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我能从穆良宣那问出点什么呢?不如我去试探一下穆良宣。”穆谣也知道,继续跟踪那三人,自己是做不到了,但是穆良宣这边也是个突破口,她总不能真把所有调查的事情都交给谢崇宁,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吧。
谢崇宁沉思了一番,点了点头,“可以,只是你别暴露自己,徒增危险。”
他最初犹豫,是不想穆谣继续冒险,这两日观察下来,这三人绝对不只是一般的贩卖私盐的商人,应该是另有图谋。
可那丫头的性子,他也知道,这丫头不想麻烦自己,肯定是想亲力亲为,如果让她偷偷行动,倒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
“谢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穆谣心中还后怕那双绣花鞋呢,这三人的警惕性她也已经见识到了,断然不会冒险,最多就是趁着穆良宣不备的时候,试探试探那小子罢了。
最主要的是,她眼前就有个机会。今晚就是这一月一次的晚饭,依照三房的性子,若是有了钱定是要炫耀一番的,就算是三房不主动说,她也有办法问出来。
到了晚餐时,汝阳夫人果然换上了一身不同往常华贵的衣服,好似沈眉发现不了一样,她还故意碰洒了桌上的茶杯,“你这个丫鬟,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件衣服贵着呢。”
汝阳夫人骄纵的指着站在一旁丫鬟的鼻子,佯装愠怒。
穆谣嘴角一勾难得捧场,“三婶这衣服料子是金蚕丝的吧?这料子我也只是进宫的时候看见宫中的娘娘们穿过,真是好看。”
汝阳夫人高傲的挑眉,笑容愈发晃眼,“还是谣儿丫头识货,穆良宣这小子啊,最近在内阁得了势,给我买了这件衣服,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孝心。”
穆谣目光流转到穆良宣身上,穆良宣庞硕的身子压在椅子上,若不是椅背高些,还以为这穆良宣是悬空蹲坐着呢。
“想不到弟弟竟然有着能耐了。”穆谣宠辱不惊的微微一笑,可眼神之中故意装出一抹艳羡,只为了让穆良宣注意。
穆仪本不关心三房,可穆谣这么一说,他就觉得奇怪了,“哦?穆良宣在内阁得了势?不知道这侍读几年的月前才能买起三婶这件衣服。”
汝阳夫人既然能把这衣服穿出来炫耀,自然也是想好了托词,她高兴的轻哼了一声,“自然不是用宣儿的薪饷买的,是他平时工作努力,得来的奖励。”
奖励?这衣服少说也是大几百两,内阁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可能给一个区区侍读这么多银子当做奖励,这得是什么奖励能得到这么一件衣服?穆仪也不是傻子,自然不相信。
可老太太听着却是相信,“你弟弟最近奋发图强,何止是奖励,他还自己做起了生意,我看你不如跟你弟弟好好学学,或者让他带着你做做生意,我看也不错。”
汝阳夫人一听,那可不乐意了,这挣钱的营生若是介绍给了穆仪,他一肚子坏水,把穆良宣给踢出去了,他们到时候不就傻眼了吗?“母亲,那可不行啊,都说这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级的,到底还是当官好,我觉得穆仪还是好好当官,有的是晋升的机会呢。”
穆仪冷笑,他也不高兴去做穆良宣那所谓的生意,就穆良宣那胖子,能做出什么好营生?
“三婶,这话不能这么说呀,当官有当官的好处,做生意有做生意的好处,我看你这衣服不是弟弟得了奖励,而是做生意赚来的吧?”穆谣故意戳破汝阳夫人的谎言。
汝阳夫人面色一僵,有些心虚的看向穆良宣。自家儿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大房知道他做生意的事情啊。
看着汝阳夫人紧张的样子,穆谣立刻又给了她一个台阶,“三婶,这弟弟有出息是好事,你这般藏着掖着,难不成是怕祖母训斥我和哥哥比不上弟弟嘛。”
“怎么会呢,你们两个也挺好的。”汝阳夫人尴尬的笑了笑。“三婶这不是不想太声张嘛,毕竟咱们是侯府,做生意总归是让别的官员瞧不起的。对,让人瞧不起的。”
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汝阳夫人又心虚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穆良宣一开始是想遵守约定,将自己做生意的事情隐瞒的,可当他见到穆谣崇拜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忽然又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这么谨慎。
那穆谣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自己随便骗骗她,她肯定就心了,“娘,现在都什么世代了,做生意的也不差什么,只要能挣钱,谁会瞧不起啊。”
穆贺云板着一张脸,生气的撂下筷子,“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汝阳夫人还想多解释几句,可是嘴巴张出个弧度,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她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们赚的银子比大房多,到时候,等他们翅膀硬.了,就分家,没了这滦平侯府阻拦,也许他们家宣儿的仕.途能更加好走呢。
穆贺云休沐,穆良宣也就不敢带着朋友来家中做客,穆谣也正好得了机会,让她好好试探试探穆良宣。
“姐姐今日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莫不是在等我?”穆良宣yinxie的打量着穆谣孤单的坐在凉亭里,脚步生风,立刻朝着她走了过去。
穆谣不转身,只听着那夹杂着笑意的声音,都知道穆良宣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我等你做什么?”
