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见家里人全在二楼,为怕别人起疑,安然先朝一侧的百姓挥手,后向家人挥手,脸上笑意盈盈。
杨柳儿快要被安然的笑容治愈了,拉着安锦道:“这就是婉儿吗?一点也不像皓哥,长得又漂亮又可爱。”
安锦道:“是婉儿,她像她娘,她娘当年可是我们那村的十里八乡美人儿,卫临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哪个是卫临?”杨柳儿问道。
“那儿呢,骑黑马的那个,黑不溜楸的。”安锦嫌弃自己儿子道。
“高大威武,一看就是个好男儿,婉儿嫁给他又有你们照顾一定很幸福。”杨柳儿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安然拼命挥手,见娘她们去看卫临去了,一脸抗~议的不高兴。
卫临只顾着平视向前,又不瞧他们,心有不甘的安然都快急着拍马车了,就差没喊出来:“看我!看我啊!”
好在安锦他们的目光又转向她,安然高兴极了,朝娘无声地喊了两个字:“等我。”
“婉儿好像说了什么。”杨柳儿见婉儿的嘴唇动了,但底下的人太多,又吵,根本没听到这孩子说了什么话。
安锦朝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对杨柳儿道:“婉儿让我们一家人等她。”
“婉儿要来?”杨柳儿疑惑的问道:“她初来京城就冒险来见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她昨日听林皓讲完,心里都替婉儿和卫临捏一把汗,默默的祈祷女儿女婿平平安安,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婉儿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这孩子比卫临有主意多了。”安锦相信婉儿既然说了等她,就有把握出来见他们的,“只是她怀着孕,真担心这孩子太操~劳了。”
“婉儿怀孕了?”杨柳儿吃惊道:“那我不是又要做外祖母了?”
自己一生与儿女无缘,疼疼皓哥的女儿和外甥也是好的,杨柳儿知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心里也指望自己百年之后有子孙为她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是啊,婉儿生的那天我们一起照顾她。”安锦见杨柳儿这般喜欢婉儿,也替婉儿高兴,多一个人疼孩子,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轻松一点,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杨柳儿如此善良,温婉,她见了都喜欢极了。
“真希望现在就能接她回家照顾她。”杨柳儿望着婉儿眼睛湿~润道:“真好。”
安然见楼上和娘站在一起的女人一直盯着她看,似乎哭了,安然想这个不会就是爹年轻时娶的结发之妻吧?见娘面带笑容在她耳边低喃什么,还时不时的轻抚她,看样子她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安然真想现在就下马车问问怎么回事?
马车缓缓停下,皇上派来迎接的公公朝崔炎行礼道:“丞相这一路辛苦了。”
崔炎并不下马,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可是皇上有何安排?”
公公转达皇上的意思道:“启禀丞相,皇上嘱咐奴才领卫将军去翠宣别宛居住。”
卫临跳下马车,跪地行礼谢恩道:“末将谢皇上恩典。”
“卫将军劳苦功高,为皇上守住南镜着实辛苦,快快起来。”公公笑眯眯的去扶卫将军。
崔炎本想直接带卫临进他府中暂住,以便好好试探的,哪知皇上竟瞒着他私自做了决定,在大庭广众之下,崔炎也不好驳皇上面子,只得道:“那就有劳公公带卫将军前往,本相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就回府休息,卫将军,等本相有空再去看你。”
崔炎嗯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先行一步了,其他官员尾随跟上,剩下两名公公,说话的公公对卫临做了请字,“卫将军,请随奴才来。”
卫临并上马,另一位公公见卫将军不骑马,便到卫临身边,“卫将军,这马还是奴才来牵吧。”
“那就有劳了。”卫临朝小公公示谢。
皇宫里的公公看似住宫里,可是稍有权力的人谁会把他们当人对待,小公公进宫一年,从未有大人物对他说话如此温和客气的,心中不免一暖,默道,这位卫将军真是好人,又没架子,不像那位崔相,排场大,脾气也大,特别难侍候。
林皓见卫临和婉儿的队伍走远,问林杰:“林杰,你知道翠宣别宛在哪儿吗?”
