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雅珠这次离开格日族,是不打算让智小双和铁无谓跟随的。
哪怕智小双使出浑身解数动用他那无双的嘴,也没能打动格日雅珠的决心。
笑话,带上他们两个不是直接带上两个明晃晃的眼线在身边吗?
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才不要整日被人当鱼肉一样盯着。
可是,为了甩掉这两个眼线,她还是费了不少心思。
终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将早些准备放了迷药的酒,把两人叫来大醉一场,然后趁着夜色悄悄地溜了。
摸黑走了一夜,终于迎来黎明的曙光。
她站在山坡上张开双臂,向着那一条打开黑色天际的白线高声欢呼。
“啊……”
藏在深黛色的灌木里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
“铁头,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前给主子一个惊喜?”
“惊喜不会,惊吓是有!”
“你到是有见解,可是我们这一路偷偷跟随也不是办法?”
铁无谓一个眼神杀过来,“你有办法了?”
智小双在他头上一敲,“还不笨嘛,你猜猜,我的办法是什么?”
铁无谓将头上的短手像弹苍蝇一样弹开,“不猜,费脑。”
“无趣!”
之后,没再有声音传出,似乎都安静了。
格日雅珠哼着欢快的歌声,从以石块为阶的羊肠小道上走来。
至此之后,没人盯着的感觉真好,这股自由风真好。
一路东南而下,远远就瞧见一条江河横盘于视野里。要去大魏,必然得过这条河。
好在她运气不错,来到河岸时,在这人烟荒野之地竟也有艘船停靠在一旁。
她欣喜若狂奔去,“船家,可否载我过河?”
船头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小老头,头戴一顶硕大的斗笠几乎遮挡了他半个身子。
听见人呼唤,像是刚刚被人叫醒似的,他揉了揉眼睛向岸看去,见一个小姑娘向他招手叫喊,哦,原来是坐船的。
他沿岸划过去,格日雅珠不疑有它,直接上了这艘小渔船。
她从怀里摸了许些碎银递给船家道,“这些可够?”
船家不说话,点头哈腰表示够了。
原来是个哑巴,这年头讨生活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渔船划离河岸,缓缓向河中划荡去。
格日雅珠坐在船头,吹着凉爽的河风,看向四面是水的河景,感叹人生真是无常啊!
坐了一会,觉着有些冷意,便弯身进了船仓。
这一进去,她顿然就傻眼了。
只见船仓内的一张小矮桌前,铁无谓笔直直地坐在那,因为身形较高,哪怕是坐着,头也顶在船篷顶上,浑身不舒服似的变换着坐姿。
见船仓口的篷帘被人掀开,他投来一个较为温和的笑。
“主子!”
格日雅珠几乎石化,僵在当场。
当她反应过来时,立刻转头看看身后船离岸有多远了,若不远,她会毫不犹豫地跳水,爬回岸去。
可这一看,视野茫茫,水流一片,那岸边青黛一色的林木只成一线,才这么一会功夫,就离岸这么远了。
她放下帘子,转头看向船仓另一头划船的小老头,小老头迎着她的视线,将斗笠抬高了些,露出那讨喜的一幅笑脸。
“主子!”
格日雅珠脸色唰的一下乌云密布,黑的很难看。
她低着脸进了船仓,船仓内狭窄,没多余的地方避开如石块般坐在中央的铁无谓,她也只能无视,自顾自地坐于另一侧。
“主子?”
对面的铁无谓试探地一唤。
格日雅珠冷着脸看也没看他。
心里琢磨着半晌也没琢磨出一句说辞的铁无谓,干脆出了船仓向划船的小身影走去。
“小双,你去解释!”
智小双撕掉嘴角两边贴上的胡须,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在船仓口来回扫视。
明眼船仓内坐的那位主子正在火烧当口,他才不要火里添油。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于是,他否定的很坚决,“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