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米高空预警,现在高度四万五千米。”
飞行器语音提示着辛操,辛操脚板下压,减缓着上升的高度,十多分钟的操作,心中对飞行器已经有了一个大至的了解,悬停键一按,就看着白色的云层,就在眼前翻动卷舞,那种身在云中的定止,让辛操想起那些在晨雾里徨恐的日子。
猛然放开悬停,关掉所有的动力,急速的下降,瞬间又是一个失重,那种感觉,就是那种把蚯蚓咽下滑到喉咙时的恶心。
拉起滑行,一种飘逸的滑移,身体仿佛在云端慢步。再止动一次,失重的感觉再一次到来,辛操就想到那已经臭得发肿胀的狼肉。
郭礼一言不发,任由着辛操各种惊险的动作。那怕是一个翻转,郭礼的头发已经直直的垂落,他也不吭一声。
“一万米警戒,一万米警戒。”
辛操启动电力滑行,再点燃液态发动机,已经是五千米的高度,再降一千米,就是可能出现危险的高度。辛操已经忘记了这是在模拟飞行,他已经把这飞行当成是一次真机的驾驶,吓得一身的汗水,忙把飞行器寻一个降落的地方,解下头盔,就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连喘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是在模拟飞行室中。
“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午你的美术老师,可是一个喜欢洁净的人,回去得冲洗一下,再去上她的课,她可是一个二十年,未近人一米的女性,你可要小心。”
辛操一路回去,都在想,自己总是想着有个朋友,有个人对自己微笑,而自己只有十多岁,而那个叫蔡芜的老师,却没有象郭礼说的那样冷轻,自己与她,象更是没有什么障碍与隔核,反而倒是有一种亲切与友好。
郭礼为什么会这样评价蔡芜呢?
“小伴,我要去上美术课,这里有衣服给我换吗?”
“主人,你自己选,还是我帮你选择?”
“可以不要叫我主人吗?”
“不叫你主人,我叫你什么呢?”
“你可以······,可以叫我操三郞。”
“操三郞有什么美好的意义?”
“我总是要想,我应是有许多很好的朋友,而这个三,就代表着多,操是我的名字,郞就简单了,那是男儿,男子汉的意思。”
“好是好,可总象是有那里不合理?”
“小伴,就不要去管那些合理与不合理,讲师都说了,爱情本身就是一种模糊,那也就是说,美好的东西,可能本身就有着不合理的存在。”
“好吧!你已经是第二次强提这个事,那就说明你是很执意的认为这是一个好名字。”
“我的衣服在哪里?小伴。”
“你床对面的墙角处,有一个微微的隆起,你的手伸过去,或者嘴上下达换衣服的指令,衣柜就会打开,里面有为你准备的一切衣服,若想要其他的衣服?你可以通过门上的衣柜系统,进行订制,明天衣服就会在衣柜里。”
辛操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是订制的食品?就更没有听说过可以订制衣服的衣柜。
见到蔡芜时,辛操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斜腰带,连着黑色的裤子。蔡芜打量了辛操几眼,才主动的问:
“辛操你好,今天我们这课,只有你一人了,你的画带来了吗?”
辛操在蔡芜的第一眼注视下,脸就红得低了下去,问一声好,也早就羞得不见,只是在想,自己这衣服,是不是有一些不得体。而郭礼都能见到,自己那些与太蒙的视频,难道自己与太蒙光屁股的时候,那些视频,蔡芜就看不见吗?
从哪里一下就钻出来的想法,羞得辛操不断的降低着头。听到蔡芜这样说,他才想起自己昨天的画,自己现在没有带来:
“对不起,老师,我马上回去拿。”
辛操转身就跑。
辛操已经跑得老远,他不敢回头看。而蔡芜在看着辛操转身就跑,那种慌张与狼狈,而自己刚才那样入神专注的看一个男人,虽说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孩子,可他终也是一个男人。
一种莫名的可笑,由心间泛起,反手遮面,形如拈花一笑,可惜辛操对这一幕,却是不得见。接下来,蔡芜喃喃的自语:
“已经是一个九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心还会微微的萌动?这是什么样的季节,自己是那里出了问题?”
这话,辛操更永远也不可能听到。
“蔡老师好,这是我的画。”
辛操再回来,早就想好了,自己与太蒙那时候赤身裸体,一身污泥,虽然说两个人也有平平长躺的姿势,可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快要死了,见到那些视频的人,除了同情与怜悯之处,辛操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出丑的形态。
从蔡芜身前走过,除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象是自己在哪里闻过的香水味,步伐已经沉稳走过。
“辛操,你以前画过画吗?”
“老师,我没有画过,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纸与笔。对于如何握住一支笔?我都不知道?”
“那好,你这画上,我看到鸟,还有树,高大的树,无边的水。这些圆形的不规律的,也许是石头,也许是你心中的想表达的一些迷惘。
当然,我给你的是铅笔,也就是说,是素描画,或者是线条画的笔。没有给你水彩,那也就是说,你无法用颜色去表达你的思想与情感。你所有想说出,想表达的,只能用线条来完成。而画的作者与看画的人,是两个思想的交汇与共鸣,角度也就会有所不同。
可是大至的情怀与作品本身的意思,会有多半的共识。
我的课程,只讲关于美的一切,如何去理解与感受美。通过你的画,我就能从中找到一些你心深处,你自己也不知道的一些自信,恐惧,喜好,憎恶。有一些东西,在你心中占据的份额太大,就会左右你的性格与言行,甚至是决定,这样,就更不利于你去感受一切的美与好。那,你对美就会形成一种方向带来的荒芜。
比如,你这画时里最长的这一根线条,它不在是最初就画成,而是在你画到一半,或者是四分之一的时候画成,这一根线条,也就把你的画分出了左右,或者说高下。
你的画里,没有具体的写实,这与你无法表达写实有关系,可是就这一张画,却是你最好的心理解释。”
蔡芜在讲,辛操回想昨天自己画这画时,最先是认真的想,好好的画,可是手对画的把握,笔尖画动时,却是无法画直一条直线,也无法画出一条水波的曲线,至于那可能长长的一条线,自己更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画出?
