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颖姝从宫中·出来赶回到公主府中见到沈斌之时,只见沈斌已然是满头的大汗,便是连着身上的一层中衣也全然被汗水给浸染了。颖姝瞧着自然很是心疼,便是忙地凑上前去帮着沈斌将衣服换下,只轻轻一拧便能拧出许多水来,只道:“可真是辛苦了。便是如天气渐渐凉爽起来,那么厚重的铠甲穿在身上,瞧着便是热闷了。”
沈斌“嘿嘿”一笑:“那有什么,如今能保住这京城,便是怎样都是值得的。虽说我也没做什么,可终究觉着能出一份力气,心里高兴。”
颖姝将那浸了汗的中医放下,又见屏风外头丫鬟们备好了洗澡水,便对沈斌道:“去洗澡罢。”
沈斌“嗯”了一声,便是大摇大摆往前走去,迅速地便是跳到了浴缸之中,“噗通”一声,倒是甩的颖姝一身水。
“沈斌!”颖姝忍不住大叫一声:“你故意的罢。”
沈斌本没有注意到颖姝,如今转头一看才发现颖姝在侧,便是瞬间如一只犯了错的小花猫一般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颖姝,只趴在浴桶边上,歪着头。
颖姝最是受不了沈斌这般,因此便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少给我这个样子装可怜,真是……”
“真是什么啊?那我,我不就是没注意到么?嘿嘿……”沈斌冲着颖姝伸出手去:“谁知道我家娘子跟过来了啊,我本想着你还在里屋来着,我就着急洗澡嘛。嘿嘿,”
男人继续打量着颖姝,眼睛上下扫视一番,却是忽地一惊一乍地双手抱着他自己,很是不要脸地道:“哎呀,娘子,你这般跟过来,莫非是想要窥探我沐浴么?这可不好罢。”男人装作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奈何演技实在是太差,最终掩盖不住他面上坏坏的笑容。
颖姝白了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装也不装的像一点,算什么样子?”
沈斌依旧眨着大眼睛,“那娘子,你要不要来帮我沐浴啊?”
男人眼中的渴望很是明显,让颖姝很无语。
然而,那浑身湿漉漉的男人,却又显得很有诱惑力……
“本来就是打算亲自帮你洗的。”颖姝又瞪了一眼沈斌,便是矜持着走了过去。
颖姝拿起花瓣牛乳蜂蜜等物往浴桶里加着,在浴桶中搅和着,却是被男人一把便将手给擎住了,便是被迫往男人身上靠,触及到他身体上某个部位时颖姝瞬间便是缩回了手去,偏生那男人的脸却是又显现出一副很是天真无害的笑容,正打量着自己:“怎么啦?”
颖姝红着脸啐道:“不要脸!”
沈斌却是很理直气壮:“怎么不要脸了?是你自己……再说了,我这样不是正常的么?这些日子想你想的。”
“呸……”颖姝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沈斌上辈子是个强壮的老黄牛,不然怎么会这么累还有体力想着那样的事情。
“好好洗澡,身上一身汗,嫌弃的很。”颖姝白了一眼,从一边托盘中拿出毛巾准备给男人擦拭身子。
“真的?那我洗香了就能……?”沈斌坏笑着看着颖姝,眼中充满期待与欲望。
颖姝下意识地揉着自己的腰,仿佛已然能感受到即将面临的境遇了,“等你好好洗完再说。”颖姝很尽量地摆出一副性冷淡的脸,脑子里却是很好奇,这人是怎么做到体力这么好的……
让人有些喜欢,也有些恐惧。
最终沈斌还是老实地靠在浴桶里头,由着颖姝轻柔地帮着他擦着身子,再按摩一番。女人的手轻柔且有力量,几下子便是将这日的疲乏给驱散个一干二净,他很享受地闭着眼睛体验此间的舒适,仿佛生活中的种种不快不安都暂时被抛却忘记了一般。
“既然是把三个哥儿都送到了南京,暂时便先别接回来了。白部虽然散去,可是太上皇陛下一日未归,便是难免出了一分变数。”沈斌思量着道。
“我也是如此想的,”颖姝一边给沈斌按着肩膀一边道:“虽说是我想这孩子,可孩子的安全到底比什么都重要。南京总是稳妥,等到彻底结束战乱那一日再说罢。反正……若我猜的不错,今次旦尚国王回了白部,白部怕是要打乱了罢。”
沈斌回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颖姝:“你能猜到?”
