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孟姑将她送封印阵后,她便闭上了双眼,孟姑说意随心动,想着你要去的地方,就自然可以到达了。
尚未睁开眼,就感到了一阵寒意。黄泉永无日月,也没有四季变化,她知道自己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嘴角微扬,她能感觉到离他很近了。
她睁开了眼,眼前只有一片白色,她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颜色,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抬起头,大片的雪花无声无息的飘落,一片片,一朵朵晶莹如玉,洁白无瑕,像一个个白色的精灵,舞动着翅膀,飘然而落,停留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挥动的翅膀轻抚着她裸露的皮肤,好像许久之前的那个人的手指,也这样略带凉意的轻扫过她的花瓣,她闭上眼继续享受着雪花的爱抚。
站的久了,肩膀和头顶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凉意终于开始慢慢侵入皮肤,她终于觉得这白色的小精灵没有那么友善了。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她蜷着身子,可是单薄的衣着丝毫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鼻头冻得有点微微发红,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薄雾。
白雪覆盖了大地,看不清道路,只有高大的冷杉,直指着灰冷的天空。
咬破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滚落到掌心,既没有化作一滩无行水渍,也没有被这极寒的温度凝结成冰,而是像一个红色的珍珠一样变得滚圆在掌心滚动,微微颤抖,向着南方,她望了一眼,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连绵起伏,蜿蜒百里,不见其尾。她皱了一下眉,握紧了拳头,血珠渗透进皮肤了。她双臂怀抱,搂紧了自己,抵挡着刺骨的寒风。
踏着厚重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冷不丁的一个踉跄,摔趴在了地上,幸好积雪厚重,并不疼痛,胸部却穿来透凉的寒意,冰凉的积雪滚进了胸口,冷的几乎尖叫起来,直到积雪被体温慢慢融化,身子才稍稍适应。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忙从怀里取出了那朵曼珠沙华看看有没有摔坏。那是她临走的时候偷偷的摘下的,孟姑说彼岸花的花香可以使人记起前尘往事,倘若他真的忘记了她,拿出着花让他闻闻不就可以了,心里暗暗窃喜,只希望快点找到他,不然这花只怕就要枯萎,不知道枯萎了之后还有没有花香。
她把花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暗淡无味,不过之前也是这样,应该没有问题。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闻不出任何味道的。
捏着绿色的花枝轻轻转动着,原本娇艳鲜红的花朵在寒冷的雪天突然燃烧了起来,从散开的花瓣开始,由内而外,瞬间吞噬了整朵鲜花,沿着花枝烧到了末端。
带着火星的花瓣飘落在她的手背上,没有任何感觉,沾到皮肤之后火焰熄灭,花瓣的灰烬化成了几滴红色的液体,慢慢得渗透了进了去,像是掉落在沙土上的水分,迅速消失不见,连一点红色的迹象也没有留下。
心里涌起一阵失落,孟姑说过这花并非凡间的东西,只怕到了凡间也无法生存,她仍是偷摘了一朵,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直到那曼珠沙华燃烧起来,她才想到了孟姑交给她的法术,身子冻得麻木,真气仿佛也被凝结,无法顺畅的流转,只在掌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火焰,火焰虽小但是带给人精神上的慰藉却是巨大的,看着它,似乎身上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
小心的捧着掌心火焰,生怕被风吹灭,正走着,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回头一看,不远处几个白点在移动着,看样子似乎是人,正向他这边走来,边走还边在说话。
她所处的位置是下风口,不必费心去听,声音就自然的传到了他的耳朵。
“主上让我们过来找什么人啊,都半个月了,这破地方谁会来啊,要上山也不走北坡啊。”
“就是,这昆仑山可是仙界的地方,虽然离着人家还几里地,可也是人家的后门口啊。虽说仙魔两界目前是暂时的和平状态,可咋这么在人家后门乱晃悠,保不住不被人找个借口抓了。”
“就是,就是,也就说了一个红色,是男是女,是人是妖的也没说清,让咱们怎么找。谁傻帽似得,都要从后山偷偷上山了还在大雪天穿个红色,这不是暴露目标吗?别说人了,这破山上连个红毛兔子都没瞧见过。”
“难道是东魔君,听说他老爱穿红色,难道主上让我们监视他的行踪?”
“不能吧,要是被他发现我们监视他,还有我们的小命在?”
走的稍微近了些,她看清了,是三个男子,中间一人较为肥胖,边上两个身材清瘦,三人皆是一身白色的棉质披风,估计穿的久了,有些脏旧了,显出了灰白之色。紧紧环在身上密不透风,披风上随带帽子罩住了大半个在头顶,边缘处一圈白色的动物毛,只露出一双双红扑扑脸蛋,样貌很普通,谈笑风生,满面春风,看上去似乎很暖和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一身单薄红色的长袍,冷风从宽大的袖子里灌进,衣襟处左右交叉,微微开启,赛雪的肌肤裸露着,被刚才的雪,冻得有点微微发红。虽然有护罩抵挡,冷风不再灌入,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其中一人本来还愁眉苦脸,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身红衣她,突然大喊一声;“快看,真有傻帽穿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