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善人笑着说道:“少侠为了老夫家的事费尽心机,老夫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会生气,谢谢少侠,老夫要想想办法。”
韩善人对外高喊一声:“成壮。”
外面一直守着门口的汉子听到声音,开门进来。
韩善人一指来人说道:“少侠,这位是老夫的保镖媵成壮,绝对能信任。成壮,这位少侠听到一个消息,清风寨的响马今晚会来咱们家打秋风。”
媵成壮一听也是一惊,问道:“公子的消息可属实?”
慕云轩站起身作揖,说道:“媵大侠,小子昨晚在乡村边那棵大柳树上休息听到的消息,是你们村里的一个人报信给清风寨的响马,还画了贵府的布局图,小子听他们商议确定是今晚过来,但是来多少人,小子可不知道。”
媵成壮思索着说道:“清风寨是附近三县最大一伙响马,他们有百十号人,每次出动都是大几十号人,咱们宅府这点人手根本不够,县里的捕快也不行,必须要联系附近的官军才可以剿灭他们,可是这些官军这些年剿匪无数次,都没有消灭他们,可见响马实力很强,咱们还是要赶紧报官吧。”
慕云轩一点也不了解这个时代响马抢劫的套路,问道:“那咱们府上能有多少人可以参加战斗,他们响马都是怎么抢劫的?”
媵成壮说道:“有人给他们提供线索以后,他们主要都是想办法打开大门抢劫,咱们府里主要风险就是几个房屋接壤的院墙可以攀爬,如果爬不进来,他们就只能砸开大门,如果咱们抵抗厉害,他们甚至会将里面的人全部杀害,这些人非常残忍。”
慕云轩问道:“韩老爷,你们府里能守住几个院墙吗?”
韩善人和媵成壮对视一眼琢磨一下,媵成壮说道:“咱们只有十几个护院家丁,加上府里的男丁也不到二十人,根本没有战斗力,咱们至少要坚持到官军到来,肯定守不住。”
韩善人也叹息一声。
慕云轩思考一下,毕竟在后世见过太多下三滥的手段,出主意说道:“既然他们要从院墙爬过来,咱们护院家丁又少,但是妇人丫鬟婆子应该不少,我看你们准备一些弹弓,准备一些小石子,他们只要爬上墙,咱们就用乱石子打,我不信打不下去。”
媵成壮一拍打手,说道:“少侠这个手段很好,老爷今天可以让人拉一大车石子,就说是家里准备修路,还要准备一些弹弓,这个可以多准备一些,然后傍晚关上大门后每个院落都分配一些,今晚上大家都不要睡觉,咱们男人少,但是弹弓妇人也可以学着用,只要咱们守住几个院墙,哪怕跳进来一星半个咱们几镐头就敲死他们了。他们只能从大门进来,咱们的大门没有个把时辰他们打不开,咱们可以派几个家丁守住大门,如果街坊邻居听到劫匪的消息,就会赶来帮忙,这样某估计守住个把时辰没有问题。”
韩善人说道:“成壮,少侠的消息,咱们乡里有人报信给这些响马,咱们不知道是谁?所以今天的事只有你知道,老夫负责联系官家和准备石子,你负责准备弹弓行不行?”(注:这个时代的弹弓像弓箭,是竹子做的,射出石子时手腕有个翻手腕的动作,没经过训练不好掌握。)
媵成壮说道:“没有问题,在下今天赶到县里,到市场收罗一下,不够的话让几个匠人赶制,能做多少就是多少。”
慕云轩说道:“媵大侠,小子有一个制作弹弓的方法,您能不能找人试验一下。”
慕云轩就把后代弹弓的式样画出来,告诉弹弓把可以用细铁条打造,两边弹性皮筋最好用经过硝皮子处理过的牛筋,后面用羊皮做弹包。
媵成壮看到图画,马上明白了怎么制作,觉得比世上流行的像弓箭一样的弹弓强太多,答应试验一下。
最后做出三把,韩善人、媵成壮和慕云轩三个人各拿一把。
正是由于慕云轩的提醒,大家准备很充分,所以,响马出师不利,爬墙这一关没有成功。
晚上掌灯时分关上大门内外就隔绝了,韩善人才召集家族所有男丁开会,人到齐以后,韩善人告诉大家,今晚有响马来抢劫,并告诉大家应对办法,而且官军会过来帮忙,大家只要不让响马冲进院子就是胜利。
因为这个时代,男孩子基本都会打弹弓,利用闲暇时间打些鸟雀有些肉吃也算开荤,是正经的改善生活。因此一说起这个办法,虽然大部分人都有些害怕,但是看到老爷很沉着,这些人也就有了主心骨,基本都稳定了情绪,都能接受使用弹弓守住院墙的建议。
