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耗子也不是真个耗子,而是一些专干杀人抢劫勾当的水匪。
这伙水耗子跟在李玉笙的船后好几日了,看船中那些人穿着打扮俱都不凡,又是打着商客的旗号,便当是行商的富户,又打听了船上随行的有多少人,这才寻了日子动手。
李玉笙行商这许多年也曾遇到过几次水耗子,可这回同贾谦他们一道,带的人手自是比往日少些许,船上的防备也薄弱许多。
那些个水耗子趁着夜里头起雾,船只停在江中不动之时,俱都潜入江中身手利落的便上了船。
那些人杀人不眨眼,上得船上便见一个杀一个,李玉笙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发现水耗子便发出了警报。
贾谦正搂着甄真睡得香香的,突然就听见喊杀声,猛的从榻上惊醒了来,也不消点灯,隔着门柩还能听见外头的厮杀声。
甄真也叫这些声音吵醒,唬得面色一白:"怎么回事?"
"是水匪。"贾谦一边穿衣裳一边道:"我出去看看,你起身将衣裳穿好,莫要出去。"
一听是水匪甄真也不敢大意,她虽不曾真个见过,可也听说过那些水匪干的事儿,当下也跟着起了身穿戴整齐,又抽/出自个的长鞭来。
贾谦换了衣裳掏了平日里并不常带的佩剑才要出门,就叫甄真唤住。
屋里头未点灯,可借着月光倒也能瞧见甄真面色不好,贾谦冲她一笑,将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可得护好自个,不然爷可是要当鳏夫了。"
甄真心里紧张得很,叫贾谦这么一说,顿时气得没法,啐了一口:"你死了本郡主也未必死得了。"
贾谦哈哈一笑,也不顶嘴,伸手将甄真手里的长鞭接了过来,又将自个的佩剑给了她:"我晓得你用不惯,可这东西杀人比鞭子好。"
甄真也不拒绝,将那柄长剑捏得紧紧的,轻声应道:"我晓得的,断然不会叫你成为鳏夫的。"
这才目睹贾谦开门外头去。
船上厮杀的情况比贾谦想的还要惨,夹板上四处陈列着尸体,有李玉笙的人也有一身湿漉漉的水匪,瞧着极是渗得慌。
贾谦一眼就瞧见夹板上稳坐在木制轮椅上的李玉笙,身后的落影捏着剑,剑尖满是血淋淋,脚下便聚了不少的尸体,俱是一剑封喉。
李玉笙裹着大红的斗篷,整个人无甚精神,可一双眸子却阴翳得可怕。
"连本王的船都敢劫,是谁给你们这些个水耗子的胆。"他声音冰冷没有起伏,掺着深深的寒意。
那些个水耗子只将李玉笙一行人当普通的商人,却又哪里晓得他这船里头的人这般难对付,可当了水匪自也晓得不是自个死便是别个死,当下个个都杀红了眼,至于李玉笙的话压根就没人听见。
李玉笙顿时气恼,只觉得自个的威信受到了挑衅,打了个哈欠逐下得命令来:"一个不准放过,死活都要。"
敢搅他春梦,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落影面无表情应得一声,这才将李玉笙的意思大声说一回。
李玉笙培养出来的人俱都是拔尖的,闻言越发不敢马虎,手起刀落,惨叫连连。
贾谦拿着甄真的长鞭用得几下发现并不顺手,复又揣进怀里捡了夹板上的大刀杀了两个水匪,这才行到李玉笙跟前:"这些人到底是真个水耗子还是受人指使的?"
贾谦出门不过一息功夫,那些个水匪便打到了船舱那头,甄真隔着窗柩瞧见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影,拔了剑便守在门边,心里还想着袭香她们几个在夹层也不晓得安全否。
甄真的船舱还没叫水匪破进来,贾瑶那边却是先听得一声惊叫。
一溜儿两个穿着黑衣的水匪踹开贾瑶起居的船舱,个个拿着大刀,也不遮面,可瞧着甚是凶神恶煞。
贾瑶自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也唬得面色发白,拉着翠萍挡在自个跟前,低着头好叫那些个歹人瞧不清她面容。
翠萍一个小丫鬟更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腿都抖了起来,却还不得不强作镇定的将贾瑶护在身后,冲那些个水匪吼道:"放肆,你们这些个混账东西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我们姑娘是甚个身份?"
这些人都是常年行走在鬼门关的,哪里就是一个小丫鬟几句话就吓得到的。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嘿嘿一笑,也不接翠萍的话,只同一块进屋的兄弟道:"没想到这船上的小娘们个个都娇滴滴的,还贼好看。"又道:"在这儿办了还是扛回去再办?"
