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那么奇怪的看着我?”
刚刚回到魔界,枫若幽兰站定了身子,便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阑夜眼中似有些不解,与这位护法共处了那么多年,枫若幽兰也算略微的了解了些他的性子,掩嘴偷笑:“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和他们死斗一番吧。”
阑夜虽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告诉他,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那几个长老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何苦自讨苦吃。倒是你,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
枫若幽兰瞧了瞧阑夜一身的伤口;“就你那点本事,竟然还想独闯听海阁,这几年你一直派人打探那个女孩,可惜她早就不在那里了,或许早就死了。”
听到那个“死”字,阑夜身子微微有些颤动,紧握住了拳头,刚刚合上了几道伤口,又因为他紧绷着的皮肤重又裂开,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不,她不会死。”
“你说她若没死又在哪里呢,你何苦这么执着。人一旦有了执念便容易走火入魔,由此陷入万劫不复,难怪你会成魔,像你这样活在执念之中,还有什么乐趣吗?”
“枫若幽兰,我若没记错,你并非天魔,也是后天成魔,若不是经历过什么,怎会如此?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吧。”
听了这话,枫若幽兰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阑夜又道;“我知道魔君为人洒脱,对人对事从不留恋,心中了无牵挂,即便是这魔君的位子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可是当一切过去,你心中还能留下什么,活的又有什么乐趣?”
枫若幽兰嘴巴闭合了几下,似是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既然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屋处理伤口了。”也不管枫若幽兰同没同意,阑夜径自离去,留下了表情有些怪异的枫若幽兰。
枫若幽兰转身到了内院的一处,推开了一侧房门,房间有些空荡,窗户紧闭,屋内一片昏暗。似是很久没有人住过,堆了薄薄的一层灰。屋里有着简单的家具,看上去极为普通的,而唯一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屋子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琴案,上面摆着一架古琴,似有了些年份,显得有些陈旧,造型古朴,没有任何的装饰花纹,琴尾处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枫若幽兰推开了窗户,一阵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微风吹拂,屋里扬起了一阵烟尘,枫若幽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一挥衣袖,整间屋子顿时变得一尘不染,末了他又抬手熄暗了王城的上方的琉璃灯,刚才还如炙如烈阳的光球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魔宫顿时笼罩在了一片朦胧月色之中。
月下观景,自带了几分别样的情趣,枫若幽兰坐与琴案之前,手指拨动琴弦,音色缓缓流淌。那是一首极其简单的曲调,少了抑扬顿挫,没了高深的指法,与他平日所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是一首入门的初级曲调,但是他却露出了极为认真的表情,好像一个初学音律的学童,生怕弹错了一个音。
一曲完毕,枫若幽兰抚上琴面,摸着那琴尾的一道伤痕,口中喃喃自语:“谁说我心中无爱,我,曾经也是喜欢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