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我坐在小区院子的板凳上给你写信,微风徐徐,温度适宜。大人带着孩子满院的嬉戏,一切都是真实的。生活的平凡和伟大也只不过是眼前的来来往往,看得见,看不见的,这并不会影响生命最终的去处。活人是见不到天堂或者地狱的,天道或许真有轮回,只是我完全不清楚前世到底是个玩意,若是用现世能看见的去推测前世的命运,那也是宗教般的自我催眠。如果睡着了去思考醒着时候的事情,那一定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人心难以揣测,人性本质却是始终如一的。帝王会死,平民会死,每个人都有一死,但是死与死之间就千差万别了,有人怕死,有人却要求死。生命的可贵在于它的唯一性以及它的意义,而对意义的理解每个人之间又有不同,男人的,女人的,帝王的,平民的。只是现在,在我李寿辰目前的生命里(鉴于人性的复杂性,健忘性,我从来不敢假定永远,此刻便是永恒。),杨珍就是我的全部,没有这个女人,生命对我便失去了任何意义。人活的可以坦荡些,我知道,我可以说出来,我是为你而活。
亲爱的,我最近感到词穷,提笔不知道写些什么。有很多时候,给你写信变成了一种应付,总是为了凑一些字数,多说一些重复的话。我越来越要面临这样一个困难,我总不能说一句早安或者晚安,后面写一百遍我爱你吧。生活本身平淡的像一摊死水,偶尔风起时,有一些波澜。除此以外,绝大部分的时间,他平静的就是一摊死水,看不见一丝涟漪。所以有时候,若是你能看见这些信,它们有的就像是书评,有的又像是日记,而大多数时候它们就是流水线上的作业,成品出来以后都是一个模样。你就是不看,你也知道我要写些什么,所以我总觉得对我来说,这就是我与你对话的媒介,可是对你来说,所有的信就是无端端的废话。老实说,我对感情充满着失望。也许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没有爱情的日子才是应该的,不会给别人带来破坏性,更不会自我伤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珍,在写了这么多信以后,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我越来越无助了,我不知道对和错,虽然我心甘情愿一直写下去,但我终归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啊,我不可能对一切的情景熟视无睹,我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只付出不求回报的“高贵”,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和等待。我对你的索取是现实的,我的确需要你的回应,需要你的态度。虽然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只是我不死心,我总抱着那一点点的期待,守着那种种的蛛丝马迹,渴望你的爱,即使是施舍般的爱。我爱的世界里,是没有什么人格的。我必须承认,甚至,对你爱的窘迫已经到了需要找块遮羞布的时候了。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跌入到悲哀,愧疚和痛楚之中。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我无法搞清楚是你抛弃了我,还是在我作死的节奏下,我自己抛弃了自己。我尽量保持平静,不要把对你的思念总是写在脸上,我不要去向谁诉说,我唯有沉默着,永恒的沉默着。我多余的幻想是,我以后应该怎样去见你呢,该如何去和你打招呼呢。也许,我说的是也许,如果清晰度太高会使一幅风景失色的话,我宁愿保持现在的距离,陷入永远的思念里。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多想,毕竟现在你根本就见不到我,也不愿意见我。
亲爱的,上帝从不宽容弱者,上帝只承认结局而从不问为什么。如果想要尊严,就要战胜那些鄙视,我相信,深刻中的残忍才是活着唯一的道路。珍,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