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见李瀛做了这个决定,心里也宽心不少。虽然从结局上来看对不起宛红,但是,从根本来讲还是对她有好处的。
毕竟,九岐这样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太过远不可及,太过不可控制。它就是隐藏在他们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他们自然就不想宛红去触碰它,刺激它,加速它的起爆。
众人再商讨片刻后,时间来到了中午。
众人见宛红还没有苏醒,他们稍一商量,都决定各自先出去饱饭,然后再打包一些宛红喜欢吃的东西带回来给她吃。
大家做了决定,自然是纷纷行动,只留下宛红一人在酒店。由于有李士杰在场,他们对宛红的安全很是放心。
在大家走后,本来还在沉睡的宛红却突然间大哭起来。
“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你的想法呢?”李士杰的身影再次慢悠悠地出来,除了他没人知道,刚才宛红只是诈晕。她虽然有些脱力,但是还不至于让自己直接晕过去。她只是一时间太过兴奋,所以没有直接起身。
再加上,王无双等人正在聊着自己,作为旁听者,宛红自然是想知道他们的想法。虽然心里早有定论,只是,真正从他们口中听到答案,还是另一番滋味。宛红很明白,她如果当即醒来,质问他们,他们可能没法蒙骗过去,到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只是,这样子的答应,并不是对她放心的答应。他们只会在之后的修炼中提心吊胆,每时每刻都生怕自己出些什么意外。如果真是这样发展下去,别说她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无法正常修炼,李瀛他们的修炼进度自然就会落下很多。到时候,两边都不得好。既然如此,宛红也只得勉强接受他们为自己所选择的现实。
现在,听到李士杰这么一问,宛红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想在李瀛面前哭,因为,李瀛会心疼她。一心疼她,他就会犯错。就像刚才一样,她本来就已经断了能够修炼的道路,若不是李瀛突然间心疼她,自己也不会还有机会考虑这些事情,王无双他们也不会因此事而苦恼,李瀛最后也不会勉为其难地要当一回坏人。
“你的修炼之心就这么薄弱?”李士杰声色俱厉,他这一番话仿若一句提点,将处于彷徨中的宛红点醒。
李士杰这话掷地有声,宛红如梦初醒。她停止了哭泣,进到厕所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她端正地坐在床上。她打算,等他们回来,一鼓作气,让他们认同自己的想法。
时间宛如池中水,水中月,看似流失未流失。宛红干等也觉得无聊,她便与李士杰攀谈了起来。
“李前辈,至刚才我不是已经赢了李瀛吗?那我是不是已经可以让九岐教我修行了。”宛红满脸期许,她似乎不想再等下去。
“李瀛他亲口同意了吗?”李士杰反问。
“额……刚才他不是说了吗,如果我把他给压倒,他就同意我修行,事实也如此啊。”宛红解释道。
“那他同意了吗?”李士杰再问。
宛红嘻嘻一笑,红着脸,没有再说下去。
她刚才不过是想试探试探李士杰的真实想法。没有想到,李士杰居然如此刻板。他又是鼓励自己,又是要自己得到李瀛的允诺,也不知他是赞许她修炼还是光为了看个热闹。
在这无聊期间,宛红依样画瓢,盘腿打起了坐。只待到她昏昏欲睡之时,房门终于有了动静。
“滴”,清脆一声解锁的声音,门开了。
李瀛提着饭食率先走了进来。他走过廊道,在墙的另一角看到了坐起的宛红。
他神色欣慰,面带笑容道:“宛红,你想练就练吧,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的。”说完,他举起手中饭食,正准备放在桌上。
原本还有些昏睡的宛红突然一个愣神,她清醒了过来。仔细回想了下李瀛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她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阵欣喜,她几乎忘了自己还盘腿坐着,她只想飞扑到李瀛怀里。结果,三步动作简化成两步,她刚起身的身子还没站稳,就要前扑,一个趔趄,她摔了上去。
若非是李瀛手疾眼快,连忙矮身相迎。恐怕,宛红的花容不保。
王无双和王念正一脸沮丧地走进房中,他们最后还是没能真正说服李瀛。可没有办法,既然李瀛支持宛红,他们也只得把自己心中的担忧吞到腹中。
怀揣忐忑,他们看到了现在的一幕。
宛红绊着脚踝,全身倒在在李瀛身上。李瀛单手环抱,屈膝挺腰,阻止宛红下跌的趋势。
李瀛转角遇到爱,王无双两人转角遭到雷击。他们大眼瞪小眼,有些不想往前再走一步。
“李瀛,你真好。”宛红紧紧搂着李瀛,赏了他一个心情的拥吻。
唇舌分别,甚是不舍。宛红还想再有动作,只是,腹中的“婴孩”已经“嗷嗷待哺”。
宛红两腿站直,让李瀛得以解脱。
李瀛微微一笑,没有松开抱着的手,他将手楼在宛红下腰,用脸轻轻抵在那儿。
“饿啦?”
嗅了嗅清香,李瀛这才松手问道。话毕,他放下外卖,将里面的东西打开,掰开竹筷,放置在小圆桌上。
宛红落了床,来到桌边的沙发上,举筷吃了起来。
若不是有其余人在旁围观,宛红说不定现在已经风卷残云。她太想早点接触那个世界,她太害怕自己还在吃着,李瀛又改变了主意。
还好,宛红意想中发生的情况并没有成真。她在吃饱喝足,休息片刻之后,李士杰就主动找到她。
“决定好了?”
