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从华灵云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这天山绝顶上一共也就二十人,除华灵云的母亲殷语英和华灵云,其余的已经都到齐了。
看这阵势,寒晓知道,此次请他前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宣布。
上前先给华清木和华清林两人见了礼,因为其他人他都不认识,只是向着两边众人抱拳为礼,站着等华清木说话。
华清木待他见完了礼,才缓缓道:“寒公子,本门叫做日冲门,想必你也知道了,其实说来,我日冲门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一个家族。公子你应该很想知道我家族为何会寄居于这天山绝峰、与世隔绝之地吧?”
寒晓知道他必有下文,便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听华清木续道:“三百多年前,中原战乱不断,当时的央国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战火荼毒。这一年,正值五破之年,春瘟夏涝,秋旱冬冰,天灾人祸不断,许多地方农户粮食颗粒无收,饥民满地,饿孚遍野。当时的明德帝倒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不过他虽果断令朝廷开仓放粮,对灾民实行救助,但耐何灾情实在太严重,待得所有灾情都得到缓制之时,朝廷却也已元气大伤,国库空虚,正所谓是百废待兴,百姓苦不堪言,但是大家都知道朝廷已尽了力,因此虽然民间诸多疾苦事,却也还平稳。
“然央国的苦难并未就此而终,第二年开春之时,西北方的达国铁骑却趁着央国元气大伤之时大举兴兵入侵。值此之时,央国哪里是达国的对手,不到半年,达国铁骑已攻到京都城下,眼见央国便要落入异族手中。
“当时中原有三大家族,分别是华家、虚家和傅家,这三家其实分别为战国时期的华国、虚国和傅国的皇族后裔,虽已亡国,但仍具有相当的势力,三个家族集中居住于南方,自央国建朝之后,对这三大家族倒也礼敬有加,未曾以亡国之奴对之,分别赐封领地,其中三大家族中,尤以傅家的势力最为强大。
“此时三大家族见异族将要夺下央国江山,这势必会影响到华、虚、傅等三大家族的生存。三家一合计,便各自抽出了三百死士,潜入达国腹地,刺杀达国皇帝赤尔汗,虽然最后成功了,但却也全军覆没。
“达国遭此巨变,又加上三家联合了各地义军,不断配合央军对抗达军,达军不得不撤兵后退,而华、虚、傅三家因立此功,分别被赐为央国附属国,不再是央国的直臣。
“哪知却由此而种下了祸根。十多年后,傅国国势日强,已隐然有强于央国之势。当时的傅国国君为傅尤,此人野心极大,不堪屈居于南方的小片国土之上,于是趁着央国皇帝年纪尚幼,朝廷无可用大将之时挥兵北上,掠夺央国城池领地,不到半年便已占领了中原半壁江山。
“华、虚两家感戴央国礼待之德,面对央国的求救,遂答应合力对抗,四方兵力在长江以南相遇,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均伤亡惨重,傅国不得不撤兵归降。
“或许是傅国之举招惹了天怒,就在息战当年,三国境内发生了大地震,地震之时,地动山摇,整片三个国家的国境均凹陷了下去,三个国家的两千万人就此丧生,当央国的救援军队到达之时,已找不到一个生还者。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三国就此灭国了,而且此后这三个国家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谁也不知道华国和虚国的皇族的大部分人都被人救走了。
“不过这些人都染上了可怕的疾病,而且两国各不相同,救他们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来自何方,但是却有很多的奇人,那些人用药抑制了他们的病情,然后分别将他们置于梅里雪山和天山绝顶之上,并传给了他们赤阳、寒冰、玄阳、玄冰四种神奇的功法,虚家得的是赤阳、玄冰两种功法,而华家得到的是寒冰、玄阳两功。到此你也该知道,这两家人便是我们华家和月星门的虚家。
“我们两家便是靠这几种功法才能生活在极寒之地,又是靠这极寒之地的寒气才能抵制体内的病不让其发作。而且这个病还会遗传,不被遗传的机率很小,这几百年来,我华家才出现了两人,那便是我二弟华清林和灵云那丫头。染了这种病之人不能长久在常温下生活,即使我们身怀玄功,最多也只能在山下的环境中生存几个月,到时便得返回山上,否则便会病发而死。以前也有过不少的华家人不信这个邪,到了山下不回来,过了时间便真的病发而亡,有了数个例子之后,大家才相信了那些人的说法。
“但我们华家门人要生存却也得下山啊,如果光是吃的还好解决,但涉及到传宗接代之事,不下山怎行呢。因此我们便只有需要之时才偶尔下山,山下之人甚少有知道我们存在的。这便是我日冲门的由来,其实这日冲门只是我华家一个弟子下山时有一次碰上江湖中人,不慎起了冲突,便随口捏造出来的,但从此以后我日冲门便在少数江湖人物中传开了。”
寒晓一边听着,一边想着历史之事,他曾看过历朝之史,知道几百年前南方发生过大地震,死伤无数,也提到过有三个小国在这场灾难中亡了国。未曾想到这些人还是有人生存了下来。只是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这天山绝峰之上,几乎是与世隔绝,却也过得艰难。
听华清木述说完,便问道:“原来老祖宗等人却是华国的皇族后裔,真是失敬。老祖宗,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治愈你们的那种怪病吗?”
