凌辱,我情愿死。可是现在,爹生死未卜,娘下落不明,我怎么也得偷生着活下去。
一连三天,我和桃花都没怎么吃什么东西。莫说吃不着,就算真的有,我也吃不下。胸口像是烧着一把火,整个人都是燥热的。桃花比我还甚,唇上长满了火泡。
狱卒推开门,一个官兵头头站在门口,漠然的对着人群喊:“我叫到名字的出来。”
一个一个的叫,都是些年轻的姑娘。最后一个是我和桃花。从这里出来,头一次见天日,可是心里没有一点欣喜。
一个狱卒朝着我,道:“你叫风轻清?”
“是。”不知道是什么不祥的事。
“你爹风无移如今已经押送京城受审,你娘触壁自杀,现在回家替你娘收了尸,明日进京。圣上格外开恩,不予追究,只罚你入宫为奴,你该当感恩。”
看着他上下翻动的唇,我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娘死了,原来娘真的死了。已经三天了,就那样暴尸荒野?到现在才让我去替她收尸?这算什么样的格外开恩?
爹是罪有应得,可是我和我娘有什么错?就连死了都不放过吗?
呵,入宫为奴,入宫为奴,活着的也不放过,非要将我如同蝼蚁一样踩踏着。
桃花扶着我,在我耳边叫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缓缓的回神,觉得眼前一片金光。桃花哭着说:“小姐,你要保重啊。老爷已经那样了,夫人也……您可要保重好自己啊。”
我干着嗓子说:“保重?保重?”娘都死了,我也成了奴婢,保重自己有什么用?
桃花还在劝着:“小姐,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我站稳了身子,看着桃花,说:“不会,想不开的。桃花,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凄冷孤寂的时候,有她这么忠心的伴陪在我身边,是我的牵挂,也牵挂着我,多么幸运。
我对桃花说:“走吧,回家,娘还在等着我们呢。”
桃花哭着嗯了一声,扶着我往外边走。一队官兵跟在我们身后。
自此以后,我再不是自由身,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姐了。想到这我对桃花说:“桃花,从此以后,你做我妹妹吧。”
桃花摇头:“奴婢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你没听见吗?我现在只是个官奴。你做我妹妹,并非高攀,我只是想着,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