“知道,在皇宫的边上,那里属于皇宫外围别宛,景致极好,没有皇上的旨意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哥,你不会想去那见婉儿吧?外围别宛虽不极皇宫禁卫森严,但也是有侍卫轮班站岗看守的,我们这种身份连方十米外都不能靠近。”林杰讲明厉害道,免得他哥犯傻被获治罪。
“我就问问,婉儿不是说等会儿她来看我们吗?我不去找婉儿,你不用担心。”林皓才不会冒风险去找婉儿和卫临,谁知道崔炎会不会派人监视他们?而且,崔炎认出他来,那所有的计划就功亏于溃了,他没那么傻,去给卫临和婉儿添乱。
崔炎一回府,脸上的怒气就藏不住了,叫来自己的女儿崔曚,“曚儿,皇上安排卫将军入住翠宣别宛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啊,皇上说让卫将军住在那里都是自己人,好方便监视,怎么了父亲?干嘛这么生气?”崔曚问道。
“原来是这样。”崔炎一听皇上要监视卫临,脸上的怒气渐渐消下,有些责怪道:“皇上何必多此一举?由臣来监视不就行了吗?”
“皇上大概是怕父亲亲自监视会吓坏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将军吧,父亲也知道,这些没身份的武将,靠着一股蛮劲拼杀才爬上一个副将之位,也是不容易,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见得都是沙场撕杀,父亲在朝中威仪万丈,谁不怕父亲?皇上这么做也是为父亲考虑。”崔曚为皇上说好话道。
崔曚这么一说崔炎心情好多了,“真是难为皇上为臣如此思虑。”
“可不是,这个卫临我听皇上说他跟司徒将军的关系特别的好,父亲曾派兵围剿过他,皇上也是怕卫临知道什么,保护父亲。”崔曚悄声地在她父亲耳边念及皇上的好道。
崔炎皱了皱眉,皇上跟曚儿好的连他跟他之间的秘密也向曚儿透露了吗?
皇上对曚儿这么好,难道……是想娶曚儿为妃?
他已经有一个女儿嫁入皇宫为贵妃了,但皇上似乎并不喜欢他的昭儿,若是皇上真喜欢曚儿,把她嫁进皇宫也不是不可,若是皇上册封曚儿为后,那曚儿与皇上生下的皇子就是嫡出,他也不必觊觎皇位,全心辅佐自己的外甥了。
“父亲,女儿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崔曚见父亲一动不动,满脸心思,真不知道他想什么,难怪皇上说有时他跟父亲说话有点害怕的。
父亲也真是,干嘛总是一脸凝重的吓到皇上。
“曚儿,你喜欢皇上吗?”崔炎问。
“喜欢啊,皇上特别地宠我,而且他是皇上,女儿自然是喜欢他的了。”崔曚娇羞的揉~着衣角道。
她的婚事一向是父亲做主,她虽心仪皇上,但若父亲不同意,她做女儿的也是没办法,今日父亲问及,自然是将自己的心思透露给父亲,希望父亲能给她做主。
“那就好。”崔炎满意的点了点头。
“父亲是想让女儿嫁给皇上吗?可姐姐她……她不高兴的。”崔曚见父亲似乎同意了,欣喜之外又有另一个担心,委屈的跟父亲告状道:“我和皇上走得近,姐姐都生气了,今日早上,姐姐还训我让我别没事进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往皇宫跑成何体统。”
“不用管她,你若真想嫁给皇上,你姐姐昭儿那边父亲自会跟她去谈。”崔炎对崔昭进宫四年还无作为已经感到失望,既然皇上这般喜欢昭儿,自然是不想冒天下大不违去篡位被多方诸候围攻强了。
挟天子以令诸候等同自己君临天下一般,圣旨朝中决策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当今郫国朝堂,崔炎不怕皇上,但最忌讳的就是司徒皇后生下的嫡子凌王,他可不像他父亲那般好~色昏庸无能,小小年纪,竟已展示出雄才伟略,经常规劝皇上富及民众,德行天下治国,近贤臣远小人之言,崔炎每每见他刻苦苦学,就心中害怕,若让他将来登上皇位,怕是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他。
昭贵妃不争气,四年了都哄不了皇上册封她为后,篡位风险又太大,现在他唯一指望的就是曚儿了。
希望曚儿能给他争争气,进宫登上后位宝座,他也明正言顺的扶持曚儿与皇上的孩子为太子,对凌王也敢下手了。
皇上派人来请崔曚,说是明晚在宫中宴请卫将军,让崔曚进宫帮着贵妃照看着,崔曚今早被姐姐训斥了一顿,下午皇上估计是知道了就派人来请她安排宫宴,心中窃喜,有皇上的宠爱和父亲的支~持,她嫁给皇上便是板上钉钉之事了,看以后她姐姐如何阻止她进宫。
“这个皇上,上午才见,这会儿又宣我进宫。”崔曚故意在父亲面前透露皇上离不开她道。
“你去吧。”崔炎催促崔曚,“别让皇上等急了。”
皇上如此宠爱他的曚儿,崔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