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在八岁的时候,她的妈妈给她生了个弟弟,这个弟弟的到来使得许雅整个家都陷入了喜悦氛围里,尤其是许雅爸爸,他极其疼爱自己的小儿子。
但当许雅十一岁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许雅爸爸妈妈和几个朋友一起到湖边游玩,许雅领着三岁的弟弟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到湖边嬉戏,可许雅弟弟一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树叶,脚下一滑直接栽倒进了湖里面,最后救上来,许雅弟弟却没了呼吸,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此后,许雅父母好像把儿子的死归到了许雅身上,他们责怪是许雅这个姐姐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弟弟,最终才酿成了悲剧。
他们对待许雅的态度越来越坏,而许雅爸爸也从此染上了赌瘾。
许雅叙述这件事的时候,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痛苦,比对我说她父母让她嫁给那个男人时还要更剧烈。
显然,许雅真的把弟弟的死完全归罪于了自己。
“我……能抱抱你吗?”我觉得在这个时候言语有些苍白了,所以想要抱抱许雅。
许雅先是一征,但没有看我,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我抱住了许雅,当感受到她的心跳时,我不由抱的更紧了。
我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拥抱能够给予许雅些许安慰,让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关心她,她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而许雅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心,她的双手也抱住了我的后背,紧紧地,迎着热烈的太阳。
“许雅……”我轻声呼唤着许雅的名字,不愿意放开。
“嗯……”许雅回应着我,她的热情我能感受出来。
我们相拥着,就像两个受伤的小狗互相舔弄着伤口,许雅,真的是一个人让人心疼不已的女孩。
待到分开时,外面下起了小雪。
太阳不知道何时不见了,几只鸟儿至北边飞过,带着嘹亮的哨声,高远的天际上浮云一片。
许雅仰望天空,对我说:“我一直都想看看大海是怎样的?”
“也许就像天空一样广阔吧。”我也没有见过大海,但时常在别的地方见到。
“那大海一定很美。”许雅微笑着,同时对着天空发呆。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吗?”许雅说,她的语气里带着期待与小心。
“我愿意。”我真诚地答应道。
许雅开心地笑了,同时也流下了眼泪。
我伸手擦了擦许雅的泪水,小心翼翼地,一滴都没留下。
许雅的脸颊,如苹果一般,红的发亮。
当我触摸到许雅时,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但微微颤抖的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
她的温暖,我能体会到。
“许雅,我……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成为你的那个希望。”
我动情地流下了眼泪。
许雅热泪盈眶地看着我,用力地咬着嘴唇。
“许雅,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内心里紧张极了,从小到大第一次这般。
就在我极其激动又期望地等待着许雅回答时候,不知何时过来的张远忽然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使得我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许雅十分担心地看着我,并且用手抚摸着我受伤的脸颊。
张远见此,更加恼怒,他看着我们大声吼道:“谢永安,许雅,你们真是一对贱人。尤其是你许雅,你已经是我的了,还在和别的人勾三搭四。”
听到张远说许雅,我脑子里砰地升起了火气,立马站起来冲他扑去。
我一拳没有打到张远身上,相反,张远又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然后有些不屑地看着我。
“谢永安,你省省吧,从小到大哪次打架你能打的过我?上次是你偷袭,这回你还想呢?”
我不服气,忍着肚子上的疼痛继续扑过去,这时候从不远处过来几个人,其中有个人对张远说:“远哥,怎么回事?”
“和我抢媳妇了。”张远嘲讽地看了看我。
在我即将要到张远身前时,那些人一拥而上架住了我,其中一个人看着我嘲笑道:“就你这个吊样还和远哥抢媳妇呢?你够格吗?真是吃猪肉犯犟了。”
那个人话一出,旁边的人皆是一副嘲笑的模样看着我,似乎看着我感觉很可怜。
“远哥,用不用哥几个帮你收拾收拾他?”有个人笑着对张远说。
而许雅跑到我的身前,拦住了张远说:“不要!”
许雅的声音很高,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如此高的声音。
“远哥,这就是嫂子吧,挺漂亮的哈。”有人说道。
而张远撇了许雅一眼后,眼睛直直地看向我,对着他的朋友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教训过了。”
然后,张远对许雅说:“你如果不走,我不介意再收拾下他。”
许雅朝我看去,她的脸上已经被泪水覆盖,并且泣不成声。
在那之后,许雅似乎故意和我保持着距离,就算我和她说话,她也很少回答。
直到放假前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把许雅叫了出去。
“许雅,你怎么了?为什么躲着我?”