往日这穆谣见到自己,不是让他滚,就是要讽刺几句,今日说话倒是格外的客气嘛,穆良宣笑了两声,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更是坐在了她的身侧的石凳上。
“怎么说你也是我姐姐嘛,最近弟弟赚了些银子,我送你个礼物,你看如何?”穆良宣亵渎的盯着穆谣精致的五官,肥腻的手却摸到了自己的怀中。
穆谣故作期待的看着他的动作,嘴上却傲娇的反驳,“礼物?我堂堂一个滦平侯府的小姐,你看我缺什么东西?”
穆良宣只觉得穆谣是放不下面子,倒也不同她计较,这女人嘛,哄一哄,就到手了,到时候穆谣这丫头还不是任他肆意玩弄?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纯净翠绿的玉牌,在穆谣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穆谣扫了一眼,也知道这玉牌是个好东西,“什么啊,不过就是块牌子,我还以为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你还真是不识货,这是我那朋友从南浔给我带来的玉牌,可是个好东西呢。”穆良宣说罢就把玉牌随意的仍在桌上,“姐姐你拿去玩好了,我要这东西也没用。”
穆谣嫌弃的垂目,看了一眼玉牌,不屑的开口,“就你那几个朋友,我看也没什么本事,南浔是什么地方?我听都没听过,莫不是你随口胡诌的地方,来骗我吧?”
“嘿嘿,南浔可是个有钱可赚的地方。”穆良宣猥琐的一笑,只是更觉的穆谣无知,“你要知道南浔地处要道,南通南疆,北达大明,西至淮西,总之就是个好地方。”
“有钱赚?”穆谣好奇的摸了摸玉牌,看似无意的问道,“那你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
“那可不能告诉你!”穆良宣骄傲的坐直了身子,双目却直勾勾的盯着穆谣细嫩的柔荑,身子前倾,伸出胖手想要抓住。
穆谣却早有准备,料到穆良宣的动作,她快速放下玉牌,将双手藏在袖子里,不再拿出来。
穆良宣意犹未尽眼巴巴的看着穆谣,即使入了夏,穆谣也穿的很多,浑身只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脖颈,其他的全都包裹的完好,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不告诉我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这破玉牌,就是个随手的玩意儿,我可看不上。”没有收货的穆谣也懒得和穆良宣周旋,甩了甩袖子,迈着大步离开了凉亭。
可是穆良宣对穆谣的变化,却记在了心上。那丫头见自己有钱了,所以对自己的态度都变好了,估计只要自己加把力,骗一骗她也就到手了。
隔三差五的,穆谣这边就能收到穆良宣送来的礼物,还都不是从京城来了,今天是盈都明天是峡州,总之都是些稀奇玩意。
穆谣看都不看,就这窗户扔了出去,还对着穆良宣的仆人嫌弃的撇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以后别送了。”
穆仪从窗口捡起穆谣扔出来的小海螺,本以为是谣儿耍小性子,可是等他进到穆良宣身边的侍从,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再一次扔掉了手中无辜的小海螺,“让那蠢货不要再给谣儿送东西,谣儿要什么东西没有,要这个破海螺做什么?”
仆人缩着脖子,海螺也不敢捡走,吓得连跑带颠的逃出了穆谣的院子。
“这东西现在还敢对你有别的心思?”穆仪捏着拳头,额角青筋显露,显然是气的不轻。
“大哥不必把他放在眼里,他不过就是最有有了赚钱的门道,所以上我这来显摆来了。”穆谣一直将穆良宣觊觎自己的事情压着,没有告诉父母和大哥,别的不说,若是大哥知道了,定是要暴揍穆良宣一顿,到时候这家中岂不是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