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诩和皇后并没有交情,也并没有什么过节,可是不知为何皇后这边般盯着她不放。
好在再有几日她们就要回东城,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玄晔到了房间故意放轻了脚步许甜甜果然没有察觉。
听到声音,许甜甜回过神儿来,“没什么,只是人人都说京城景色一绝,可我看着也不过如此。”
玄晔拿了一件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又关上了窗户,“我已经像太后和皇帝表明了我们后日就会启程回东城,皇帝已经同意了。”
许甜甜微微点了点头,也好。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她也早些觉得安宁一些。
只是……
“玄晔,你和方清老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从上一次来京城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只是玄晔不愿意说,她也不愿意问,可是眼下她到实在是好奇了。
方清在宫里的地位无人能及即便是皇帝也要给他三分薄面。可是方清每一次瞧见玄晔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些愧疚,平常人自是不易发现,可是这些却瞒不过许甜甜。
玄晔的身体显然愣了一下,随后才淡淡开口,“我母妃死时所中的毒是他交给先帝的。”
他说先帝,他从不肯吝啬的喊先帝一声父皇。
这一下子许甜甜心里倒是明了了,她一早就长乐公主说过,先帝在位时,玄晔并不得宠,她心疼他受过的苦,可更疑惑皇后的所为。
“那皇后又为什么要处处针对与我。”
即便是在牢狱里的时候那些人并没有说幕后的人是谁可她隐隐约约能够猜出来。
宴会上玄晔为她布菜时皇后眼睛里的情绪她看的一清二楚。可是皇后大了玄晔整整十六岁,总该不会是因为喜欢玄晔所以看她不顺眼吧。
玄晔欲言又止,许甜甜倒是也不急,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说。
“皇帝和先皇后伉俪情深,时至至今,即便是皇后已经登上凤位六年,可是心心念念的还是先皇后。皇上时时地拿着皇后的作风与先皇后比,还写了大多的诗文来悼念先皇后,你的眉眼间与先皇后有三分。”
许甜甜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后宫之中的争风吃醋竟然这般厉害吗?
可许甜甜倒也当真是好奇,先皇后到底是何等的女子,能够让皇帝这般念念不忘。
不过,想来她倒是也能够理解,若非是因为先皇后去世,只怕皇后时至今日都不能成为六宫之主。
“这皇后当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不过就是因为我与先皇后长得有几分相似,她便这般心狠手辣。”
玄晔闻言,默不作声,只是眼睛里闪过了一抹许甜甜从不曾见过的光亮。
许甜甜站起身来,轻轻的碰了碰玄晔的衣角。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说?”
玄晔看着许甜甜好久,“皇后之所以针对你是有渊源的,你可还曾记得两年前你开染坊时,那位掌柜的告诉你有一位后宫的娘娘瞧上了你的布料。”
许甜甜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自然是记得,也正是因为有一位后宫的娘娘瞧上了她的布料,所以她的布料才会一时之间风靡京城,就连在东城之中也火了好一阵时间,那个时候她和玄晔两个人还正在村子里。
“那一位后宫的娘娘正是皇后。皇后觉得你的布染的极好,本是想着要见一见你的人,想让你在皇宫里当染娘,又怕你家室不妥,就先让人打听了你的情况。”
“有画师乘上了你的花香,刚好皇帝来此瞧见好了你的画像,便提议想要封你为妃。”
许甜甜微微皱眉,这皇帝无疑是将她当成了先皇后的影子。
许甜甜就是许甜甜,只可天下唯一,不可为人替身。
这皇后到也当真是可悲,明明已经是一国之母,放眼望去九州之上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却不得不活在先皇后的阴影之下,即便是皇帝封她为后,可是又有几分真心待她。
“倒也难怪你上一次到京城一定要带着我来。”
那个时候他啊还奇怪,虽然徐州大旱朝堂之上一时无人可以出谋划策,可是他明明可以自己回来,同她聊天时却话里话外希望她也一起回京。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只有让皇帝知道他们二人心意相通,皇帝才会彻底死了这份心。
倒也难得玄晔真的敢下这样的赌注。
玄晔抬起头来看看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等明儿个一早我手里的事情交接完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回东城了。”
许甜甜伸了个懒腰在京城里,她步步小心,如履薄冰。自然不像是在东城可以随意出去游玩。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待在玄晔的王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在这样的日子也快要结束了,不然长此以往,她当真是快要发霉了。
玄晔和许甜甜启程时身后还跟了三个女人。
即便是玄晔万般不愿意可是这毕竟是皇帝赐予他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只好带着。大不了,到了东城之后,在王府里随意找一间院子,将她们闲置起来便是。
一路上许甜甜难得安静,玄晔知道来京城这几日实属委屈了她,心里愧疚,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弥补。
“甜甜,她们,不会影响到你!”
