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一张皮,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身上剥下来的,几乎如果冻一般透明。
仇天魁几人在为大黑做担架的时候,沙贾汗,张不动声色的将这张皮在手心上摊开。一排专用暗文写在上面。
“弄清仇天魁一行人的来历,目前状态,再悄悄把情报传递出来”沙贾汗,张心中默念,暗文翻译出来就这一句话。
目光瞟了一下,将这句话记在心中后,沙贾汗,张一口将这薄皮吞下了肚。
“等着吧,你们的死期不远了”
情报完美的传递,沙贾汗,张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做好了,如此一来大黑就可以不用自己走路了”摸了一下汗水,仇天魁很满意他们的杰作,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忙活了半天,做出了一个很丑的东西,但男人做事嘛,虽然丑了一点,牢靠性还是有保证的。
担架!?
显然不是,仇天魁他们做了一个笼子,刚好能把大黑装到里面的大小。
“那就先休息一下,都吃点东西,气温下降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随后,众人在遮阴点休息了下来,大家相互留出空间,小憩了一会。
另一边,阿拉伯人也停在了戈壁中,他们也临时找了个地方在躲避天上炙热的阳光。
“阿布德大人,隼已经把我们的消息送到了暗子手中,之后就看他那边什么时候传递过来了”
哈米德看着隼,投了一块专门喂食的生肉,这种肉很特别,上面有隼从小吃到大的某种饵料,如此一来既可以保证隼能够认出相内似的东西,又能保证隼只会吃阿拉伯人的喂食,一定会飞回他们手中。
“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十拿九稳才行”
阿布德他们距离仇天魁已经很近了,地上马蹄的痕迹非常清晰,善于追踪的阿拉伯人判断出彼此相距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但他们没有急于进攻,前面的失败让阿布德变得更谨慎,他在等待,等到弄清仇天魁他们的身份,然后才能根据这些人的身份做出相应的布置,以确保一击必胜。
王凯也在滚滚热浪中停了下来,这种天气对于他们而言亦是同样,已经在西域几十年的王凯知道如何应对。
他看着远处被热浪扭曲的景象,喝了一口水,道:“那只大鸟飞出去了半天,现在回来一定带着他们的情报”
聂军用手挡住阳光,先是看了看天空,阳光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接着也瞭望了一下阿拉伯人的方向,道:“如此一只大鸟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头顶,他们为什么发现不了的”
“不知道!”
王凯道:“是不是飞的太高的原因,再加上天上阳光刺眼,地上的他们这才忽视了这只鸟”
“据我所知,如果这只鸟是鹰一类的,他们甚至能飞过昆仑最高的山峰,有如此的飞行能力,能在高空不被人发现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我看这鸟飞出去了半天才回来,这也说明他的飞行时间很长,足以在很高的空中盘旋很久,地上的人基本只能看到一个小点而已,估计这就是他们没有发现的原因”
“恩师言之有理,只是阿拉伯人与内奸交流情报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鸟还能听懂人言不成?”聂军如此说道,他一句无意之间的话实际八九不离十,这隼虽然听不懂人言,但能认识简单的肢体动作,它就是看懂了沙贾汗,张的动作,才在空中投下了写着暗文的情报。
“谁知道呢?或许以后有机会问一问阿拉伯人自己”
王凯最后这样说道,两师徒一起笑了笑,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的表情。
时间再走。
又是一天的酉时。
太阳已经挂在了西边,天上的阳光慢慢降温,体感上不再有烘烤的感觉,能看到一些戈壁上的甲虫已经钻了出来,开始今天的活动了。
仇天魁他们也在准备出发,大黑享受着人一般的待遇,一个专用的木笼,一匹单独的马。
“出发了,芽儿走前面!”
梁芽儿坐在梁勇怀中,手拿着马鞭欢声大呼,梁勇温柔的抚摸了他的头笑了笑,两腿一夹马腹,他们又开始了今天的赶路。
但这一次出发,队伍中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
三个波斯护卫基本与仇天魁走在一起,处于中间位置,因为黛绮丝在仇天魁马背上,他们要保护黛绮丝的安全。反倒是乌依古尔落在了后面,跟普刺巴尔斯两人在殿后。
罗元生也没刻意隐藏行踪,正跟大部队一起行动,因为梁勇已经告诉他接下来的计划,适当放松一下监视,才好让沙贾汗,张暴露。
不过隐性的监视依然在。
而沙贾汗,张虽心中嫉妒的没办法,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反而一脸轻松的笑意,骑马跟上了梁勇,与梁勇并排而行。
沙贾汗,张开始行动了。
他主动与梁勇攀谈起来想,欲从梁勇这里打开突破口,套取到足够份量的情报。
“梁翁辛苦了!”沙贾汗,张拱了拱手。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梁勇带着一个孩子,又是一个老人,沙贾汗,张觉得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应该好说话一点,毕竟仇天魁他们只是在怀疑他,并没有真正的把柄,梁勇肯定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夫子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的”梁勇回礼,继续赶路。
梁勇眼珠转动,这沙贾汗,张一路都围着黛绮丝转,少有与他人交流,今日却突然跑过来与他搭话,定是心中有鬼,想在他这里弄到点什么消息。
沙贾汗,张继续说道:“鄙人要向梁翁赔罪,大黑那事是鄙人考虑不周,这才做出无礼之举,待到小主教训之后,鄙人深感愧疚,自责于恩公拯救小主鄙人却以狭隘之心只为己身考虑,实属不应该”
“还请梁翁多担待!”
