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的机器人们,辛操不由在想,自己在孤儿院时,那里只有数据,只有量化,自己每一天的食物里量化,活动与睡觉是量化,一切只是管理,人与人也就被锚定在了其中,现在,窗子里面的人是有一颗心,可是他们的心很难有一个协作,可是,窗外,那些操纵在他们手里的机器人,他们却想让他们有一种心灵的契合。
“让我们去参加,必胜。”
女数据员们开始燥动,坐在她们身边的机器人动了起来,从椅子上离开,向大厅口走去。这时,辛操才发现,原来与自己对话的那个胖女人,就是一个机器人,而摆放在她面前的那些早餐,只是为了起笑自己的一个摆设。
男数据员们更加专注的盯着他们的机器人,手指在桌面上快速的十指点击跳跃,厅外的机器人更加快速的舞动起来。街上的行人们停住了脚步,半空中,也有飞行器悬停。
地上与天空中出现了监管者。女数据员们人的更多的机器人涌出大厅,开始在大街上列阵。男数据员一个一个的机器在向天空中发出光速,女数据员们的机器人也在向天空中发出光速,并开始舞动起来。
天空中,一道道的光速在集合,一条条的数字在无数有序的集合下,形成了一道道的字幕在天空中,‘申请街头狂欢!’
‘申请街头狂欢!’
无数道同一请求的字幕在天空中闪动,下面是一个个的群体,在用他们各种的工具,向天空中发射着光束。
辛操从来不知道市民们有这种请愿的方式,更不知道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权力,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因为那要等他的身份数据完全的有了,才能去读取‘全权数据’同时,‘全民权数据’也才会在他的数据器里生成。
一分钟后,一条街区,有了一道光控的区域光区在闪动,射向空中的光射,也同是停止了发射,大道上再也没有一辆车开来,各个街口,无数的人在往这里走来。
空中的监管者再加着数量,一队一队的人在排列好队形,向着不夜城的门前走来。
机器人由八只骨节组成的手臂,在空动舞动翻转时,一条条与体人臂似与不似的动作,让人眼的视觉有一种幻化的变动,多节的的双腿,更是让舞动的角度与方向,与人体有着巨大的差距。
女数据员们在出门厅时,身上的服式与颜色在变化里有了统一,原本胖胖的那个机器人变了形体与脸形,在经过辛操的视觉时,已经让辛操再也认不出她来,只有她那一身职业西装,还是没有变色与变型,才让辛操没有认错。
女机器人边走边列队,她们头上的长发已经圈动着甩扭起来,一头乌发,在头上形成乌云,多节肢的金属脖子,无限量的让她们的头有了力量与变化的速量,她们身上的衣服,在数据的指令下,整齐的随身飞舞。
‘啼哒,啼哒,哒哒哒。’
的脚步声,统一的节奏的在街上的地面震荡开,随身的音响向天空发射出振荡空气的激情。女机器人们一出门,就用脚步声与舞动的长发压住了男机器人的气势。
‘啪,啪,啪。’踩响的脚步声,一步步的逼近着男机器人。
没有桑巴,也没有华尔兹,更没有国标,一切的舞步与节奏,都是专属一机器,那是只有机器的思想与人的想向,共同扭动的舞姿,不完全属于机器人,更不属于人,一切,只是想向,想向力更到达哪里?机器人们就能舞动起思想的舞姿。
‘不能离地四尺。’
就是唯一的规则。这是辛操看了半天,才看出的精彩。机器人们奇幻到目不能接的舞姿,辛操不敢去专注的看,他还有着自己八张餐桌的顾客,虽然此时,全的顾客都在朝外看,位置不利的的顾客,也不管自己的早餐,开始离开大厅,走向街上。
“干得漂亮,干得漂亮!”
一条街上的人在大喊,辛操不知道他们一齐的口号是什么意思?大厅里,不管是男数据员,还是女数据员,她们还是他们的所有穿带设备,全都使用了起来。
“现在距离大赛还有几天,我们店前的大街,已经开始了预赛,大街两边,已经实施了街道管控。”
有几个人在报道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辛操不知道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在这个时代有多重要,更不知道?先时那些发向空中无数的光束,是多少人谋划了多少天的一次有‘预谋’的活动。
“民众因为一次街舞,就管控了一条街道。”
这是几天后辛操发现在政府新上发布的报道。辛操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认真的收拾着餐桌,整理着桌下的拉圾桶,一个拉圾桶的干净与位置的合理,才是他工作的重点。
一个几百人同在的餐厅,象是只有辛操一个人在工作,只有他一个人动桌间来回的走动,往顾客们一杯杯的茶杯里续着水,拣拾着桌上的用过的餐巾纸,再回头验视一遍,辛操才提着拉圾桶往后店走出,这个时间,不能太长久,若是顾人有了需要,他得及时的现身,更何况,这中间,他还得去洗一次手,这才是标准的工作流程。
对于眼下这些,辛操谈不上怨倦,更没有无奈,这一切,只是目的,十七天,这十七天里,他必须得到监管者的一个好评,他不能出错,只为了不再回到那一间公寓,一个个清晰的目标,让辛操这两天的微笑自然了许多,当一个个的微笑在意外之后有一个回报,辛操感受到那种真诚的回馈,总有着一个两个的人,会让他有存在感,有需要感。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在孤儿院里,他是一个被量化了的人,一切全在一台台的机器下生活,一天里,除了学习的时间里,他会快乐,而其他的时间里,他就再也感觉不到半点的快乐。
在学习的时候,辛操可以去望赏那些动物与植物的科教视频,在那些已经是绝种的动物与植物们的视频里,辛操总有一种感觉,他也是一种将要灭种的动物,因为,那种他父亲或是爷爷,就象是一种灭的动物,而自己,就是在走向灭绝的唯一。
一条三百多米宽的街道,此时,两边已经全部是人,中间已经有了好几支的舞队,各队占据着街道的一角,声光电的在自己身上闪动与劲爆。
“不夜城女队,不夜城女队!”