“嗯。”宛红激动到手开始发抖。
李士杰不再言语,他手一招,先机伞落在手上,再一抖,整个伞面撑开,画着九岐的那面开始发光,九岐从中显了出来。
“决定好了?”九岐面露贪色,这让王无双等人十分警惕。
“请前辈指教。”宛红不惧其色,说道。虽然她字面上说的意思就是想得到九岐的指教,可言语中透露出的气势,更多的意思,是想表示,让九岐奉献其所知、所学。
九岐脸色一变,怒目横眉,它没有想到,一个区区向自己求学的没落家族后裔,竟对自己如此傲慢无礼。若不是李士杰在场,它真想一掌将其拍死。
“还不打开心门让我进去?”九岐受制于人,若不是与李士杰早有约定,它是不可能再回那个让它厌恶的地方。
宛红略有迟疑,她看向李士杰。
“九岐已经出现,我的帮助就到此为止了。”
李士杰的身影渐渐消失,顺带着,九岐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宛红不敢耽搁,她紧紧闭眼,放开内心对九岐的排斥。
九岐冷哼一声,身影化作一团黑雾,直冲宛红丹田。宛红吃痛,晕了过去,只不过,她全身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
“睁眼吧。”九岐的声音再次响起,宛红徐徐睁开双眼。
这一睁眼,宛红仿佛来到了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一片洁白,没有任何可用来参考的物质。在这里,没有地理上的东南西北,没有方位上的上下左右,甚至不知两极和中心,俨然就是一片虚无。
“这是?”
宛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你可以称起为天,也可以称其为地。因为这里,下亦是天,上亦是地。”
宛红从九岐的声音可以听出,它现在十分骄傲。
“这就是我的心门?那我岂不是和李瀛他们一样了。”宛红兴奋不已。
她发现,自己与李瀛又近了一步。
“呵,旁门左道,也敢与大道平行?”九岐的声音颇为不削。
“什么意思?”宛红并不理解。
“知道李瀛为什么到现在心门都好不了吗?”九岐看着一脸无知的宛红,问道。
“不就是你搞得鬼吗?”宛红听到这句话,面容怒不可遏。
“呵呵,世间已然无果,宛家丫头。你我就是最后一株枯草,再算上那个周丫头,只此三者,再无四人。”九岐意气风发地说道。
“什么意思?”宛红并不理解。
“宛家所得之血祭,能力十分骇人。这个能力不但能剥夺我的力量为他所用,还可以以我之血滋润整族血脉。早在不知多少年的洗礼下,宛家,俨然列入仙家之中。”
九岐大手一挥,顿时,四周风卷残云,白色的世界开始变得晃荡。
“仙?”宛红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真相。
“我可是九岐。天下九岐于一体,大道九九归一者。我可是九岐。”九岐不断重复这句话,宛红周围的世界也随着它这句话不断变化。有时,她左边会冒出一颗青松,有时,她右边会多出一段紫藤。这些东西仿佛是在响应九岐的号召,从九天之上,九幽之下,不断前来,只为目睹九岐的风采。
不多时,九岐力气喊尽,周围的华光也渐渐溃散,散落银河,落在宛红之上。
不一会儿,宛红身上开始绽放金黄色的圣光。圣光普照之下,天地终于分割,在这一刻,天就是天,地就是地。以宛红为中心,她头顶着天,脚踏着地。仿佛远古的盘古,只是少了那把锋利的开山斧。宛红两眼再闪光芒,她手一指,她将自己前方定位北,后方定为南,左边日出为东山,右边月落是为西。
九岐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宛家多年沉寂的血脉,此时终于觉醒。”九岐激动不已。
其实,早在刚才,九岐自言自语之时,他就调动了宛红身上的感知,打通天路,降下灵胎。灵胎落位,于宛红心中扎根。它又唤青松又唤藤,实则是在为灵胎开脉。
脉开泉涌,将沉寂在宛红体内多年的沟壑填满,化作一条条饱含灵气的河流。
河流冲刷了一遍宛红的身躯,为她第一次脱去凡尘。
一切再回本源。
于是,宛红体内的第一次异象生成。
气息平静之后,一切又归始终。宛红身心俱疲,她坐了下来。
“好,好,好。宛家丫头,你有资格不尊敬我。”九岐现在已将宛红当作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说吧,你想学什么?还是只想修补李瀛的心门。”九岐脸上贪婪再现,它在此时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迟迟不能将她吞下,使得她等到李瀛的到来。
“我要成仙。我要变得比你更强,我要保护我的所爱。”宛红怒放豪言,她看到了九岐眼中那纯粹的贪婪,这份贪婪勾起了她心中蠢蠢欲动的野心。
“哈哈,哈哈哈。李士杰,你拿什么跟我斗。我有天资血脉,我有无穷宝库。你拿什么跟我斗,哈哈哈。”九岐大笑之后,它看向宛红,接着道。“我可以教你宛家绝学,甚至可以教你更多。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宛红听完后,心情十分矛盾。她虽不愿违背本心,但是,为了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她选择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