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打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么?”主任一脸横肉气势汹汹地把小洞叫了出来。
“那是全国网游公司巨头King的最大股东Queen电子公司总裁的掌上明珠!”主任横肉道。
“别搞笑了,左一个巨头,右一个巨头,一个私生子,一个掌上明珠,会到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学校上学?”小洞虽然脑子里这样吐槽着,脸上也只是礼貌恭敬倾听的表情。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高三的自己文笔拙劣,构思欠缺。
“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么?你得罪了她知道是什么后果么?”横肉依然吐沫横飞。
“我是女主我怕谁。”小洞这样想着,嘴上却口是心非,“那要不,我去道个歉?赔个不是?”
“道歉有个屁用啊?!她说,如果你继续纠缠白夜,她就让你毕不了业!”横肉快说到让自己窒息。
“毕不了业?纠缠白夜?”贾小洞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又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反正我潜意识里的自己也不会多有出息的,我还是选择纠缠白夜吧!”
横肉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你真的不怕毕不了业?”
“不怕。”小洞又补了一句,“真爱至上。”
“真你妹啊!”主任一记夺命脚差点让贾小洞撒手人寰,他气急道,“我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大,是让你早恋的?!是让你真爱至上的?!不给我好好学习,还真爱至上!?毕不了业我就跟你脱离父母关系,哦不,父女关系!要给你气死了!!”
贾小洞揉了揉几乎被踹成四瓣的屁股,下巴惊得几乎脱臼,哦不,是真的脱臼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尖下巴诡异地耷拉着,她几乎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对这种设定的深深的恐惧感,居然……被安插了一个做教导主任的,暴力的横肉老头……
孟小刀送贾小洞去医院的公交车上,贾小洞拖着腮帮子想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给“外挂”。“什么情况,我怎么可能在自己的爱情小说里给自己的父亲做这样的设定?不应该是要么没有,就算是有,肯定也是慈眉善目善解人意开放开明的老头么?”
贾小洞正愁容满面地等着脑洞的回应。突然就给“带祸体质”孟小刀再次唤醒了神经。
“我去,贾小洞,你不至于吧?!有白夜了还不够,见到帅哥了还要流口水?!”孟小刀的声音不算大,但在拥挤的公交里仍然被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贾小洞差点气绝,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尴尬地擦着因为脱臼的缘故不小心流出的口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面前被孟小刀称为“帅哥”的男生身上,那男生低着头,戴着鸭舌帽,只能看到精致的下半张脸,男生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手上拿着一张湿巾递到贾小洞面前。
贾小洞其实根本没有看到男生的脸,她只是尴尬不设防地顺手接了过来,就往自己嘴上抹,这一抹直接让她刺激到爆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辣椒水味道,她感觉自己的嘴巴已经麻木,应该是瞬间就肿了起来,她抬头带着愤怒和幽怨望了一眼面前的男生,那男生摘掉了头上的鸭舌帽,居然是……苏小孔……
孟小刀尴尬得在旁边装死人,苏小孔却凑到了贾小洞面前。
苏小孔一张冷冰冰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辣椒水,专治各种色狼,给嘟嘟买的,没想到我先用上了。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贾小洞瞪着眼睛仍旧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苏小孔得意洋洋地下了车,脸红一阵白一阵。孟小刀也终于开始内疚,“小洞,对不起……我没想到……”
手机铃声响起,贾小洞慌忙拿起来看,“因为你用了女主光环,每用一次女主光环,你都会被迫接受一个BUG,那横肉暴力老头就是你这次的惩罚,这次的BUG,所以,请慎用女主光环和金手指。此外,以后每次和外挂的联系都会消耗你的小说生命,请珍爱小说生命,好好保重,远离作者的脑洞。”
贾小洞拿着手机欲哭无泪,本以为自己穿越成了小说的女主是特别快活的事,何曾想到,会有一个带祸体质的金刚芭比贴身折磨自己,有一个怨念深重的表哥来伺机报复自己,还有一个根正苗红的反派正宫脸来和自己抢男主,最要命的是,居然不能随便用女主光环和金手指,这穿的,也未免局限了些。
贾小洞闭上了眼睛,仿佛听到自己头顶上传来的,一阵阵乌鸦的叫声……
好在贾小洞只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就治好了自己下巴,她照着镜子,仿佛发现自己比以前还好看了些,“我该不是顺道整了个容吧?”她跟孟小刀吐槽。孟小刀还没说话,同寝的吴嘟嘟指了指她贫瘠的身材道,“那你怎么不顺道整整你的身材,有时候我都怀疑,白夜是不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才不馋五花肉,反而对塞牙缝的柴肉感兴趣。”
贾小洞翻了个白眼,她已经习惯了吴嘟嘟的设定,虽然表面上有点儿毒舌高冷,但除了过过嘴瘾,也没怎么在她身上使坏,倒是那个正宫脸和暴力爹,带给了她从里到外的森森的焦虑和压抑。
贾小洞不得不去道歉了,在暴力爹的再三威胁下,在暴力爹的拳脚相加下……
正宫脸叫陈细粒,富家女,Queen电子公司总裁陈凯旋的独生女,天之娇女。
正宫脸的家住在山上,豪华别墅,暴力爹带着贾小洞兜兜转转了大半天才见到了陈细粒,陈细粒在花园里喝下午茶,一脸精致的妆容盖住了尚未彻底消肿的脸。
陈细粒望了贾小洞一眼,没有说话。
“陈大小姐,贾小洞不懂事,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校长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了吧?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如果毕不了业,以后找工作,都是难事情啊……”横肉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搞得贾小洞一瞬竟有些于心不忍。
“她毕不了业,是活该,敢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她是什么东西,胆子居然这么大,真当不知道我是谁么?虽然我刚从国外回来,但我和白夜小时候就认识,就算不是青梅竹马,那也是两小无猜,怎么能让她莫名其妙抢了去?!”陈细粒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傲慢和嗲,听得贾小洞一阵鸡皮疙瘩。
“等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两个难道不是近义词么?”贾小洞忍不住吐槽。陈细粒白了她一眼,“你今天来到底是要道歉,还是来挑事的?!”
