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慕瑶身着一袭夜行衣,只露出两只清明透亮的眼睛,目露凶光的盯着南宫翎的背影,没想到这次到沂城的竟然是南宫翎,他什么时候也做了云家的走狗了,刚才若不是丢下屋顶上的树叶,恐怕,楚智也被他糟蹋了。
慕瑶眼眸瞟了瞟屋内爬在桌子上就怎睡着了的楚智,摇了摇头,一个女儿家整天在军中和这些男人在一起,难免要吃亏,纵然自己是公主又怎么样?还是有软弱的一面。稍后片刻,便有丫鬟徐徐走进了楚智的房间。
屋顶上只感觉疾风吹拂着树枝越来越狂野,屋底下的士兵不是打着瞌睡,就是早已经睡着了,慕瑶飞身而下,只瞧着眼低下韩逸锡悠闲的逛着园子,好似在欣赏着夜空中银白色的月亮,眼眸暗暗的瞟了瞟屋顶上,嘴角含笑,朝着巡逻的士兵点头微笑着:“屋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各位兄弟辛苦了,若是累了就去休息休息。”
任韩逸锡怎么出声说话,士兵都不为所动,眼眸直直的盯着前方,使得韩逸锡有些尴尬。
风依然在吹,夜依然很深沉,朱府很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凉停,慕瑶随意的扫视了一眼,都看得眼花撩乱,突然,慕瑶打准位置疾驰而下,只瞧着一条长长的回廊里,一个小丫鬟正悄悄的左瞧瞧右望望朝着偏僻的方向行去,手里似乎还端着一个脸盆,背上背着一包东西,好似要逃走似的。
慕瑶疾驰而下,瞬间一个翻身,捂住了小丫鬟的嘴,小丫鬟一惊,险些将手中的盘摔在地上,慕瑶眼急手快,单手拖住脸盆,轻声呢喃着:“别出声。”
清冷的夜色里,气氛异常诡异,小丫鬟转眸盯着慕瑶,缓缓点了点头,若是被人抓到她偷偷送吃的给夫人,她一定会没命,慕瑶见小丫鬟安静下来,遂而缓缓放开了她,瞧着白天就是她在替自己收拾屋子,“是你?你是朱府的丫鬟?”
慕瑶的话让丫鬟有些摸到不着头脑,他们见过面吗?小丫鬟点了点头,瞧着慕瑶手中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有些颤抖的身子微微移了移,暗暗的点了点头。
“带我去朱夫人的房间?”慕瑶瞧着丫鬟并无惊慌,压低声音沉声说着。
小丫鬟一听,他要去夫人房里做什么?莫不是来害夫人的,遂而,小丫鬟眼眸里显现出宁死也愿带慕瑶前去夫人房里,轻声呢喃着:“我不知道夫人住在哪里?自己朱府被占领以后,夫人就被赶出了上房。”
慕瑶刀口紧了紧,眼眸瞟了瞟丫鬟手中的包裹,加大了力道的手顿时松了开来缓缓说着:“我没有恶意,你不必害怕。”
遂而,慕瑶将面上的黑巾扯下来,小丫鬟眼眸盯着慕瑶,紧张的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张大了嘴巴显些惊叫出声,慕瑶眼疾手快,迅速拉着丫鬟朝着一旁高耸的草丛里钻去,“嘘。”
只见远处有七八个士兵顺着走廊行过去,夜色里,士兵警惕性的朝着花圃方向看了过来,却只感觉冷飕飕的,风吹树叶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凄凉,片刻,士兵瞧着没什么动静便提着微暗的灯笼朝着远处行去。
慕瑶见士兵走远,便从草丛里立起身来,“带我去见你们夫人,我是来救她的。”
小丫鬟一听,眼眶的泪水显些流了出来,浓浓的水雾在眼眶里打转,鼻音有些重,她从小在夫人身边长大,夫人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却没想到夫人一家竟遭到如此残害,“夫人……她……她只怕是活不成了。”
朱夫人今天被狠狠的打了二十军棍,关在柴房里,他们不给吃不喝,也不派大夫来医治,到了晚上,小丫鬟怜儿才敢偷偷去见夫人一面,给夫人送点吃的,在路上也做个饱鬼。
慕瑶见怜儿眼睛红红的,哭得她心情有些烦躁,一个弱女子被打了二十军棍,已经去掉半条命,再任由她在柴房里自生自灭,慕瑶想着楚智的手段,心下一恨,没想到这个女人竟这般不讲理,只不过一杯茶让她不如意,就要了一个人的命。
“马上带我去见你们夫人,说不定还有得治。”
怜儿瞧着慕瑶冰冷的眼眸生生有些发寒打颤,但见慕瑶确实是没有害她之意,遂而便点了点带着慕瑶朝着朱府后院行去。
只见一间破旧的房屋里有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泛着点点星光,却感觉到无比的凄凉与落破,慕瑶四处打量了一翻,深夜,到处一片寂静,连夜风拂过耳际的声音都听得清楚,遂而,怜儿眼眸四处瞟了瞟,轻声说着:“夫人就被他们关在里面。”
慕瑶点了点头,迅速的朝着柴房行去,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身着一袭青衣素服的妇人像一瘫软泥般倒在地上,好似没有了气息般,听见门轻微的咯吱声,徐徐的侧着眼睛,盯着怜儿和慕瑶,并没有惊慌。
怜儿跑过去抱住朱夫人,“夫人,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瞧着她背脊处到处是伤,大片大片的鲜血早已经干凝,肉血渗和,惨不惹睹,二十军棍打下来只怕是活不成了,怜儿眼睛里的眼泪花子缓缓流下,大滴滴的落在元柔的身上,使得她一阵嘶痛,突然元柔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怜儿立即立起身来,生怕再碰到元柔身上的伤口。
慕瑶缓缓蹲下,紧蹙着眉头,一个柔弱妇人被他们这样打,只怕不死也废了,轻声呢喃着:“有剪子没?”
怜儿呆愣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