许甜甜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京城的路,她七七八八的也记了个大概。
“你不必同我解释,我自是信你。”
身在帝王家的有几个人能够全身而退?这几个女人看似是皇帝指给玄晔的妾室,可也只不过是皇帝口上的一句话而已,没有圣旨,没有礼节,甚至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说好听些是为了玄晔着想,说难听些无非就是为了监视他,若是趁机再坏了他们的感情,自然是再好不过。
玄晔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她懂,她懂就好……
眼看着马车越来愈近,李晓慧早就按耐不住心情等在了王府门口。
前些日子惟妙惟肖来信说许甜甜被人陷害,受了很严重的伤,险些致命她心里就一直担心着,那京城虽是繁华,可哪里是什么好地方?
许甜甜从马车下来,李晓慧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拉住她。
“这一路来可是累了?身子不好怎么穿的这样单薄?我叫人准备了热水,你快去洗洗,厨房里还热着饭菜。”
“不必麻烦了,我倒是不太饿,小知许呢?许久不见,我倒是想瞧瞧他。”
正说着,后面的马车上又下来了三个女子,穿的皆是京城流行的布样,李晓慧愣了一下,“知许刚刚哭过,眼下是睡下了。甜甜,这几位是?”
许甜甜看了一眼玄晔,“这是皇上指给王爷的人。”
李晓慧脸色有些难看,再看向许甜甜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些心疼,许甜甜自然是得她这些无言的关心,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一同进了府里。
“皇上明知你和王爷有意,如今这番他是什么意思?”
回到房间里,李晓慧拉着许甜甜的手愤愤不平。
此次去京城鬼知道有多凶险,知道许甜甜险些要出了意外的时候,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生怕许甜甜真得有什么,眼下好不容易盼着许甜甜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可是一同来的还有这些碍眼的人。
许甜甜倒了一杯茶给她,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只银钗,钗头是一只孔雀,孔雀的眼睛是一颗极小的蓝宝石,递给李晓慧。
“这是在京城瞧见的,看见的第一眼就觉得你甚是合适,就买了下来送你。”
李晓慧自是喜欢,可她依旧为许甜甜不值。
“东西是东西,只是眼下你休想用这个岔开话题。”
“放心吧,你不必为我感到愤愤不平,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她们最好也是老实人,倘若他她们本本分分地,这一辈子或许我们相让无事。可她们若是不安分,我自然也会让她们知道什么才叫本分。”
许甜甜说出来这一番话,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李晓慧还是安慰自己,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却不难看出来她的脸色实在是苍白。
这一路上她也想了许多,只是却不知道今后该要何去何从,她一直以为和玄晔两个人是心意相通的可是眼下她却是有一些迷茫了。
李晓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知道玄晔和许甜甜两个人,这一辈子大概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了。当即站起身来道:“算了算了,当真不知道是要如何说你了。看你这一脸疲惫的模样想来路上劳累许久了,你先好生的歇一歇,我去厨房里给你拿一些吃的过来。”
许甜甜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算起来老天爷待她不薄,虽然给了她一堆的麻烦事儿,可是身边却的的确确的有一群对她极好的朋友,能够这样掏心掏肺的待她好,倒是也值了。
许甜甜去海鲜店里的时候赵子辰正擦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