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声离师妹,墨离不自觉地回头过了。
天色已暗看不清那人面貌,不过那一身道服,她确实认识,正是无极观的弟子。
离师妹,这称呼好久都没人叫了。离开无极观也好几个月了,无极观虽不及碧落来的名声那么大,条件也不如碧落的优越,应该说不如月琉璃的优越。不过那是的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妹,行事无所顾忌,与那些师兄一起练武,处的倒也快活。不像现在说句话都要考虑半天,生怕露了馅。
想到那时的轻松,墨离对着那人便是微微一笑。
月夫人拉了拉她的袖管,正色道:“这位是无极观的弟子吧。”
墨离听了此话,随即收敛起了笑容,月琉璃去过无极观,被人认出也不是怪事,可是一般人只叫她月师妹,琉璃师妹。这离师妹着实有些怪异,这一句离师妹叫得反而更像是在叫当初那个化名离墨的自己。
男子抱了抱拳;“在先正是无极观的安心。”
“安心啊,听过,无极观的首座弟子,上届仙剑大会的魁首呢。”月夫人笑脸相迎,“怎么?安心师侄,认识我家琉璃?”
安心愣了一下:“月师妹上次来无极观时有过一面之缘。这次碰巧遇见,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自从那日一别,墨离也没再下过山,对大哥离恨天有些想念,他让自己入了玄真子的门本就是为了这场仙门大会而来,为了调查自己的身世,如今一番机缘巧合,自己的身世也想起了七七八八。
碧落的人没有能交心相谈的,枫若幽兰、阑夜是魔族,这些天碧落守卫森严,怕是也不会出现,唯独只剩了离恨天。
他说过到了仙门大会的时候就会想办法来看自己的。
枫若幽兰的那一场屠杀,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却不知他现在怎样了,有没有来碧落。
百年之前遇到的那个叫做离恨天的人,应该也就是他吧,所谓的尸体失踪其实是没有死吧。
那个离大哥啊,似乎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以前的她一只觉得奇怪,他为什么愿意帮她,现在想来,是不是因为百年之前的那场相遇?可是百年之前的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原本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夫,却也生出了那么多的疑问,似乎百年之前的墨离扯上关系的人,总有那么一点两点的秘密。
墨离不方便直接开口问离恨天,便先提了下玄真子:“听说上次我走后,魔族回来寻仇,杀了玄真峰许多的弟子,不知道这次玄真子有没有来?”
“师叔这次也来了。”
“我那日去,看玄真子还有个离墨的女徒弟的,也被魔族害死了,真是可惜。听说她还有个大哥也在无极观,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提到离墨,安心脸上露出几分惆怅,其实月琉璃跟离墨师妹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刚才那一袭红衣飘过,竟让他有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想必是思念师妹过多,看到了红衣就以为又见到了师妹。
当初在无极观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未细看,刚才才发觉月琉璃的那一副眼睛倒是跟师妹像的很。
“那人不是无极观的弟子,不过因为他是我师妹的大哥,师妹死后她也一直没有离开,师叔知他不懂法术,怕他留在无极观出危险,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安心又与墨离客套了几句,就告辞离开,月琉璃的脾气他有所耳闻,这样的名门大小姐他不愿意多招惹。
母女两人又继续往客房走去,安心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你为什么总跟着我们?”月琉璃也该发发大小姐脾气了。
“在下不是有意跟随,只是无极观的客房就在听海阁边上,我也正要回去呢。”
墨离哦了一声,月夫人却在一旁偷笑。
等到了分叉的地方,安心果然是不在跟随,月夫人悄悄凑了过来:“那个离恨天是谁,怎么没听说过啊,听安心说得,好像不是仙门的人啊,那样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娘可不放心把你交给一个凡夫,其实这个安心也不错,我看那他将来也是做掌门的料。”
墨离低头不语,月夫人说了几句也没再说下去,到了听海阁暂住的客房。
掌门月千殇并没有回来,一个碧落的童子早就守在,见了月夫人迎了上去,说明了来意,原来是会后有晚宴,邀请了掌门夫人一同前去。
月夫人远想一起带上墨离,可童子笑了笑,说了些什么有些不合情理之类的话,月夫人也是明了事例的人,就作了罢,让墨离先到内屋,说那些师叔师伯们许久未见,也是十分的想念她。
内厅里除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坐着品茶,其余几个新入门年轻的弟子,低头闲聊。那些新入门弟子其实并不认识月琉璃,只不过看了月夫人刚才的样子,礼貌得叫了几声师姐。
墨离并不知道这些人跟月琉璃什么关系,只怕露了什么马脚,也不敢招呼,硬着头皮笑着点了下头,就当是回应了。
“爹娘既然不在,我就先回忘情峰吧。”墨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有些年纪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备战,站了起来:“琉璃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好久不见,怎么见了叔叔也不打声招呼啊。”
墨离楞了一下,这男子的四十多岁,样貌普通,除了额角有一道细细疤痕,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却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或许这样普通的样貌比较容易与他人相似吧。
只是听闻月千殇只有一个妹妹并没有什么兄弟,哪里来的叔叔呢,一时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表情僵硬的许久没有吐出一个字。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对,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男子盯着墨离的脸,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审视着什么,“你的样子怎么也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我当然是琉璃?”墨离一边带笑,一边身子往后慢慢的退着,不会把,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蹊跷?
“你好像有些怕我?难道你不是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