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老嬷嬷缓步行了进来,轻声禀报着:“皇后娘娘,七殿下到了。”
皇后闻言皇甫萧宇到了,冰冷着的脸即刻带着一丝笑意,从软榻上立起身来,笑颜如花的迎了出去:“宇儿。”
“儿臣见过母后。”皇甫萧宇冷沉着一脸,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身躯凛凛,对皇后的热情带着淡淡的疏离,俊美的容颜棱角分明,犹如刀削雕刻般,剑眉高挑,深邃如黑宝石般的眼眸不带半点温情。
“不知母后寻儿臣来所谓何事?”
皇后明显感觉到儿子神色里的冷淡,面部一僵,转而又迎了上去,拉着皇甫萧宇便向内室走去,坐于软榻上,慈爱祥和的说着:“宇儿,母后为你寻了个亲事,你也不小了,如今你几个哥哥弟弟全都立了福晋,母后也得为皇儿的事张罗了。”
皇甫萧宇听着皇后如是说,眉头微蹙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情绪,等着听皇后的下文。
“云丞相家大女儿云倩柔,秀外慧中,温润娴静,又知礼数,懂家教,母后合计着,选个好日子把你们的婚事办了。”皇后小心翼翼试探着,努力注视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变化,却让皇后有些许失望,自从她把宇儿送出去学武,宇儿就渐渐的疏离她了,皇后眼眸含着薄薄的水雾,鼻子有些酸。
皇甫萧宇冷眸盯着皇后,闪过一丝温柔,有一阵阵的心痛,瞬间,变得冰冷,冷冷的说着:“儿臣不会娶的。”
皇甫萧宇立起身来,正欲走出凤仪宫,皇后心下一急,上前拉住了自己的儿子,有些哀求道:“皇儿,如今云丞相权倾朝野,将来你若登基,对你大有帮助。”
“然后呢?”皇甫萧宇转眸盯着自己的母后,从小是她作主把他送出皇宫,她替他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他登上皇上宝座,现在又替他安排好了自己将来的皇后。其实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但他们却逼迫他不得不一步步爬上高位,师傅是这样,母后也是这样。
“慕易虽为将军,但在朝中若不是有司徒家称着,他的兵权也不会握那么久,现在司徒家和慕家已经决裂,慕瑶并不适合做你的福晋,你若喜欢,母后去求你父皇将她纳于你做侧福晋。”
皇后有些微怒,事情的轻重缓急,要分清楚,慕瑶固然有仙湖岛撑腰,但仙湖岛已经声明,不会参与朝廷之事,这么多年了,如若仙湖岛想参和朝廷之事,早就参和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况且宫素研嫁给慕易二十多年,半点也没帮到慕易,反倒是司徒青青,一个做二房的,倒给慕易带来了不少方便。
皇后思及此,她不能用这个来赌,贤贵妃那边已经有司徒家,南宫家的扶持,她再不采取行动,怕是要晚了,如果立丞相的女儿为侧福晋,云丞相肯定会有想法,况且,云倩柔本就对宇儿上心,娶个喜欢自己的女人总比娶个冷言冷语的好。
皇甫萧宇有些失落,在母后面前,他竟觉得自己很脆弱,慕瑶?她能同意做小吗?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母后,儿臣是不会同意娶云倩柔的。”
“慕瑶有什么好?你认为她嫁给你,咱们能得仙湖岛多大好处?她娘嫁给慕易这么多年,宫倾君从来没看过一眼他的宝贝女儿,如果这次再不来,说不定死在甫都不会有人知道,母后已经叫你父皇下旨了,你不喜欢,娶回来放着也可以。”
皇后声音清冷了起来,不给皇甫萧宇留半点情分,这云倩柔,他不想娶也得娶。
皇甫萧宇此时并不纠结于娶谁,冷淡的说着:“难道母后眼睛里只有算计和权利吗?儿臣在母后的眼睛里是儿子还是工具?”
“放肆。”皇后听着自已的儿子这样对自己说话,心中说不出的酸痛,眼中的泪水早已如河堤崩塌,泪如涌泉,热滚滚的泪水滚落下来,她争这一切还不全都是为了他,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母亲呢。
“母后做一切还不是为了你,母后就你一个孩子,早也盼,晚也盼,就盼着自己的儿子陪在身边,有哪个做母亲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舍得孩子离开自己身边,母后心里也痛。”
“当年母后为何将儿臣送出皇宫?”皇甫萧宇眼眸里含有淡淡的水雾,竟然母亲爱儿子,那又是为何要送他出去。
“因为……因为母后想让你变得更强,留在宫里每走一步都很危险,送你出去拜师学艺不是更好吗?”皇后眼神闪烁不定,手中的红色锦帕早已被捏成一团。
“母后可知,出去后儿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皇甫萧宇转眸痛苦的撇了一眼皇后,阴冷的神色更冷了几分,绝美的容颜怒目着双眸,白皙的皮肤露出几道青筋,双拳紧握,转身便踏出了凤仪宫,“母后看着办吧。”
皇后瞧着皇甫萧宇离去的背影,眼眸是深深的痛,她清楚的记得那年下了一场大雪,雪花纷飞,铺盖了整个天奉国的皇宫,深夜,冷风直径往凤仪宫里灌,突然一个长得极其妖媚的银发男人窜了进来,邪魅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宇儿,当时,宇儿安静的睡在床榻上,很安静,清秀的眉,小巧的唇,俊秀的眉。
他说:“你想你儿子将来座上皇位?”
皇后迟疑了一下,眼眸里没有恐惧之色,看着这个和平得极美的男人,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想。”
他说:“你把你儿子交给我,本尊保证他将来是天奉国的皇帝。”
皇后惊恐,眼眸里突然带着深深的惧怕,她不要儿子离开他,突然,眼眸里的权利欲望消失不见,儿子才四岁怎么可以:“不可以带走本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