“有,当年祖宗有遗嘱,说这天山绝顶有一天地至宝,如若寻得,便可让此病断了根。但天地至宝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几百年来,华家几代人苦苦寻觅,但到目前为止,这天地至宝为何物,在何方,却仍是不得而知。”华清木叹道,脸上露出痛苦之情。
寒晓又问道:“祖宗没有说出是什么东西、又没有说出在哪个地方,这茫茫天山,数以千里,却到哪里去寻找?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华清林道:“是啊,老夫因侥幸逃得遗传之苦,自小便立志一定要找到天地至宝,但苦苦追寻了几十年,却是一无所获,说来真是惭愧。看来要得天地至宝,也得讲究缘之一字啊。”
华清木看了寒晓一眼,说道:“其实老夫已经有了一点头绪,那天地至宝便在这天山绝峰之巅。”
“啊!老祖宗,您说的是真的吗?”在场的所有华家人都惊喜不已,均自张大了嘴巴,一脸不相信而又期待的表情。
是啊,几百年了,说来又有几人愿意呆在这无花无草,没有春夏秋,只有冬季、且又终年积雪的天山绝峰之上?试问有谁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尤其是年轻一辈,对于正常生活的憧憬那更是比任何人都多、都强,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最为吸引人的便是那书中自有颜如玉了,但这如玉之颜,仅是靠想象就想象得出的吗?
华清木看着室内祖孙五代人的兴奋的脸庞,内心亦是不禁有些激动,这可是华家祖辈几代人的愿望啊,现在有了希望,有了重见天日的可能,有谁不想呢?
华清木环视了屋内众人一眼,缓缓道:“不错,前段时间我与寒公子,便是这位。”指着寒晓介绍道:“这是当今京国的扶圣王寒晓寒公子,不过从今以后他便是我们华家的女婿了,也算是半个华家人了,因为他便是灵云那丫头的夫婿。”
华灵云的事华家人都是知道的,对于华灵云的遭遇,其实如若不是因为与虚家有了婚约在先,他们也没有反应那么强烈,此时听说这少年便是华灵云原来腹中的孩子的父亲,大家不但没有什么不悦,反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之感,这主要源于华灵云原来一直没有说出谁是孩子的父亲,大家倒还真的担心,现在不但是知晓了,而且这孩子的父亲还是当今京国的一个王爷,位高权重,当今京国风云人物,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这孩子以后有母无父、孤苦无依了。
但是大家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那关系着华家十多口人能够得以重见天日的天地至宝。
“我与寒公子呆在寒冰玄阳室中近半个月,当将他的伤势进行控制之后,等到他能够自行运功之时,我发现了一件奇异之事,那便是那寒冰玄阳室的那个平台之下传来了一股令我感到非常舒服的气息,那股气息让我的身体感到无比的舒畅,以前因那疾病而出现的那种不适的感觉也在减轻着,我知道,那平台之下一定藏着一个物事,一个可能让我们华家家族脱离苦海的物事,而这物事可能便是祖辈传说下来的天地至宝。”华清木缓缓的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且苍老而低沉,但是这声音落在众人的耳中,却宛若天籁之音,令他们感到无比的动听和悦耳。
不怕危险,只怕没有。只要有了希望,哪怕是再大的艰难险阻对他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祖祖辈辈追寻的东西,华家十几二十代人的梦想,已有可能实现,石屋中所有的人都仿佛看到了黎明前的那缕署光。
“老祖宗,那我们还不快点去把它拿出来更待何时?”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焦急地问道。
“宗亭,如果是那么容易拿到的东西,那便不叫天地至宝了。如若我猜得不错,那天地至宝便在那平台的水池之下。但大家都知道,那平台之下的水池,水面之上便已然是常年沸腾,从那蒸腾的水泡可以看出,其底下的温度之高可想而知,照我估计,底下应该是与地底的火山口相接,因而其越往下,温度也就越高,以我们凡人之躯却如何下得去?”华清木有些遗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