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虽然对面店里的生意看上去极其红火,可是不多久就关了门再也没有开张过。
“这风水轮流转,那些人即便是费尽心思可这世道终归是邪不压正的,甜甜,看以后谁敢和我们作对。”
李晓慧出了月子便带着孩子来店里帮忙,命其名曰说是为了让孩子从小学习许甜甜的精明劲儿,要他耳濡目染。
许甜甜伸出一根手指逗了逗李晓慧怀里的知许,“他们那是心术不正,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即便是我们不出手,时间一长这东城的百姓自然也就能够分辨出来谁好谁坏。”
小知许大概是听懂了许甜甜的话,睁着一双葡萄一般明亮的眼睛咧着嘴笑得甚是开心。
解决了那些琐碎的旁事玄晔总算是有了些闲暇的功夫,正是用晚膳的时候玄晔忽然放了筷子,这些日子许甜甜一直操劳,都消瘦了不少,东城能够度过此劫,又顺利的修建了调水工程归根结底都是许甜甜的功劳。
“甜甜,我将你的功绩写了奏折,皇上大喜,除了赏你黄金与白银个各千两之外,还封了你为长宁郡主!大概在有三日的功夫宫里的人就会带着圣旨来,我提前告诉你,你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许甜甜点了点头,她可否是应该庆幸她所遇的皇帝倒是个实在人儿?
“我知道了,那我这几日便叫人去准备着。”
临近王府的整整一条街道都甚是热闹,玄晔一早就已经吩咐了府里的管家买好挂鞭,待到早上挂鞭响了整整一上午。
远远的瞧见了宫里遣人来的马车,王府里的管家迎了上去。玄晔和许甜甜带领着府里的众人在门口恭迎。
“玄晔哥哥,好久不见,你可有想我?”
还不待马车停稳,里面就已经传来了一阵脆耳的声音,许甜甜有些好奇,抬起头来望去,只见那马车里下来的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华丽的锦纹云衣裙,腰间系带的玉佩只一眼就让人觉得价格不菲。
再瞧去,那姑娘一双桃花眼,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扑闪着,眼里的情波点点,朱唇白齿,即便是许甜甜也不得不承认,这般灵动的女子在这世间实属少见。
“长乐不得无礼,眼看着都是一个快要嫁人的姑娘了,怎得这般不知害臊?皇上怎得遣了你来宣旨?”
玄晔看着来人只微微蹙眉,薄凉的唇轻齿,却先是下意识的看向了许甜甜。
许甜甜自然一早就察觉到了两个人并非是非比寻常,同行的老嬷嬷将长乐公主扶下来,“玄晔哥哥这话可不对,我今日可是带了父皇的圣旨来的,玄晔,许甜甜接旨。”
玄晔和许甜甜跪在地上,长乐公主手拿圣旨,“王爷玄晔治理东城有功,特封为亲王,赏良田百亩,县主许甜甜出谋划策深得民心,赏赐黄金千两,白银千两,封为郡主,钦此!”
许甜甜和玄晔同声道:“谢皇上隆恩!”
长乐公主兴冲冲的收起了圣旨,亲昵的挽住了玄晔的胳膊,“玄晔哥哥,你”
“长乐,男女有别,你应自知,时候不早了,你又一路舟车劳顿,早些歇息吧。”
说罢,对着许甜甜笑了笑,只留了长乐公主一人。
长乐公主看着许甜甜,蓦然明白了一些什么。遂走到许甜甜面前,“既然男女有别,为何她又住在你的府上?”
玄晔冷了脸,还不待开口许甜甜便道:“公主有所不知,东城不必京城,为了节俭开支王爷便要我与他同住一府。”
长乐公主不悦,高傲的昂起头,“玄晔哥哥回京城带的便是你。”
许甜甜不卑不亢,“是。”
“好了长乐,甜甜身子不适,你不便多打扰她,瑾九,你带着公主去歇息。”
随后不再理会长乐公主,任凭她怎么喊玄晔都仿佛没听到一般。
“奴婢见过郡主!”