韩善人说道:“咱们家对外有五道院墙,这是保护的重点,每一道墙,派一个家丁,家里的男人也分配一个,主要分配到这五个地方,其他的女人成年人也必须拿起弹弓一起上,现在大门已经关闭,会后通知所有妇人要抓紧时间练习怎么使用弹弓,天黑戌时以后不允许出动静。剩余家丁还有家里男人,守住几个大门,在门口放置各种堆积物,比如水缸啊,破木头啊,什么东西沉就放什么东西,他们如果打破大门,进来也不能很顺利,咱们的人在里面就可以拿起武器消灭他们,所以几个大门最危险,这里不允许妇人靠近。还要组织几个人负责各处巡视,发现哪里危险就帮忙,总之,不能让响马进院子。”
交代完毕,大家都很紧张,马上找各种物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出来堆积堵住大门。因为从来没有遇到响马抢劫的事,把准备的各种武器和一百把弹弓分发到每人手里,大家又拿出各种农具做武器,防止有个把匪徒进入院落,就要拿着锄头镐头铁锨乱打。把石子也分配到各镇守地点,然后不允许大家出声,都在院子里坐着等。
当清风寨响马一来,里面就听到动静了,第一批人爬上围墙时,大家都很紧张,射出的石子十个也就是打中两三个,但还是把这些人打下去了,因为每面墙,爬墙的只有两个人,响马以为两个人进去站住有利地形,然后其他人再陆续爬进来,没想到里面有准备,一通乱石打下去。里面的人一看真打下去了,也就有勇气了,第二批爬墙的,被打中的就多了,这时候女人也有了力量,虽然大家都害怕,但是家丁毕竟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有的家丁自己就把两个爬墙的贼人都打下去了,也给大家带来了勇气和信心。
两批次进攻失败以后,几个小头领没办法,只能向二当家汇报,如果这样进攻,有多少人都会被打下去,根本不能进入院内。
既然已经暴露,就要抓紧时间强攻,二当家让大家砸门,几个身大力不亏的响马被叫了出来,基本都是用砍刀和锤子砸,这些大门都很厚实,为了安全,里面上了三道门栓,虽然砸门声音很响,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打开。二当家有些着急,因为砸门的动静有些大,附近住户肯定已经惊醒了,但是他们看到这里人多,基本上不敢乱动,如果周围百姓反应过来汇聚起来一起冲出来就不好收场了。
里面媵成壮一看劫匪开始砸门了,就组织几个家丁爬上梯子,在里面对着外面用弹弓射击,二当家气的破口大骂,告诉几个小头目分散开,对外总共四道门,都派人砸,哪个门能砸开,从哪道门向里冲。
几十个人迅速分散开,里面一看也把人分散到几道门附近,有些地方是没有院墙的,是用房屋做隔断,家丁就爬上房脊,在房脊后面射击,这样就逼迫响马聚集在弹弓打不到的墙边躲藏,响马都挤压在院墙边门前,这样人一多也不能全力砸门。
这个年代,一些响马和武林人士,一般都用刀剑大枪棍棒做武器,官府对弓箭的管控比较严格,一般人都没有,如果响马有弓箭,一定是官军全力清剿的对象,所以一般响马也不敢准备弓箭,谁也不想和官军真正作对。因此这些响马在弹弓面前就吃了败仗。
这时候大当家领着后续接应的几十人也到了,看到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进去,就觉得不对劲。二当家一看大当家来了就更着急,急切说道:“大哥,里面有准备,我等爬墙,里面就用弹弓打咱们,根本进不去,只能砸门了。”
大当家马上判断出现意外了,说道:“一定是消息走漏了,必须马上冲进去,如果一会儿这些街坊出来就麻烦了,这里有几百户人家呀,难道是报信的要坑我等?”
二当家气愤地说道:“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不管怎样回头我等一定找回场子。”
打不开门,冲不进去,响马着急。里面的人等官军接应,官军一直不来,韩善人也很着急。这些官军怎么还不来?如果大门被打破,这些响马一定会大肆杀人放火,里面遇到抵抗越厉害,响马的破坏也越严重。
里面防守的人都很紧张,有些女人已经紧张的尿了,裙裾湿了一片,但是大家都不敢退却,都知道强盗发现年轻女性,有些就被糟蹋了,有些甚至被抢到山寨当压寨夫人,大家都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所以即使害怕,手脚直哆嗦,也都在咬牙坚持,而且挺过一段时间,就忘记害怕了,使用弹弓也溜道了,准头提升了,基本都是对着面部发射,对爬墙的人威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