沙贾汗,张扶礼以待,但梁勇心思一转,心道既然沙贾汗,张想从他这里套话,为何他不趁机也套一下,看看沙贾汗,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梁勇连忙说道:“那里,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夫子也不必往心里去,实际夫子言之也有道理,我等也并没有责怪夫子”
“鄙人也要感谢小芽儿,要不是芽儿勇气盖云天,小主也不会安然无恙,还真是虎父无犬子”
沙贾汗,张和蔼的看了看梁芽儿,让小家伙在阿公怀里钻了钻,有点不好意思。
“老朽代芽儿感谢夫子了”
两人又相互扶礼,看似两人打开了话匣子,实则都有自己的心思。
沙贾汗,张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
“梁翁,像你这样的能人志士,又在西域闯荡了这么多年,一定认识你很多江湖豪杰吧!想来这些年定是积累了不少关系”
梁勇淡淡一笑,道:“老朽一糟老头子,只是混口饭吃而已,那是什么能人志士,夫子真是捧杀老朽也”
不过梁勇再道:“不过嘛,在西域待久了,多少也认识几个同道中的友人,虽不说关系有多少,但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卖老朽这老脸一个面子,多少也能行个方便”
沙贾汗,张文人雅士的姿态点了点头,这是他几十年夫子留下的儒雅影响,形象上倒是有那么回事,道:“梁翁还真是不露圭角,是我辈楷模,望此行之后能再次与你老合作,到时候还望梁翁不要推迟,念在今日的情分上,帮鄙人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推荐几个得力帮手”
梁勇故作惊讶,道:“夫子这是何意,难道还要出远门吗?”
沙贾汗,张道:“也不是,只是我等抵达月氏之后,人生地不熟的,想必短时间里需要几个看家护院的高手,所以才有找梁翁商谈之意”
“哦!?”梁勇道。
“原来如此,如若只是几个看护宅院的人,老朽倒是能帮助一二,想来去找一些老朋友帮忙,他们也不会拒绝”
“多谢梁翁,到时候报酬定是不少”
就在此时,沙贾汗,张虽然坐视攀谈,实则话锋一转,道:“如此说来,这趟行程的高手也是仇郎君让梁翁代招的?”
到此,梁勇听出来了沙贾汗,张真正的意图,道谢是假,想知道他们底细才是真的,心道:“这家伙在打探我们的来路,难道他在为阿拉伯人套取我们的情报?看来得私下见一下仇郎了”
心理活动,但梁勇表情不变,道:“算是吧!实际他们老朽也不太熟悉,最多不过认识而已”
梁勇岂是沙贾汗,张三言两语能哄骗的,他这只老狐狸在西域呆了几十年,头顶都快精出光了,三言两语也是在对沙贾汗,张说我不太清楚过多的事。
沙贾汗,张也能听出梁勇的话,他能作为内奸长时间不暴露,本身也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这才能一路通风报信不被人发现。
可阿拉伯人那边让他弄明白这些人身份,他也想利用这次机会杀了仇天魁他们,并不甘心跟梁勇在这里打太极,于是沙贾汗,张微微一笑,道:“鄙人本是想与这些豪杰们亲近一下,在路上也能加深彼此关系,但他们身上的威势让鄙人心生畏惧,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才想知道一点他们的事,希望开口的时候不要闹笑话”
“果真是想探我们的底,那就说些无关紧要的给你听听!”梁勇心道。
一个被怀疑的人突然变得热情起来,现在又指东打西想探仇天魁他们的底细,实际梁勇在此时已经认定了沙贾汗,张是内奸,防备之心更重,但他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原来如此!”
接着梁勇指着后面的人,说道:“仇郎我想夫子已经认识了,不需老朽多言。元生是老朽义子,想要跟他说什么夫子不需太拘谨,他是一个外向的人,很好相处。乌依古尔是是老朽儿媳,估计这一趟走完他两就能成婚,到时候还请夫子做一个见证人。那两个大个子是仇郎的侄儿,这两人第一次做护卫,性格莽莽撞撞的还不太成熟,夫子想知道他们的事可以去问仇郎,但武力是有保证的,相信未来也是一方豪杰”
明目张胆,梁勇这个太极怕是从中原的武当打到了西域边荒,净说了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一个弯接着一个弯,就是没说沙贾在,张想知道的事。
“老东西,真难缠!”沙贾汗,张尴尬的笑了笑。
“你个奸猾的老匹夫,我想你们死都来不及,还证个鬼的婚,尽跟我扯些没用的话”努力维持着夫子的风范,实际沙贾汗,张都快气爆了,心中大骂。
“去找仇天魁,怕是更没有我好果子吃,那家伙本来就怀疑我,怎么可能跟我好好说话的”
梁勇嘴上太极功出神入化,沙贾汗,张如同热脸贴到冷屁股上,搞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是确定了一件事。
“果然不好弄到情报了,他们已经不再信任我,就连我主动套近乎这些人都不会再跟我透露些什么,看来我还得想别的法子”
而,梁勇此时也心道:“这内奸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难道他跟阿拉伯人又联系过了,可他们是怎么联系的,为什么元生都没发现端倪的”
“必须的好好调查一次”
于是心思各异的两人有乱扯了一下,谁都没得到想要的话,就这样骑马并行了很长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