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操握在手中的扎枪,一直牢牢的握着,就等老鼠们跑到他的眼皮下,可是太蒙刚才扎下的一支扎枪,下扎在老鼠的屁股上,老鼠一时就更难死去了,更大的叫声,在一个安静的林中响起,四下传开,轰然间的一阵沙沙声起,四周就归于安静,而树下,象是再也不会有一只老鼠回来了。
寒气里,淡淡的薄雾已经不知从何处飘来,辛操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木棍削尖的一支扎枪。屏住呼吸,辛操还在耐心的等待着。太蒙的声音就响起:
“不用再等了,它们不会回来了。现在,你得下去取火,再晚一些,就不能升火了。”
辛操下树,准备着,插在干木棒上的那一根小木棍子,已经不见了,四下一找,就在不远的旁边,一定是那一只老鼠把它弄倒。辛操双掌张开,把小木棍夹在里面,快速的捻动起来。这个动作,辛操反复的看过无数次,三千年前的人,五千年前人们,也就是这样,当然,有的部落,也可能还有那种互击起火的鐩石,可辛操不知道哪是一种石头。
手上快速的捻动,辛操不知道这个过程要多少的时间?双膝一跪,全身的力量都集到双手,一个头,已经低得要碰到转动的木棍子,一分钟,五分钟,一直是一样的反应也没有,想里,就当有在一定的时候后,就会有青烟冒起,然后,自己就可以把那些揉搓得细碎的干苔藓放上,接着就是用嘴去吹。
太蒙不知何时下了树,坐在自己的身边,一只一只的撕着鼠皮,他没有用刀子,直接就把投枪扯去,在投枪的那伤口上,就撕扯起鼠皮,四个手指一拉老鼠的肚腹,两指伸入腹中,内臟就挖了出来。
一只,两只,三只,太蒙已经弄好了四只老鼠,可辛操这里的火,还在不再一点火昨星,就是青烟,也还见不到一点。
“方法不对,你双手捻夹棍子的部位太低了,你要从棍子头一直往下捻,这样,速度才能加快,只有快的速度,才能产生热量。”
太蒙已经不能孰是无睹了,轻轻的说出原因在哪里?
辛操依着太蒙的话,把双手移到棍子的最上方,再往下捻的时候,力理也可以加大一些,很快,青烟就袅袅的升起,再用几下力,更大的烟就快速的上冲起来。辛操大喜,把那些干苔藓集到棍尖处,又用力捻动几十下,嘴对着起烟处,轻轻一吹,微微的火星就在眼睛下亮了起来,一种狂喜,从心里一直升到嘴上,就是更大更持续的风,从嘴里吹出。
雾已经浓了许多,可是一点的寒意也没有,辛操就为点燃火堆,一身已经热得可以对抗黎明前的寒意。林中还是没有一点的风意,树叶的沙沙声也没有一点。
小木树枝已经点燃,一点的光亮,在这林中的迷雾里点燃着飘动的雾气,从还没有这样的好过,辛操的喜悦,他是这样感受,象梦一样的飘在一个林中的光亮的雾气里,雾气不再是可憎可恶的东西,它们在动,象梦一样的自由来回在每一枝树枝间。
太蒙的脸红了,身体红了,自己的光滑的胸膛也红了,柔和的光亮如抚摸身体的一只只手。辛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光亮,这种光亮不规律而自由,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辛操从未想过的事,野外的一堆光亮,会有这样的迷人与飘渺。
光焰一扑一闪,一团顶动着一团,一串连着一串,包围着自己,也包围着太蒙。太蒙并不在意这些。辛操伸手去抓动一个火焰,那种近与远的冷热,象是一种热量的舌头,全在你想它是哪一种温度。
对一团火焰的迷恋,辛操无法去形容自己到达那一种浓烈的程度?太神奇了,火这种东西,从有人类起,已经是几千年了,可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才是第一次见到。十二岁的时候,自己就知道钻木取火这种方式,一直到自己逃出孤儿院,自己都在想,见一次真正的火,可是无论哪里?他都没有见到过。