大声的加油与怒吼。在不夜城女数据员们的机器人身上,不断的在发射着一道道的光束,那些各色的光束,就在‘她们’的身后,形成一道彩光背景,背景快速的变化与舞动者形成互动。
此时,每一个女数据员的机器人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幻影,而‘她们’的身后,一道投影光幕,更让后面的人也没有望赏的死角,编码的音乐,在二十多个人的身上一同传开,那种声与光的变化,随着身体的变化,如人在景里,以如景随人舞。
“老板好!”
“老板好!”
站在一张餐桌边的辛操,扭头回望,只见一个文弱的中年人,从电梯出口走出,正往大厅门走去,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辛操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合理的迎接方式,只是定定的站在八张巨大的,专职于自己的餐桌间。
辛操静静的站在那里,以平常时时待侍的一个姿势,目光却在那文弱的中年身上。
一个目光,已经是辛操能做出最大的迎合与反馈。
时间在一人目光里缓慢而又飞速,一直到,已经走到厅门时,老板才站停,把一直目视前方的目光,回头往大厅里扫视一圈,身体也随着转动的头,转了一圈,微停,就走出了大厅,去望那些正在狂野着的机器人。
不夜城的男女数据员们,知道他们的老板已经从三百层的高楼走下来,正在大厅外观看她们与他们间的竞赛,瞬间就变了阵式,以两个扇形的舞队,向着他们的老板边舞边走近着。
男数据员们也学着女数据员,把身上所有的电光打开,一道道以不夜城场景或是常用的广告,在他们的各色彩光下,瞬间就在他们的舞队身后形成,迎向他们的老板。
还有几个舞队,并不为不夜城的老板到来所动,依旧是原来的场地,尽情的在表演着,四面八方的声音依旧潮杂而巨大,并没有因为不夜城老板的临场而有所收敛。
辛操的视线,早就被众人挡住,再也看不见老板的身影。
老板不见了,辛操是有一些惆怅,可是,一个更让他恐惧的提问信号,就是他的监管者,此时,他才是自己的真正老板,自己未来的去向,此时还握在他的手中。
想到这里,辛操只有一个愿望,在这里呆满未来的十多天。
一张一张的桌子,还需要再擦一遍,这是自己的最本职工作,目光还在不停的张望向隔着一块玻璃的窗外,手下的毛巾已经不停的在餐台上擦拭起来,从一张桌子走向另一张桌子,这样,望向窗外的角度也有了变化。
机器人竞舞的高潮,再一次的在不夜城的男女数据员间展开。
两个三个的机器人,用手抓住脚这样联体的方式,一个个的人环联接在一起,再用余下的肢节去滚动翻飞,这是只有机器人才能做出的舞蹈方式,在舞蹈方面,机器人早就超越了人能到达的肢体难度,而在速度方面,机器人的速度更是超越人体的数倍,此时,就是机器人舞蹈对人体舞蹈的一次全面碾压。
“我宣布,今年四街区机器人舞蹈大赛,我们不夜城将有两支队伍参加,就是眼前大家看到的这两支男女队伍,同时,他们与她们的参赛也就决定了明年的唯一参赛权。”
一个声音在不夜城门前无数的地方同时传开,这是不夜城老板的声音,对于这个声音的传递,可能只有辛操不知道它是如何发出的,而其他所有的不夜城的员工都知道,只要是老板一出现,整个不夜城的控制中心,就出现了,不夜城的老板,本身就是一个控制中心,而另一个数据的控制中心,那就是商业的秘密了。
大厅里的女数据员们,听到这一个让她们兴奋的消息,几乎是瞬间就集体拥抱在一起,这种集体的兴奋,作为一个男性的新员工,辛操无法去体会与感受,可是那些男性的数据员,却是用垂丧的表情,告诉着辛操,这是一个及其不好的消息,不止是简单的失败那样简单。
而在同一时间里,辛操不知道的还有另一件事在同时发生着,就是辛操还不知道?他自己在他看到老板的那一瞬间,其实他已经被锁定在老板的监控里,他每一次擦拭桌子的动作,每一个望向窗外的眼神与擦拭桌面的联动,细微的记录了下来,一个个数据的计算与分析,已经快速了运行了上亿万次,而辛操却是全然不知。
“四零一,上经理室来。”
才完成一遍擦拭的辛操,耳中响起了经理的声音。
进了经理室,辛操被经理死死的盯着,一直看了一分钟,才忙着让辛操坐下,可能是原意想请辛操坐,可是一种太快的变化,自己也适应不了身份与态度的变化,让请坐与坐下间无法决策而慌乱起来:
“坐······你坐下·······
我们慢慢说。”
辛操对这间经理室,从来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恐惧。现在经理一反常态的态度,让他一时不知所措。终于是无奈的把半个屁股放在了椅子上,可身体还是保持着一个随时起立即的势态。
“老板让我带你到顶楼,那是老板的办公室,也就是说,你要去见他。”
经理停下的谈话,让辛操知道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同时,也是让辛操平静一下,而自己也需要平静一下:
“我来这时快二十年了,从来就没有这种机会,你也是我这里二十年来,第一次直接能上顶楼的人,以后,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平安的在这里工作。”
经理说到这里,眼睛快速的转动起来,象是在回忆昨天里他的设计,不知是好是坏?更不知辛操心中是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