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才其实一晚上没睡,他这一晚把都在记忆吴瞎子送给他的那本巫医秘籍上的图案。
除了小人打架的十多幅图,余下的只有七幅是真正的巫医秘书。
郝有才记下以后,也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估计是自己修为还不够多缘故。
带着友柱他们继续修建草棚子,昨晚这些小子随便找一个勉强能避雨的地方躺了一夜,精神都不太好。
不过,为了亲族能有个住的地方,大家强打精神,一直劳动道中午。
张小翠带着三个妇人来给郝有才他们送饭。
郝有才喝了一口稀粥,发现吴婶悄悄抹着眼泪,眼神几次看他的粥碗。
刘奶奶用手掐吴婶子:“没出息的货,赶紧滚,看的心烦。”
吴婶子提着竹篮,抹着眼泪走了,其他的妇人也走了,只留下张小翠等着收拾碗筷。
“妈,是不是没粮食了。”郝有才问。
七个半大小子也停下喝粥。
张小翠点了点头:“这是最后一顿了,你刘奶奶说,先紧着你们,你们辛苦,妇人和女孩……,呜呜。”
张小翠忍不住哭出声来,来的时候,草棚子里几个小女娃饿的直哭,也分不到一口吃的。
郝有才心里堵得慌,把碗里没喝完得粥倒回陶罐子里:“妈,我身体壮,饿两顿没事,你带回去分给妹妹侄女。”
其他小子有样学样,纷纷拍胸脯表示自己扛得住,十天不吃也没事。
张小翠摇头,带着眼泪笑道:“都是好孩子,你刘奶奶不会答应的,你们吃吧,我去挖萝卜了。”
张小翠说完,篮子也不提,跑回家拿锄头去了。
郝有才知道,萝卜这东西没有油水,越吃越饿,还不如米粥。
“有才哥,你说咋办?”友柱蹬在地上,情绪不高,声音闷闷的。
郝有才把友柱提起来,笑着到:“这副衰样丢人,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跟我去去吴家村借粮。”
“对呀,吴家村咱们亲戚多,不怕借不着粮食,嘿嘿。”郝友山一拍大腿,觉得可行。
“还不够丢人呢,你脸大你去,反正我不去。”友柱第一个反对。
“我也不去。”
“咱们郝家湾不是要饭的,不能丢祖宗的脸。”
“开了口,以后就别想娶媳妇了,我才不去。”
“这事儿坏全村的名声,不能干。”
郝友山急了,被喷的一头包,愤愤不平的看着郝有才:“有才哥,你出的主意,为啥都骂我?”
我擦,郝有才也很吃惊,这种爱脸面的传统,难道已经深入郝家的骨髓了?
“又没打你,一边去。”郝有才一把推开委屈吧啦的郝友山。
“你们这么有骨气,啧啧,我真是佩服,都给我干活去。”郝有才得让这帮死硬派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
“那这些粥怎么办?”友柱舔舔嘴。
“反正没我们的份,友林,友山,悄悄去给弟弟妹妹们送粥,先喂小的,喂几口就行,粥太少了,注意,别被刘奶奶发现,不然被抽别来找我哭。”
友林友山一阵风似的跑了:“知道了。”
这两个家伙是这群小子中最贼的两个,郝有才相信他们能干好这件事。
剩下的家伙们见老大哥处理的很好,也没什么可说的,忍着饿盖棚子去了。
借粮的事算是泡汤了,郝有才自己可以不要脸,但是牵扯到郝家村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现在全村闹灾害,不仅需要粮食,还需要钱财盖房子。
已经托付船家往宣武城里捎信,也不知晚上父亲好牛一帮人能不能待会钱粮赖。
不过,想到郝家湾往日贫困的状况,郝有才就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人回来就好,至少有人力重建房屋。
可人多了,粮食又成了大问题,这似乎是一个死结。
想到吃的,郝有才就想到前些天的野猪肉,不过全部被烧化了,可惜了……。
突然想到了被石山压着的野猪精,郝有才一排脑门。
怎么把这事儿忘了,那可是三千多斤肉,吃个屁的野菜萝卜清汤米粥,再苦也不能把妇孺饿得哭天抹泪的。
想到这里,郝有才从前棚子上跳下来,举着斧头:“都下来,跟我弄野猪肉去。”
一帮小子一听野猪肉,眼睛都红了。
“杀野猪吗?等我去那弓箭。”
“我看,用锄头挖陷阱比较安全,然后干死野猪。”
七嘴八舌的吵得郝有才头大,那天野猪来袭,幸亏老村长三爷爷把这帮小子赶走。
不然他们肯定头脑一热,就冲上去拼命,现在还能活着简直是万幸。
“回来,回来,不是叫你们去打猎,昨天不是杀死了野猪精……。”郝有才被打断。
“对啊,树妖帮我们杀了野猪,尸体了?”
“树妖不吃猪肉吧?”
“有才哥,吃猪妖肉,会不会有妖精又来报复。”
“对啊,要是惹怒其他妖精怎么办,树妖还来帮忙吗?”