“道歉,道歉,当然是专程来道歉的。”贾小洞换了一副笑脸,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女主光环和金手指不能随便用了,自己又记不得小说里的情节和设定,那就只有一切都靠自己了。只要最后和男主终成眷属,过上那么一段时间不知羞耻的日子,其他的,忍忍,又算的了什么呢,贾小洞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鄙人读书少,见识少,不知道陈大小姐和白夜的关系,我贾小洞何德何能敢和陈大小姐争,陈大小姐爱怎样怎样便是了。只要让我好好上学,顺利毕业就好。”
陈细粒总算正眼看着贾小洞了,“还不够,我要你……做我的保姆。”
“保姆?”听了陈细粒的话,暴力爹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她……做保姆?”
“要么,做我的保姆,听我差遣,服侍我,要么,毕不了业,连带你爹主任的位置都保不住,你自己选吧。”陈细粒见贾小洞不表态,趾高气扬道。
暴力爹望着迟疑的贾小洞,道,“保姆就保姆吧,就当大学之余做个兼职了,总比毕不了业强。”
贾小洞看了横肉一脸,心里骂道,“这家伙,知不知道做保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要帮这女的端茶倒水,捏脚捶背,把时间都花在伺候她身上,而不是花在和白夜的约会上面,这女的,还不往死里整我?不行不行,做保姆,我就彻底没好日子过了,不行,我一个堂堂的女主怎么能沦落到给情敌往死里虐呢?”
暴力爹见贾小洞无动于衷,居然又一脚踹了过去,贾小洞几乎跌坐在地,望着陈细粒狂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得干瞪着眼睛屈服于横肉的暴力之下,“好了好了,别踹了,我做保姆就是!不就保姆么!又不会死人!”
陈细粒见贾小洞答应,终于露出了笑脸,一种正宫女主大气端庄的笑脸。
“从现在开始,你,搬到这里,住在那里。”陈细粒随手指了指花园里一处简陋的小木屋,小木屋里传来阵阵狗叫声……
“你让我住……狗窝??”贾小洞气急。
“怎么?有意见?”陈细粒冷笑。
“没……没,狗窝就狗窝,比没得住强。”贾小洞看见暴力爹竖起来的眉毛,尬笑道。
贾小洞望着那木屋里突然窜出来的一只小田园犬,瞬间没了脾气,多么可爱的一只小奶狗啊,圆溜溜的眼睛,干净的皮毛,肥嘟嘟的小脑袋和身材,看得让人格外温暖。好吧,说不准比金刚芭比和吴嘟嘟两个室友相处起来,还要安全些……
“听说么?白夜的女朋友成了陈大小姐的保姆唉?!”依然是看不见脸的围观群众。
“哪个陈大小姐?”围观群众乙。
“就是刚从国外回来,花钱在我们学校买个文凭的Queen集团大小姐啊!”围观群众丙。
“听说那陈大小姐和校草白夜小时候就认识,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呢,这贾小洞这回倒大霉了,还不给被往死里整?”围观群众丁。
吴嘟嘟才不管贾小洞搬家的事,早跑出去和苏小孔约会了。孟小刀哭丧着脸帮贾小洞往宿舍外面搬东西,金刚芭比变成了金刚衰神。贾小洞心里突闪而过一丝欣慰,这下终于不用再忍受孟小刀的“百分百闯祸体质”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虽然被人围观搬家是一件很尴尬的事,但贾小洞似乎已有些习惯了,因为在她眼中,那些群众,仿佛都变成了一个个没有生命的文字,其实他们的窃窃私语,贾小洞渐渐都习以为常了。
贾小洞还在机械地搬着东西,围观的人群却突然跑得一个不剩,贾小洞料想肯定有更八卦的事情等着她们,便也习以为常了。等贾小洞吭哧啦外装好了东西,再由横肉雇来的满嘴黑牙送货的货车小哥送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身后车子按喇叭的声音。
她狐疑着下了车,就看到白夜从一辆装货的小卡车上下来,看样子似乎也在搬家。白夜众目睽睽之下跑到了贾小洞面前气喘吁吁道,“我跟陈细粒说了,做他的家教辅导,以后你就不用一个人面对她了。
贾小洞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击昏,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拍脑袋,“不对啊,她不是说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么,上次我打她的时候,你好像并不认识他。”
“我本来就不认识她。什么两小无猜。不过是父母都认识,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的罢了,哪有什么青梅竹马。”白夜道。
“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该不是抱错了?白夜才应该是Queen总裁的独子,陈白夜?那陈细粒就是King的私生女,白细粒?”贾小洞脑袋里自动脑补了一部狗血的伦理剧,被白夜的催促声打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陈家。”
然后贾小洞就被白夜拉着手上了货车,直奔陈家。贾小洞在颠簸的货车上,手一直是被白夜拉着的。白夜没有说话,在沉思什么。贾小洞看着他的侧脸,为有这样一个男主而幸福得差点死掉,这是什么神仙男人,在任何关键时刻都会挺身而出,对自己好得简直没话说,贾小洞感觉,若她要白夜去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那他估计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去了,简直好得快不真实。但他握着贾小洞的手心有些湿热,又那么真实,他的呼吸,都是一股清新的香草味道,他的脸上,像时时刻刻都有阳光照耀着,明媚夺目,光芒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