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极观收个女弟子,是极其普通的一件事,不过落到玄真子头上就有些看头,玄真子功夫不咋的,但是徒弟不少,几十年来陆陆续续收了约莫有三十多个,无极观本就是个小门派,倒是有快有三分之一都是他的徒弟了。徒弟中不乏天赋绝佳的,入门才五年就接任了去世的长老之职。而玄真子自从四十五岁修成仙骨之后,法术却再无长进,几次的长老选拔大会,都是败给了年轻人,到了后来干脆不再去争什么名分,淡定自若。不少新来的弟子还都当他德高望重,淡泊名利,心里暗自赞叹。
玄真子教导徒弟讲究自由自主,没有一般的师傅那般苛刻,不过也学不到什么,全凭自己摸索。但是对于弟子们提出的问题,只要知道的他都会耐心解答,所以弟子间口碑不错,很受敬重。
当其他师兄弟都有女弟子的时候,他那三十多个徒弟中,却清一色都是男丁,没有一个女的。以前也有女弟子欲拜在玄真子门下,但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于是当他破天荒的收了第一个女弟子的时候,所有的弟子都诧异不以。
门派中没有出去办事的那二十几个徒弟全部都聚了过来,一睹小师妹风采,墨离此刻这个身子虽算不上绝色佳人,但也是娇小秀丽,尤其那双明艳红眸真当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不少定性不够的子弟看的回不过神来了。也不等师傅介绍,围过去七嘴八舌得问了起来,只盼能先给小师妹留下个印象:
“小师妹哪里人啊?家里几口人啊?”
“师妹你多大了?嫁人了没有啊?”
“这不是那天来找师傅的那个女孩子吗?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安丰啊。”
“我是在厨房帮忙的刘平,你以后要吃啥跟我说啊。”
“……”
墨离被围在当中,有点不知所措,一双红眸幽光闪闪扫过人群,望向一边正在和玄真子品茶的离恨天,离恨天摆了摆手:“各位师兄可要好好照顾我家墨儿啊。”
于是人群围得更紧,墨离恨恨瞪了他一眼。正在想着法子怎么冲去出个人群,一个高大的男子一声大吼,推开了人群:“都围在这里干吗呢!安丰,大长老不是让你上山采药去了吗?刘平刘安,厨房的柴火劈好了没。安凯你不是说要下山去看爹娘吗?还有其他人,都不用练功吗?”
来的人正是首座弟子安心,听了训斥,众人不得不作鸟兽散装,各干各事去了。
“安心师兄。”墨离甜甜的叫了一声。玄真子教导她,人生地不熟,对的人要恭敬,尤其是厉害的人,打不过的一定不能得罪。
“师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我请教。”
“安心,你好像不是我徒弟吧,你不是应该在主峰的吗?跑到我这里干吗?”
“师傅让我下山办点事,刚巧路过,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顺便过来下看下。”
离恨天让墨离拜师,不过是想让她假借无极观弟子能顺利混进碧落。
玄真子也知道离恨天打算,不过反正闲着没事,就顺便教了她些基本法术,诸如御剑,呼吸吐纳,外加一套无极观基本入门武学《无极剑法》做防身之用。招式简单,并无繁琐,对于初学者来说最适合不过,虽不能以一敌百,但是练的纯熟,也自然比那凡间剑客高上一等。凡事学起来容易,但是学的精却不易,想当年玄真子可是花了两年才达到如火纯青的境界,墨离毫无武学根基,但是看翻看了一遍册子,又看玄真子演练了一次后,也没怎么费心去记,那些招式好像自己钻进了脑子一般,片刻就学了会了大半,两天后就将剑招熟识。一套极其普通的剑法在她手中翻飞出无数剑花,一同陪练的师兄安源竟然一时无法靠近。
“奇才啊!”玄真子惊叹,手中杯盏差点跌落在地,“这次仙剑大会有门啊。”不过随即一想,若是墨离,以前在碧落学的定然是更高超的法术武学,现在虽然失忆,根基自然是有的。天赋再好又有什么用,短短一个月也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墨离身世神秘,肯定是不能做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情,只怕落得麻烦,去碧落不过是走个过场,于是也不再教她什么。
那天安心又很巧的路过玄真峰,安心的那点心思墨离不懂,其他的师兄自然是了解的。本就不是玄真子门下,老是找借口跑到他们山头,自己门下明明有两个师妹,还来勾搭他们家的。
也不知哪个师兄挑拨几句,墨离一时兴起,硬要用刚学的无极剑法与安心过招,结果几招下来,剑就被挑落,墨离看着地上的落剑,幽怨得看了他一眼,拾起剑头也不回得进了屋子。
安心心里一惊,慌忙解释:“师妹,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手滑了,不是,我……你不要生气啊。”
众师兄表面上夸赞着首座弟子武艺高强,心理都在偷着乐,让你显摆,最好师妹再也不理你了。
墨离没啥爱好,门下也没什么师姐师妹爱说八卦的,师兄们的热情搞得她有些心烦,好在玄真子帮他抵挡,练武时大多也不与那么师兄一起,而是独自躲在院中练习,很快进展神速,往后跟自家师兄们过招,竟然再没败过,她发觉自己真的很厉害,偷偷瞟一眼玄真子,得意的一笑。
然后玄真子惊奇的发现原来懒散的徒弟们,开始了奇妙的变化,有几个人开始发奋练武了,出奇的勤快,简直快不眠不休了;有几个比以前更懒散了,看到墨离会灰溜溜的闪开;更多的还是苍蝇一般围在墨离身边,已经完全无视他这个师傅了。
偷偷拉过武学相当不错的弟子安源;“虽然我知道她是个女孩子的,做事要让她几分,你也别老装输啊,偶然也让她尝点苦头嘛,看她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安源红着脸,苦笑:“师傅,一开始是让了,可是现在,是真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