颖姝很是自豪地点点头:“那是,虽然你不与我说,可你说的白部那些旧事,联系在一起,我便推测出会是这样。不然大歆虽然在白部中失利,所有兵将又都集结在麓川,可总不至于这般不谨慎致使白部一路上所向披靡打到家门口罢。只是……”颖姝长长一叹,“到底有些不妥。”
“可这是也没办法的事情,若是硬抗,且不说太上皇安危,便是边地百姓也承受不住。白部旦尚国王只是想要一些好处,又素来对外宣称是仁慈之人,自然不会伤害百姓官兵,便是随着太上皇一起被俘的那些士官,面子上也都是好听的。不然,陛下又怎敢冒这般的风险。”
“倒是好。”颖姝听着,眉宇间却是忍不住挂上一股忧愁来:“今次能保住京师,减缓边地之境况,其实多亏了陛下,若非陛下于太上皇御驾亲征期间主持朝政,大歆恐怕真就要乱成一锅粥了。倒是太后,从前听说是多英武一个人,今次我入宫,瞧着却是……”
“太后……”沈斌沉思着,“想是……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对于太后此种举动的判断,得出的结论与猜测完全重合,两人便是会心一笑,也不拿到嘴边说出来了。
太上皇性格多疑,或许从前势单力薄之时需要各方照顾帮助,然而如今随着太上皇当初坐稳了皇位,势力逐渐壮大,自然是不需要这般有能力有手段的任何身边人了,所以太后金氏才会越发在后宫安养下的生活逐渐“缺失”从前的魄力,越来越像是一个十分会享乐却无甚决断的老太太。
至于两位太妃,指点挥舞的也都是内宫之中的事情,关乎国政前朝二人从不置喙分毫,所以这般的尊荣也一直保持着从未更变过,便是两位太妃膝下的两位王爷,也一直是尊贵安逸无比的所在。
大概帝王,自古都是多疑且狠辣的罢。高高的位子上,只有那一个人,身边所有的人,都最终会离其而去,或是主动,或是被动。
颖姝心间便是又划过了朴妃的身影,想起曾经的朴妃因为皇帝的看重而高兴不已,想起朴妃提起太上皇帝挂在面上的笑容,如今想来,都是血泪。
太上皇是何种之人,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杀了的人。
颖姝想着想着,心间便有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使得她不觉胆战心惊,却是不敢说出口来,只能藏在心中。
也就是那么一瞬,自己仿佛又想起了史料中的关乎于那段历史的记忆复刻。
额头上便是忍不住冒了一圈冷汗。
“怎么了?”沈斌很细心地能感觉到颖姝身体的不对,便是从浴桶中站起扶着颖姝,“可是不舒服?”
颖姝忙道:“无事,就是这里太热了,我素来怕闷。”
“那就好。”正好沈斌洗的也差不多了,沈斌便是跳了出来自己胡乱擦了身子,衣服也不穿便是抱起颖姝放在了内里的床上,“那你先歇息。”
颖姝早就过了那个劲,本就不是难受,那种念头藏在心中一晃而过便也是了,如今看着男人这般温柔体贴,心中也安心不少。又看着男人健硕的身材,上头尚且未有擦干净的水珠,入了眼中便是彻底成了名为诱惑的代名词,惹得心中的小火苗蠢蠢欲动。
彼此都馋着对方,自然是别样的气氛。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自从自己怀孕之后,也有将近一年未有放肆亲近了,如今自己的身体彻底好了,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顾忌,反倒是只想享受彻底热烈的欢愉,颖姝看着男人身上的腹肌,便是忍不住咽了口水,伸出一双手来搂住男人的脖子,照着男人的白净面庞便是狠狠地亲了上去。
男人很意外,未有多久便是化被动为主动,只翻身而跃,便上去了床上。
锦帐慢慢滑落,红烛于夜晚中透着锦帐发出点点暧昧的光,更是映照着此间景色无比催人心神。许久克制的散发之后,倒是带来安心。
这一夜,睡得倒是酣甜安心。然后不出所料的,两个人都睡迟了。
第二日一早,尽管颖姝很舍不得男人坚实的胸膛,然而还是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口水忙地怕了起来,这样起身的举动倒是惊动了沈斌,他睁着一双睡眼,“怎么了?”
颖姝很急切地穿好衣服,“今日该是整点好公主府中的物什才是。上次入宫之前都藏好了,今日说好了要好好归置的,一会子那些管事来请安指示,若是我还未起床可就不好了。”颖姝一边说着一边穿着衣服:“你也快点。”
最后香梨与杏子进来看见二爷与奶奶脖子与锁骨上的欢乐印迹时,两人便是相对而视,眼中意味很是复杂。
“姑娘,好不容易从宫里回来,该是好好歇息才是。你们两个倒是……”香梨忍不住抱怨道:“若是张妈妈还在,定要忍不住数落您了。”
颖姝很不满:“难道你现在就不是在数落我么?哎呀我的好香梨,怎么如今你竟是学的和张妈妈一样了?”颖姝又吩咐着杏子:“今日便将我那尖交领打籽绣的月宫桂树的长袍拿来,好遮一遮脖子。”
颖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道:“还真是……这男人下手真重。”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