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声音渐渐隐去,就像刚刚起起的朝阳隐没在重重迷雾之后。
天还是很冷,我还是那个怕冷的风轻清。可是躲在自以为很安全的地方,从震惊的瑟缩中平静下来,我渐渐的听不见这世界所有的声音。
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爆发潜能。可是也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收起所有的感官和感觉。我想我现在就是。
一直迷糊着,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还蜷缩在廊下。手脚都冻木了,唇也冻的僵了,轻轻的一抿,觉得生疼。
身后有人。
我强撑着想起身,腿却早就麻了。身子一软,扑倒着跪在地上。冰冷的雪化成水,凝结在腿上,我也没有什么感觉。
朱逸颜的声音如同这冰雪,冷冷的说:“风轻清,朕都要把伯元殿掀翻了,就为了找你。你倒好,一声不吭的躲在这。你偷偷摸摸的想要听什么?如果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朕?还是说你心里也藏着一只鬼,和瑜妃娘娘一样对朕做如是想?朕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冷酷、无情、自私、冷血的魔鬼,是吧?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意的****以及践踏对你的感情,并且过河就拆桥,还不死心,非要把十八层地狱中的你们再压上一层负重不可。”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想摇摇头以示反驳都不能。
跪着,勉力支撑着,就是起不来。我想伸开手的,却像是枯瘦的鸡爪子,怎么也松不开。我抬头看着朱逸颜黑暗里的脸。
什么都看不清。
同样,他也看不清我。可是他这么气势压人的先一步给我定了罪。
如果这就是他对我的感情和信任,也未免太过薄弱了些。
他还在计较我对他的不信任。
我轻声道:“皇上,不是妾身要偷听。妾身想着要离开的,可是侍卫不允许。”
“是,你风轻清从来就知道逃避。丑恶的,你不愿意看,怕脏了你的眼。美好的,你同样不想看,你会觉得那是假装。”
我有气无力的辩解:“不是,妾身真的是无意。妾身也不是故意要躲着不出声,可是实在是太倦太累,所以才昏睡着了。”
他冷哼,说:“风轻清,你这蹩脚的借口啊。可不可以动动你的脑子,编些更能说服朕的谎言来?难道你现在连敷衍朕连骗朕都觉得没必要了吗?”
我没有敷衍他,也没有骗他。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相信呢?
我能感觉到他眼睛里簇簇都是愤怒的火苗,轻声说:“皇上,妾身很痛。”腿痛,手痛,浑身都痛,我想站起来,想借他一臂之力撑着起来。
能不能让我别这么可怜和狼狈的跪在泥泞的雪地上?如果他对我有一份感情,能这么忍心的看我这么饱受折磨而一点都不动心?
他却冷声道:“你也会痛?只怕是为三弟心痛吧?原来你也会心痛,朕还当你早就没了心没了肺呢。”
我说什么他都不信,他有本事把我说的白的扭曲成黑的。他的心是心,他的感情是感情,我的就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