火光起来越大,雾气也是越来越大,黑灰色的雾气,从远一些的地方扑过来,而火光象是一种力量,一次一次的扑向那些寒雾。昨夜,这时,自己也许正尽量的往太蒙的身边挤,想从太蒙那里,能多挤得一些的温暖。
辛操的眼睛,在一个林中游荡,追逐着林中捉摸不定的那些,闪动不定的暗与亮,光色在其中,变化着不定的颜色,还有不同的形状。太蒙专心的撕扯着老鼠,他也象是沉迷在他手里的工作。
增加上几支枯枝,火苗变了一下方向,更多的分出火头,而四周的雾气,一下也有了变化,辛操从最初的喜悦也慢慢的沉静下来,一再伸手去抚摸那些火焰。
太蒙劈开那些扎枪的尾部,又把它们削尖,一只老鼠就串在上面,斜插入地,就放在了火焰的上方。辛操用木棍拔动火堆里的木柴,让升起的青烟,尽量的小一些,离火上的老鼠也远一些,这是几天以来最开心的事情。
太蒙不断把老鼠插围在火堆边,不一会儿,一个火堆,已经围绕了半圈。最先放上的两只老鼠,有了油珠的爆裂声,火堆里的木柴也在炸响。火的热力在向面前扑来,身后的黑暗却是不断的逼近,雾已经浓了起来,近处是灰的白色,也是红的灰色,身后也有了寒意。
燃烧后的那些红色的木杆,成了炭块,不再闪动红色的火焰,太蒙扒动那些炭块与炭条,让它们近一些鼠肉,鼠肉从先时的白色起了油光。
太蒙双手搓动,目光烔烔的看着火上的老鼠肉。辛操无法分辨太蒙,双手搓动,一脸喜色是什么意思?油珠不断的爆开,点点火星的炸燃,太蒙转动木棍,老鼠肉也在火光里转动。
林中一切是那样的清溢而柔静,光色在四周突明突暗,火堆旁的温暖,象一种被包围的安全,辛操也盯着那些围成一圈的鼠肉。
十七,十八,十九,一共十九只。太蒙拔起一只老鼠,在自己的身前插了一支有杈的树枝,把木棍往上一架,老鼠在火堆的正中心转动,没有转动几圈,油珠就落向火中,黄色的一小片肉,在火光里出现,鼠肉在火光里转动,不断的在变化着颜色。
斜插在火堆边的那一只只老鼠,转动木棍,它们也跟着转动起来,又插入松软的黑土里。肉手香随着火的热气,飘散在一个林中,这种肉香里,有着焦糊,还有一种带油的雾气一样香气,辛操却是无法准确的形容。
几天以来,无论是吃蚯蚓的那种作呕,还是吃树叶与青草的难咽,全都象是只为了今早这一餐。辛操也象太蒙一样,竖一枝杈在自己的身前,取一只老鼠放在火堆的正顶烤起来。
太蒙移过大半已经烤黄的老鼠,金黄色的表皮,在红色的火光下,一闪,一闪的泛着红色的油光,太蒙放在嘴前,吹着正冒热气的老鼠,以放在鼻子前长长的吸闻了一口又,张大嘴,四个洁白的前牙,轻轻就咬入鼠肉,一扭头,一小块肉就在四个牙齿上,嘴唇一合,肉块应是卷到了座牙上。
辛操细致的看完这个动作,嘴角已经有口水流了出来,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嗞嗞响着的鼠肉,移到自己的嘴前,一股热气扑面就跟着而来,辛操转着鼠肉的去审视,从哪里下第一口?金黄色的一小片上,还有着无数的小黑点,香气往鼻子一个劲的冲,也学着太蒙,大口大口的往鼠肉上吹气,火焰的红通通的光,让一只鼠肉油润金黄,老鼠的尾巴却是微有焦色,弯弯的卷屈。
辛操第一口,没有去咬鼠肉,而是一口就咬掉大半条的尾巴,微微的焦糊在口腔里散开,用力一嚼,骨头在牙齿的重压下,直接就脆响起来。
太蒙扭头看着辛操,辛操醉迷的看着太蒙,两个人的脸上,全是红光,一闪一暗,都在用力的去咀嚼着嘴里的肉。
嫩香的酥脆,微微的苦糊焦味,混在一起,就是淡了一些,只能想到,就是少了一些盐,若有一些盐,那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美味。