心中是想了许多,可是自己无法去表达,从自己在孤儿院能记忆起的那一天起,一直到昨天,全想了一遍,可是画什么?不会画,也不知道画什么?
现在听到蔡芜这样讲,再看她比自己还高着半个头的身高,长条脸形,下巴微尖,两腮修瘦,而丰腴两肩,让辛操无法去猜测她的年龄,更不知道,她刚才所说的那一切是否可信?
“从那长线条后,你的思想就混乱起来,对善良,对仁爱,对友情,也产生着迷惘与怀疑,对你自己的未来,更是少了许多阳光与希望,微笑着面对未来,又对未来不抱希望。”
蔡芜把画转了一个记方向,正对着辛操,手指处:
“这里,应该是你最后的几笔,这几笔,应当是你最近的生活里发生了什么事,令你无比的憎恶,更有可能是一生难忘。我还要过一个星期,才能拿到你的一些视频,到时候,再对照这些画,就更有说服力与佐证。”
听到蔡芜这样说,心中一种懊恼与恐惧,同时在心中升起,懊恼是刚才自己羞怯的反应,是一种用力过度的失态。而恐惧是一个星期后,她就将看见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那又是何一种的窘态?
“好,现在我们换一个话题。
这里有一张叫陶的画,老画家以近八十岁的高年,还奔放着生命无比的热情。少女胸前的陶罐,身后无边的水与云,坚硬的高山,是柔与刚的结合,水是波动前涌,云是翻卷舒张。
最后,就是少女,少女白色的长裙,是一片布的束腰,上身赤裸,一个陶罐遮去上半身体,双手抱住陶罐,让身体呈现一个微微的s形,就与天地的动感形成统一。
洁白的皮肤与天上灰白的云,与海里蓝的水,白的浪花,黄色的山峰,种种颜色形成对比,无处不在体现少女生命的活力与纯洁的内心。
美,就这样简单,一个青年的男子,可以看这张副一天,一个女人,也可以看一天。这种美,超越性别,也超越国界,更是能穿过时空,走到我们的面前,去感受这种至纯至性的美。
你看懂了这种美,不能忘记这种美的印象,在你以后的生活与决策里,你就会生成一种习惯性的追求,这种追求就是美,一个美好的决定,必然就附带着逻辑的合理性,事情的可行性,事成后的最佳成果性在里面。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赏析一些很美的画,让自己对美有一种深入骨子里的追求。同时,也学会如何去知道什么叫做美?
我们到外去走一走,今天,我在溪边摆放了一套,我从中国带来的茶具,我们从中又去感受一种实用的美。”
一张陶的画,讲得辛操神游画中,而眼睛,在蔡芜收起画后,还盯在画原来的那个地方。画中异域的少女,可能与自己年龄相仿,可那必然是几百年前的一个女子,她在蔡芜的一翻讲解后,就钻入自己的脑海里。
特别是画中那裸露上半身,又被陶罐遮去一半的**,与自己在回收车间,见过那些裸体的女子完全的不一样,当然,那些只是机器人,更没有动感,更是无时无刻不再遭受自己手中刀与剪刀的分割,匆忙的时间,自己更是无法去观察她们。
直到蔡芜喊他出去走一走,他还在一种回味里,完全没有听到蔡芜在说些什么?
“辛操,辛操······”
“我说了,叫我操三郞。”
辛操鬼使神差,竟然这样的回答了一声,扭转头间,发现蔡芜正侧头看他,一脸的惊愕与不解,急急解释道:
“刚才老师你说到美,我就用我以前的居所与现在的对比,美与简陋之间的差距为什么是这样的大呢?以前我的公寓窄小而阴暗,只有一张床,再无其他,而现在我住的地方,宽大无比,饮食衣服,还可以订制。
就连我的那小伴,也是可以变形到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是因为他叫我主人,我有一些不习惯,我让他叫我操三郞。”
辛操跟上蔡芜的步伐,蔡芜在前,辛操在后,辛操更是看不见蔡芜脸色的变化,只是听到她:
“嗯嗯,接着讲。”
“我······我是从孤儿院逃出来,还差十七天,才是一个成人。我总想我应是有一个父亲,或者是爷爷,可是我总是找不到他们,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一听到她们叫我辛操,我总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因为她们说,这个名字是他们替我取的,可是,可是我又见不他们。
在夜里我睡不觉的时候,我就想我应是兄弟姐妹,还有一个妈妈,我在家中,应是老三。
这样······”
“哦,是这样,接着讲。”
“操是我的名字,而三,我是想向中的多,而郞嘛?就是男儿,就是男子汉,所以有人,或者说有机器人喊我的时候,我就想着,让他这样的喊我。
请原谅我刚才的冒失。”
“你这想法,其实就是在追求一种完美,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常情常理,若你能以这样的心态坚持下去,你就会在心中形成一种大美。其实今天,奇奇怪怪的名字很多。
每一个名字,都有着很多的背景与过去。名字本身更无好坏,他是一种愿望与对明天的希望,更有着祝福的意思,只要是自己觉得好,我认为,一切就接受。
更有那种令有些人一生成阴影的名字,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