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夜的相商,大当家心明豁朗,离去时脚步也轻快许多。
刚一回屋子准备与娇妾温存一番,哪知被手下告知,西楚军有贵客到访,且出手阔绰。
如今火行山正是缺金少银少粮食,偏偏想什么,就来什么!
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大当家动摇了,答应倒戈西楚。
反正是计划去抢西楚的粮,非但损人力兵马得来,还不如实实在在不耗损一兵一卒接受西楚的馈赠。
前者担风险,后者一劳安逸,是利是弊一目了然。
大当家又不蠢,这笔帐还是会算的。
至于荒芜镇那边,什么结盟不结盟,兄弟不兄弟,他是贼寇出身,利益大过天。
谁得利于他,他就往哪边靠。
西楚贵客得了大当家的允诺,高高兴兴回营复命去了。
耶律上良得知回复,自是心下狂喜。
贼寇就是贼寇,最无情势利之匪。
任凭火行山上结盟闹大动静,还不是被他略施一计化结了。
他望向夜幕中荒芜镇的方向低喃,“格日,就算没等到缓兵来,本将军照样可灭了你。”
而这边,格日雅珠刚褪衣躺下,就有一黑衣人悄然潜入。
听着黑衣人轻语来禀,格日雅珠眉上笼罩着愤慨的戾色。
她对黑衣人悄悄吩咐几句,便挥退隐去。
昔日,计划照旧。
格日雅珠率荒芜镇的兵马主攻耶律上良。而火行山的人队则抄耶律上良的后路,兼攻粮仓。
铁无谓打先锋,领着一支队骑如无人之境般杀入西楚军中,一时将西楚军搅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耶律上良双眉聚拢,微眯着眼,盯着似蛟龙搅海的铁无谓,从腰间缓缓抽出佩剑,双腿狠狠一夹马腹,举着剑领着众军队朝铁无谓杀去。
格日雅珠见状,手一扬,第二队人马即刻冲进敌军阵营。
两军人马一时激战不休,是兵刃与兵刃的碰撞,肉与体的拼博,生与死的较量。
耶律上良自持有底气,所以在这场大战中,毫无保留地全面抵抗反击。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双方战上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两方人马自知都是这个理,所以激战的都很卖命。
场面很血腥很残忍,人间炼狱不过如是。
就在耶律上良领着全部队与敌方打的难解难分时,后部传来了一个令他猝不及防的消息。
火行山那帮贼寇从后面杀了进来,并占领了粮仓。
耶律上良喉间一咸,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失策,失策。
那帮贼寇收了他的钱财,马上就翻脸无情。果然,最不能相信的是言而无信的贼子。
他不仅丢了夫人又折兵,眼下想抽身都难了。
他从双方打杀的场面扫过,最后视线落在西侧。
败,不可耻!
只要人还在,就有卷土从来的机会。
他一声号令,从西侧撤去。
格日雅珠见状,搭弓拉箭射去,因为箭法不纯熟,那一箭竟射偏了。
但她明白,此战不能让耶律上良逃脱,否则,后患无穷。一箭不中,她便立马领着一小队人马后追而去。
耶律上良本打算撤退回西楚大军营,以后寻机会再来一雪前耻。
那知,半道上早有一队人马正安然地等待着他。
他勒马急停,定眼一看,竟然是那日在荒芜镇前与他大费唇舌的小矮瓜。
此时正见他笑眯眯地朝他说道,“耶律将军,久候了!尔等是降呢?还是打呢?”
“哼!”
耶律上良气哼一声,“尔等小人,休要得意,吃本将军一剑!”
说着,勒马前冲,如疾风般举剑朝那小矮瓜砍去。
冲锋陷阵这事,当然得由小兵小卒去干。
智小双双手往前一扬,两边队伍冲了上去。
他可不会逞一时之勇与耶律上良真刀真枪扛上。
耶律上良乃战场上浴血奋战得来的将军战功,而他不过是一支小军队里的一个小小谋士。
敌我悬殊,他不吃这个硬亏,反正有的是小卒围攻他。
当他看到后头追上来的格日雅珠时,智小双那嘴都笑裂到后耳根去了。
“耶律上良,今日这黄土窝便是你的坟墓,来年我必来此祭拜你一番。”
说着,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耶律上良铁青的一张脸,如骤然聚拢遮蔽的乌云,他朝前后各望了一眼,自知今日怕是逃不去了。
但军人的血性告诫他,哪怕死,也要战到最后。
带着必死的信念,耶律上良反而越战越勇了。
蜿蜒的人潮中,他如出海的蛟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气势一时锐不可挡。
智小双那双绿豆小眼也不仅深眯着。
如此勇将,若铁无谓来了就好了。
正想着,那边就听到快马的蹄踏声传来,是铁无谓一马当先的骑兵来援了。
智小双喜上眉梢,天亡耶律上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