可以不停的永远的咀嚼下去,这就是辛操的想法,这几天来,无论是吃什么?当然,要除去葛根,葛根也可以永远的咀嚼下去,可是比起嘴里的老鼠尾巴来,是两种不同味觉。葛根有着回甜的清幽味在里面,可那只是一种甜,对于甜味来说,辛操体会到的太多了,特别是在国家提供的那些免费食品里,几乎有着多一半的甜食,并且都比葛根要甜许多倍。
嘴里的这种香味,肉质的香味,还是在自己的牙齿下一点一点的散开,直冲到上鄂,然后入了脑海的深处,鼻子里吹出的每一次气息,都有着浓浓的肉香。往日里,餐桌上也会出现手抓肉,可是那些大块大块的手抓肉,多是一些香料的味触,而真正的肉香,却是要淡,要单一些。肉香自己是闻过,可自己鼻尖前这种肉香,却是在不夜城里没有出现过的香味。
太蒙撕入嘴里几块鼠肉,又把才撕下几块的鼠肉放到火上,接着去烤那些才撕去表皮的鼠肉,另一只手,快速的转动一下插在地上的那些鼠肉,慢慢的咀嚼起来,也象辛操一想,总是不想太快的把肉咽下,失去那种味觉的香味多样的浓郁。
辛操也撕扯下一整块的鼠肉,高温的灼烫感,还有油滑的嫩肉纤维质,说不出是那一种的肉香,有脆,有酥,还有嫩,各种各样辛操从未体会过的香味,全在口腔里翻动扩散,还有高温的灼烫感,全都是第一次的体会。
几乎想要一下站起,释放一下心中那种莫名的亢奋与压在心中的狂欢。
“太好吃啦!太好吃啦!阿嘎!
这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吗?”
太蒙慢慢的扭过头,第一次象看一只猩猩一样的去打量辛操:
“你也有我预想不到的,面对不可抗拒时的轻浮与狂态,这就是大数据也计算不到的地方把,也许,也只有味觉,才是大数据也无力的一种现象。”
辛操一时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的失态或是无法控制?太蒙会这样看他,更会说那种他第一次,也会流露出感到惊奇的话。
“监管者说,我每一天的行动,都在大数据的控制下,如果愿意,我所有的排泻物,大数据都可以分析我的身体状态,情绪的数质也可从几滴尿液里监测到,是这样吗?”
“这些基训的常识,你上了公司的智能脑机,几分钟就可以帮你解决的问题。也许公司就是看中你脑机学习还太少,可以为公司塑形的地方太多,才选中你吧!?
不然,我真看不出你有什么优秀的地方?”
“我优秀吗?阿嘎。”
“当然,能动用公司非法的力量来培养的人,也不一定非要优秀,只要能处理公司一些选择性的问题的人,也会得到公司无限量的栽培。
双如说,在我们两人的生死问题要做出选择与行动时,你能快速的做出决策,这就是一种能力,也就是公司需要的人。
而象我这样的人,在公司里,可是有着一群,如你这种,公司一般是定向,并且是只有唯一性的培养。所以,你才不是我简单的一次任务,你可能就是我未来的下半生。
象我们这样的人,在公司的四五十年里,遇上一次如你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你得努力的活下去,你可是我美好生活的未来。”
太蒙说完话,一扭脸继续吃肉,象刚的话,并不是他的心里话一样,只是在随意的讲诉一些事实。
辛操听得专心致至,可太蒙一扭脸,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心中刚点燃的一点火光,转眼又自燃到灭尽。
一口一口的咬着鼠肉,辛操又想起自己非常在意的那个问题,自己对太蒙,为会什么就不能产生出十分的亲近,总象是差着一些什么?或是太蒙少做了一些什么?让自己心中对他的依恋,就是少着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