“你们是数鸭子的吗?住嘴。”郝有才不耐烦的敲打木桩子:“吃猪妖,第一是为了报仇雪恨,泥们恨不恨猪妖?”
“恨,它杀了三爷爷和吴瞎子,毁了我们的家。”
“好,第二你们愿意看见两三岁的妹子、侄女饿得嘎嘎叫吗?”
“不愿意。”
“第三,妖怪来了,你们会为了保护家人和他干吗?”
“会,老子弄死它。”
“好了,现在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没有,我们要吃妖精肉。”
“好,士气可用,跟我走,今晚吃野猪肉。”
……
郝有才带着一帮小子打地洞,辛辛苦苦忙碌到傍晚,终于卸下来一条野猪腿。
把野猪一下子弄出来,郝有才做不到。
因为他发现,经过前天晚上的一战,他的灵力没用完全恢复,进入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状态。
妇人们知道有野猪肉,也来帮忙,连七十岁的刘奶奶也要扛着锄头来刨坑,被大家劝回去了。
郝有才和七个小子,已经没有力气了,野猪皮实在是坚韧,废掉的力气比挖坑还要多。
张小翠恨不得再儿子脸上亲几口,早上的情形,让她心里堵得慌,现在好了。
友柱的妹妹杏儿带着五六个小姐妹,硬是把哥哥们挖出来得洞口填上了。
是为了防止野兽晚上我来偷吃野猪肉,明天就可以继续挖出来烟熏,以后可以吃很久。
夕阳还有一点余晖,柿子树下,挤满全村妇孺老少。
这一锅也只能煮二十斤多肉,郝有才直接架起三个大铁锅。
大铁锅里的野猪肉伴随着佐料的香味飘出来,每个人都不自觉咽口水。
“肉马上就好,小馋猫。”刘奶奶用木勺子染了一点肉汤,吹凉,让几个小孩子舔一下,这次不分男女。
郝有才笑呵呵的:“奶奶,要不我开始切肉,边切边煮怎么样?”
野猪肉太硬,为了不浪费时间,郝有才剃了猪毛,看成大块,就囫囵下锅了。
这时候差不多了,能切得动。
大家也饿的厉害,再不切一些出来哄小孩,可能就要哭了。
招娣拿着小木碗,眼巴巴看着肉锅的样子就十分可怜。
“行,你是村里唯一的成年男子,你说了算。”
“好咧,看我的。”
郝有才把友柱叫过来,兄弟俩用大菜刀使劲割肉。
遇到熟的就往弟弟妹妹们碗里放一块,把煮的最烂一层分给老人。
难切的肉扔回锅里继续煮,抽空往嘴里扔一块。
两人烫的手上冒热气,嘴里倒吸气,脸上却乐呵呵的。
把所有人碗里的肉堆满,郝有才和友柱才抱着一个大骨头,靠在路口的石磨上猛啃。
……
“二姑,侄儿来看你了,您没饿着吧?我可怜的二姑,还有可怜的二表哥唉,我来晚了。”
人未至声已远,人估计还在村外,凄惶的哭腔就穿道村子中间。
郝有才撇了一眼友柱:“这谁家亲戚啊,这么听着像是哭丧的?”
友柱也纳闷,不过这声音听着是挺不吉利的。
“那个王八蛋,别特么嚎了,你哭丧呢。”
村里遭了灾,大家心里都不怎么痛快,友柱这一声骂,大家都觉得很解气。
“这谁家亲戚啊,真会赶时间,去告诉他,敢哭着进村,姥姥我抽死他。”
刘奶奶很相信民间风俗这一套,老伴村长死了,八十岁的高龄,那是喜丧,没见谁家哭的。
现在有个外来户哭着进村,这是诅咒全村啊,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早就打出去了。
郝有才得令,带着一帮小子就冲了出去,很有山大王的做派。
“谁呢,谁?在哭我揍人了哈,懂不懂规矩?”郝有才大声叫嚣,心想谁家的亲戚这么讨厌。
还没到村口,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汉子,挑着两个小框走了过来。
看他的穿着,像是个跑村串户的货郎,扁担上挂着几个零碎的小物件,框子了有两个小布袋。
“你谁家的啊,不懂规矩,敢跑到我郝家湾瞎嚎,想找打是吧。”友柱用猪骨头指着来人。
那人一把抢过猪骨头:“你们……真是,我饿了,先吃一块。”
郝有才感觉这人想教训他们,又临时改了口。
货郎啃了两下,直接吧猪骨头放进框子。
这才露出一口黄牙,笑道:“我表二姑叫张小翠,听说她家遭了灾,我是来送粮食的。”
“你是我家亲戚啊!”
郝有才一脸惊讶,哪来的极品亲戚,这么不懂规矩。
“有才哥,你看着办吧?”友柱抱手,等着郝有才处理,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其他小子松了口气,幸好是郝有才加亲戚不是我家的
郝有才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