同他一块的那男子瘦瘦的,闻言便笑:"哪有上楼子不吃饭兜回去的。"
意思便是立时就办了再说。
说着又贼眉鼠眼的将翠萍上上打量一回,也不看她身后的贾瑶,只啧啧出声:"哥,这小小丫鬟模样挺标致的,我先要了,你再挑个别的。"
那络腮胡子哈哈一笑:"就你那点出息,这一船的女人都是咱们的,还怕跑了不曾。"
那瘦男子嘿嘿一笑,也不接话,炙热的目光却一瞬不动的落在翠萍身上。
翠萍听着这二人说话,又见那男子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打量,吓得眼泪都止不住。
贾瑶面色虽白,眸中却是一片阴翳,一低眸目光便落在翠萍细白的颈脖上,不过一瞬她心中便有了计较,深吸一口气,端出大家闺秀的架子来,声音冰凉的同那歹人道:"你若是喜欢这丫鬟便拿去用罢了。"
话音才落,翠萍便瞪大眸子侧头看着贾瑶,面上一片惊恐,身子僵硬,面颊上还挂着泪珠。
贾瑶无视翠萍的目光,反手将她往前推得一把,冷笑一声:"你们无非是要银钱要女人罢了,这船舱最底层住了好些个姑娘,个个都是极标致的,你们只管都拿去便是。"又道:"若是你们对本姑娘客客气气的,便是这船里头藏财的地方我也告诉你们。"
她也不过是借着翠萍来拖延时间罢了,李玉笙这么个王爷,加上贾谦同甄真,没得理由就叫这些个水匪得了手的。
翠萍冷不丁的叫贾瑶推得一把,一个趔趄便跌进那瘦男子的怀中,那男子将翠萍打量一回,贼笑一声:"我喜欢。"
说着也不避讳,直接就将翠萍扛起来,随意的扔在案几上便要就地正法。
"姑娘,不要,姑娘……"翠萍吓得惊叫连连,眼里鼻涕俱都糊了一脸的,一边求饶一边看向贾瑶。
贾瑶神色一动不动,仿佛翠萍就是她养的一条狗一般,死了便死了,反正她养的狗极多。
"贾瑶,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的……"翠萍的衣裳叫那男子粗lu的扯开,身上尽是那人的重量,她绝望的瞪大眼儿,晓得自个必然是逃不掉这劫了,可心中的屈辱同不甘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跟在贾瑶身边那么多年,也跟着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儿,可没想到今时今日却是报应到自个身上来了,她心中百转千回,心中一凛,却是咬着唇豁出去了,伸手勾住那男子的颈脖,声音一变立时娇滴滴的出声:"小哥哥,我一个小丫鬟你用了便用了,我伺候的这位主子那可是金枝玉叶,吃的用的俱是好的,不仅生的一副好相貌,便是那包裹在衣衫下的身段也是我这婢女比不得的。"
正压着翠萍的这男人忙得很,倒是无暇顾及,可方才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却将翠萍的话听了个全,一双眼睛满是qingyu的看着贾瑶,搓/着手哈哈笑道:"真是没想到,你们主仆还这般有意思。"
贾瑶如何能晓得自个就这样叫翠萍给背叛了,气得胸口剧烈欺负,冷眼看着翠萍骂道:"贱蹄子,你竟然敢叛主。"
翠萍叫那男子cu暴的对待,身上疼得厉害,嘴里却哈哈笑出声来:"叛主?哈哈哈哈,我们主仆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才对。"又道:"奴婢可是从来都不曾叛主的,是主子自个将奴婢送了出去。"
她越发将那男子搂得紧:"小哥哥,翠萍以后可是你的人了。"
那络腮胡子的男人嘿嘿笑着:"小娘们说得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着便搓手上前,将贾瑶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小娘子,咱们也来有福同享一回。"又道:"哥哥是个温柔的人,会好生疼你的。"
贾瑶被逼到船舱的角落里,后背狠狠的磕在一张案几上痛得发麻也不敢出声,心中一凛,整个人却是崩得越发紧。
"你,你可要想清楚了才是,若是动得本姑娘一根手指头,本姑娘便绝对不会告诉你那些个财物藏在哪儿。"
那络腮胡子不晓得外头的战况,只当今日必然是凯旋而归,闻言大笑一声:"回头整只船都是爷的,还怕寻不到东西。"又道:"小娘子乖乖从了,爷还能留你条性命,扛你回去当十七姨太。"
"是吗?我不要当十七姨太,我要……"贾瑶的手在案几上摸了又摸,嘴上还同那络腮胡子说着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当十七姨太,你要当什么?"那络腮胡子只当瓮中捉鳖,也不着急,耐心的等贾瑶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