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霍玉丹每天到聚圣厅,跟随着爱莲会的弟子,向大家诉说招安的错误,奸细的危害。以及王元宗如何力挽狂澜,爱莲会如何兢兢业业……
然而关于马厩的各种传闻,还有霍玉丹的变化,让清莲寨的弟子心中震惊不已。内心的恐慌、担忧就像瘟疫般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如今已没有弟子敢违抗爱莲会,甚至不敢随便说话。生怕因一时多嘴就被带到马厩里问话。大家都对爱莲会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夏侯超及其部下偶尔外出,其他弟子依然寸步不离山寨。弟子们除了耕作,练兵,就是到聚圣厅听爱莲会宣道。王元宗会偶尔到聚圣厅看看,其他长老已很少出现。
田一成感到风暴已经过去,山寨似乎变得风平浪静。
然而,王元宗一直密切注视着清莲寨发生的一切。每天入夜后,他会让徐妙莲到家里。徐妙莲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当了解到普通弟子已完全听命于爱莲会,他便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头领身上。
徐妙莲早已吩咐弟子暗中留意徐莲开与众长老的一举一动。她将赵可赋、盛必凯曾经私下找徐莲开谈话的事告诉王元宗。
王元宗知道他们还不服。他甚至能猜到他们私下怎么非议自己。虽然他们现在只敢关起门来说话,但难保日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王元宗考虑如何才能让他们俯首称臣。此时他已断定不会再有像独孤直那样的弟子跳出来阻碍自己,因此决定放手大干。
随后王元宗首先吩咐徐妙莲准备精美的酒菜,将孙德齐、田一成、夏侯超、牛大武、石破天、霍玉丹请到家里吃饭。
只见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待酒席将散之时,王元宗便收起笑容,开始面授机宜。
众人顿时变得一本正经,个个侧耳倾听,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细节……
第二天,王元宗下令召集众头目到聚圣厅。
徐妙莲则吩咐白莲神兵把守四周。
王元宗说:“最近爱莲会捉奸细,清内患,成效不错。今天叫大家来,是让大家讨论一下山寨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以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赵可赋说:“这样劳师动众捉奸细,搞得山寨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我看是矫枉过正了。凡事得看证据。如今山寨弟子杯弓蛇影,噤若寒蝉。做起事来更是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士气明显低落下来。要是朝廷官兵来袭,如何抵挡?试问这是捉哪门子的奸细呢?”
赵可赋敢如此说话,显然是得到了徐莲开的某种支持。而王元宗神色坦然,这已在他预料之中。
田一成说:“赵长老此言差矣!没有奸细在内部策应,朝廷又岂敢贸然进攻?正是经过爱莲会的整顿,如今弟子们已提高警惕。清莲寨由此变得固若金汤!”
盛必凯说:“捉奸细很有必要,但矫枉过正也是不对的。回顾一下失去尚莲寨、宝莲寨的惨痛经历,我们就更应该吸取教训,以免祸及无辜。正所谓‘明珠弹雀,得不偿失’。如此下去,情况不妙啊!”
徐妙莲说:“东先锋说话可要注意些!什么叫矫枉过正?以前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捉奸细还没到位!像东先锋这样茫然无知,一厢情愿想着大发善心,往往会造成姑息养奸的后果!”
游四海说:“东先锋向来英勇善战,以前徐鸿儒教主亦时常提起他的。我以性命担保,他对本教可是忠心赤胆。而我一直负责收集朝廷消息,我们也有眼线在朝廷,对于奸细这方面我比较熟悉。这次确实有些过分。如此大张旗鼓,恐怕只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奸细龟缩起来。我们应该低调行事……”
徐妙莲说:“奸细不是地上的石头,弯一下腰就能捡起来。奸细可比老鼠还狡猾,必须挖地三尺!即便打草惊蛇,起码也能让奸细收敛,不敢做坏事。游长老既然熟悉朝廷,怎么就没发现奸细的呢?与朝廷打交道多了,恐怕也会受到高官厚禄的诱惑吧?如果一时把持不住,也有成为奸细的可能啊!”
霍玉丹说:“奸细确实存在!我自己就是……全靠徐香头帮助,我才能重获新生,继续留在山寨为本教效劳。这段时间徐香头出力最多,爱莲会的弟子都很辛劳。没有他们,我会一直错下去,直至酿出大祸来。到时势必玉石俱焚,生灵涂炭。所以说捉奸细绝不能手软!”
徐妙莲仗着有王元宗在背后支持,便不把众长老放在眼里,居然敢以香头的身分非难游四海。
而这让同为长老的孔佑仙心里很难受。他几次忍不住要插话,可是一想到过往王元宗如何对他,他就变得慎重起来。此刻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虽是长老,如今却毫无实权。就算说出口,也是自讨没趣,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希望他们能见好就收吧……
夏侯超、牛大武等武将只作壁上观。王元宗知人善任,只要求他们做好本职就行了。因此他们并没有参与捉奸细的事,而爱莲会亦从来没有打扰他们。他们对徐妙莲并无好感,只是同为王元宗做事,彼此河水不犯井水。其实在他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嫉妒徐妙莲过于得宠。
王元宗说:“大家讨论得蛮热闹的嘛!让我多嘴说两句:游长老虽与朝廷多有联系,但他心里还是以本教为先的。可是,奸细还是要捉的!不捉怎么行?不过我们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冤枉好人。其实山寨来了这么多弟子,要逐一分辨也不容易啊。总之,大家要相互体谅嘛!为了保证山寨安全,大家稍微多吃点苦头不打紧,也不必过于慌张。是人是鬼总会见分晓的嘛!”
游四海说:“还是王长老说话公道!我一心只为本教着想,怎会跟奸细扯上关系呢!王长老对此可是心中有数啊!大家千万别轻信谗言!”
游四海虽然受到徐妙莲攻击,但因他能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让两位妹妹安心去圣莲寨。所以即便他显得碍事,王元宗还是出面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