我看着许雅,伤心地说道。
“我…没什么”许雅欲言又止,可还是没说下去。
“是不是因为张远?”我说。
而许雅,没肯定但也没否定,她不是一个会说谎的女孩,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以为许雅是害怕张远再看到我们在一起。我的心酸酸的,变得难受和很苦涩。
我们两个静立许久,当我转身要离开时,许雅突然开口说:“我……不想看到你……被欺负。”
我停下了脚步,我感觉心在这一刻被融化了,眼角不自觉有点湿润。
“但我看到你不理我,比打我还难受啊…”我转过身看着许雅。
许雅征征地瞧着我,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许雅向我跑过来,泪水挥洒到空中,我们两个热烈地相拥到一起。
我把许雅的脸捧到我面前,许雅已经泪流满面,我心疼地说:“许雅,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许雅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我,眼睛一动不动。
“我们以后不要再流眼泪了,如果谁食言,谁就是小狗,行不行?”
我的话,让许雅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拼命地点了点头。
许雅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我看着,渐渐被吸引进去,从那里面,我依稀见看到了我的身影。
我们两个互相擦拭着对方的泪水,一起笑了起来。
“你……能不能……把眼睛闭起来呀?”许雅的脸颊出现异样的红晕。
“嗯…”虽然我不知道许雅要干什么,但我还是配合地把眼睛闭了起来。
我安静地合着眼睛,突然一个轻触出现在我的左脸上。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许雅。我才明白,那个轻触是许雅亲了我一下,速度很快,快的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结束,但我还是咧着嘴笑吟吟地看着许雅,直把许雅看的低下了头。
许雅不敢看我,头低的越来越深,而脖子也红的好像被浇了鲜血一样,我还看到,许雅那两只手握着自己的衣角,紧紧地拧了几个圈。
忽然,许雅在我耳边说了“我愿意”三个字,声音很轻,好像叶子落在水面上,但却极其庄重,就如在托付生命一般。
一开始我不禁疑惑起来,不知道许雅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三个字。
但突然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之前我问过许雅一个问题,那时我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可那次被突然到来的张远给打断了,许雅也没来得及回复我,而之后我也暂时给忘了。
“我愿意”三个字在我的心里激起了万层风浪。
许雅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呆立之际的我,也没注意到许雅的动作,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我的胸前,然后向着不远方跑去。
在冬日的阳光下,我看着许雅的身影融入进了白雪里,像是一个天使,匆匆飞走了。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警车,不禁有些奇怪,进到家里后,见奶奶正在和两个警察说着什么。
而奶奶表现出极其自责的样子,他们看到我后,其中一个警察对我说:“你就是谢永安吧?”
我以为我犯什么错了,可仔细想想,却是没有。
我点了点头:“我是,你们这是……”
“哦,是这样的,…恩,小伙子,你得先做好一些心理准备啊。”那个警察说话的同时,和另一个警察交换了下眼神,然后他们静静地看着我,似乎从他们的眼中,我感觉出些许担心。
“多年以前,你奶奶是从一个人贩子手里买的你。”警察说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站在旁边的奶奶,我如遭雷劈。
“但是小伙子,你不用怪罪你的奶奶,这里面有些误会。”警察说。
“你奶奶当初被那个人贩子骗了,说你是她的孩子,由于养活不起你才只能过继给你奶奶,而之后你奶奶给了人贩子些钱把你抱养到了家里,这些人贩子也都招了。”
“现在,有疑似你亲生父母的人联系到了我们,需要你做一下亲子鉴定。”
警察询问着我,语气里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
奶奶看着我,老眼婆娑,颤巍巍地抿了下眼睛后对我:“安安,是奶奶对不起你,都怪奶奶当初相信了那个人,让你从小都没有见过亲生父母,这都怪奶奶,怪奶奶……”
奶奶自责地突然哽咽起来,我看在眼里,真的很难受。
按说,我本会对奶奶有怨气,因为奶奶从小到大都没有告诉过我真正的事实,让我以为我的父母要么死了,要么抛弃我和奶奶走了。
但我又明白,所有的责任却是在那个偷我的人贩子身上。
并且从小到现在,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奶奶这样伤心。我极其的酸楚,奶奶无助的样子我于心难忍。
“奶奶,安安不怪你,您别这样。”我也哽咽着,但没有哭,因为我答应许雅,以后不会再掉眼泪了。
“那安安,你就去做下那个亲子鉴定吧啊?”奶奶慈祥的眼神让我只能答应。
说实话,我还没准备好,这一切犹如戏剧性的出现在了我身上。
对于我的亲生父母,虽然仍然渴望,但却不和以前一样了。
两个警察把我带到了医院,做过鉴定之后又把我送了回去。
医院说,那个结果需要等几天才出来,而疑似我亲生父母的人也在那里,但我没见到,这是警察故意安排的,他们说还没确定下来,出于隐私或者别的什么方面,所以先不让我们见面。
而几天过后,警察上门,告诉了我鉴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