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封信,十几天来并没有出现她所担心的状况发生,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悄无声息,以至于让陈莹一度感觉到那封信也许根本就没有寄出去。直到她再次于一天下午时分踏进进了那间熟悉又让她挂念的小屋。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在华北路一带上班啊?”还没等陈莹坐稳就听到了汪宇这样一句话。他面色凝重,语调低沉,不带一丝兴奋。
而陈莹听了却瞬间击中了她心海里一直隐藏着那份期待和不知所措——“难道他看到了那封信?!”随之而来的便是心跳连连加速、暗暗紧张,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头,当时自己的三姐确实已经大学毕业并且开始在市里一家中型企业实习上班,但并不在汪宇所说的“华北路”啊?!跟自己同村邻居陈丽霞倒是在那一带卖化妆品那不假。
但当时的陈莹只一心想到了自己写的那封信,顾不上细说别的所以也就含糊其词,而且还故作镇定的问汪宇:
“对,有的...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
看汪宇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莹更加确定了她内心的猜测是对的。
此时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和汪宇待在一起的感受都要惶恐与不安的多:她既希望汪宇说出自己想听并期盼已久的暖心话,又怕他真的给说出来;因为如果两人之间一旦真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她不知道和汪宇并肩出现在公众面前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当旁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时汪宇又能否做到气定神闲、置若罔闻呢?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曾千百次的出现,回复换来的都是她自己千百次的揪心与逃避。现在,此时,她还能逃避得了吗?
“你知道吗...我和你一样,也定亲了!”
正在仿徨与犹豫间徘徊挣扎的陈莹听到这句话,一直因紧张而悬着的心“啪”的一下,犹如一枚鸡蛋恰好掉落在了厚厚的草丛里、但它轻轻破裂的声音却是那般清晰而又穿透耳膜。
“订亲了,哦...那很好啊...恭喜你!”
嘴上这么说,其实那心早碎了一地,“你订亲了,我却为了你把亲事给退了...”
伤心归伤心,陈莹却没有勇气和决心立刻逃离这里,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他面前,那样只能显得她很狼狈,她要做一个“假装洒脱”的人。于是,她依然一动不动“厚颜无耻”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吭声,没有落泪也不“悲伤”。
正自心神不宁与愁肠百结的汪宇看到陈莹这般的漠视与平静,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说完那句话他以为陈莹会像王丽一样红着眼睛追问一句“为什么?”,那样自己也许会鼓起勇气顺着她的话茬道出自己这么多天以来对她的相思之苦与郁结之意。可她没有。他还以为她会流着泪从这里跑出去这样至少能证明在她心里终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这同样也没有。她是那样的镇定与从容,全身没有丝毫的气馁与波动,更别说什么痛苦的表情显现在她脸上。他不禁疑惑了:“陈莹,你真的有如信上所说的那般爱我吗?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真实不虚的吗?……”
“唉...”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言语。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了话说。时间在这一刻也仿佛忘记了前进的步伐,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与结果...
“别走了,在这吃饭吧!我这就做饭。”最终还是汪宇率先打破沉默,站起身来忧忧的说。
陈莹抬头看表,这才发现已经是午后5点多了。
“换我来做吧...你想吃什么呢?”陈莹说着就走到了灶炉前,开始动手。
“什么都行的。”
“嗯...要不鸡蛋番茄面吧?!”
“好啊!我最喜欢吃面条了,做吧!我等着。”
汪宇说完这句话重新又半躺在了床上,抖晃着双脚做出一副自得其乐、坐享其成的模样来。至于他脸上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快乐,陈莹看不见,因为他一向都是背对门、面朝北而坐。
但他的语气和安稳依然让陈莹内心闪过一丝欣喜——她觉得此刻的他们得像极了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夫唱妇随。
小心翼翼的做好饭,把它们分装在两个很干净的碗里,多的一份给汪宇、少的一份给自己。
“好了,吃饭吧。”
“这么快!嗯...闻起来好香哦!”
陈莹不由会心一笑。
只见汪宇走到跟前端起碗来也不顾烫不烫嘴,“噗叽哗啦”、三下五除二一眨眼的功夫碗就见底了!未了,还意犹未尽的朝锅里瞅了又瞅、望了又望,一副没吃饱的样子。这夸张又不堪的表情在陈莹看来可笑又让人匪夷所思……
等陈莹吃完饭注备洗刷碗筷时,早就又半躺在床上的汪宇柔柔的开口背对着陈莹说“放那吧!呆会我来洗。”
陈莹没吭声,依旧不动声色的洗好并把它们摆放整齐。这时,汪宇好像被什么惊到一般,“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神色慌张的的说道:
“嗯...那个...我有事出去一下!”
陈莹听了只好默默的随着他走出了,她其实依依不舍、留恋忘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