许甜甜刚回了屋子,便迎面出来了两个丫鬟,许甜甜定睛一看是惟妙惟肖。
许甜甜惊喜,“惟妙惟肖,你们怎么来了?”
惟妙惟肖嚷叫着,“皇帝封县主为郡主,知道我们二人一向是伺候郡主,就叫我们一同来了。”
许甜甜开心,玄晔见她们主仆好不容易一叙,自觉的退了出去。
午饭时许甜甜换了一身红色的衣服,这红纱包裹着许甜甜白皙光滑的皮肤,显得她脸上更有气色,看起来就像是含羞的少女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漂亮。
许甜甜到了之后,微微欠身行礼,书香和青青看到她一身的红衣脸上失了血色,这是长乐公主最喜欢的颜色,也是不愿意别人穿的颜色,所以在公主府除了长乐公主谁都没有红色的衣服,可她们忘了,这终归是许甜甜的地盘儿。
等了许久,长乐公主始终都不曾出来,玄晔变了变脸色,“不等了,甜甜饿了吧?先吃吧!”
“我来了!”
长乐公主看见一身红衣的许甜甜瞬间爆炸,
“玄晔哥哥,她,怎么在这里?不过就是乡下的一个村姑,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吃饭?让她滚!”
许甜甜没听见般,自己吃自己的。她说得对,自己的确只是一个村姑,可即便是村姑也是她父皇亲封的郡主。
“啪——”
玄晔放下了筷子,脸上甚是阴鸷,筷子在桌子上断成了两截。
“长乐,你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长乐公主自是不依不饶的。
她好说乃是靖西王朝的嫡公主,今日里玄晔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就这样为了那个村姑驳了她的面子,今后让她在下人面前要如何自处?
更甚,自古尊卑有别。她许甜甜不过区区一个乡村里泥腿子,能够封她郡主已是天大的恩赐,可她竟也要妄想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一双通红的眼睛蓄着泪水,似乎有烈火在燃烧一般。一张本漂亮的脸蛋儿,忽的就变得扭曲。如聪根般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皇宫中那样多的庶出公主也从未有人敢给过她脸色看。越想心里越是愤愤不平。
不顾青青和书香如何劝导,皆一副觅死觅活的样子。
眉头一皱,螺子黛画的漂亮的远山眉似是蒙上了一层氤氲,
“明明本公主才是这靖西王朝的嫡公主,我母后乃是堂堂皇后,难道还要向她一个乡下的末流之辈低头不成?”
随性的老嬷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后坐在一旁拉着长乐公主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公主,今夕不同往日。她随身份低贱,奈何有王爷保身——”
长乐公主一双眼睛瞪大,她许甜甜有什么能耐得了玄晔哥哥这般的照料。
看到长乐公主安静下来,老嬷嬷也算松了一口气。
将长乐公主有些凌乱的头发,轻轻的别到了耳后,一脸的慈爱。
“公主最是心高气傲,本就是凤命也没必要去攀龙附凤,公主便暂且忍耐,即便眼里揉不得沙子,也万万不能表露出来。”
都言宫中母凭子贵,何止是宫中?
奈何皇后嫁给皇帝多年,也唯有一女儿。眼看年纪渐长,也没了再生育的能力,只好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仅有的一女儿身上。
即便长乐公主日后不可选为太子,不会登基为帝,可日后若是嫁给哪国的太子成为太子妃,有朝一日成为皇后,岂不更妙?
长乐公主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头上的簪子也跟着摇晃的厉害,“奶娘你放心,今日的话,我悉数记下了。”
还正在吃饭的许甜甜自然不知道自己俨然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鱼大肉的饭菜摆了一桌子,瞧了去她也并没有什么食欲。
许甜甜漆黑的眼珠子转来转,一双眼睛,容纳星辰。
吃了些个清淡的吃食,垫了垫肚子,放下了碗筷,起身。
“你慢用,我还有些事情。”
轻轻的提了提罗裙,膝盖微屈,通身看去竟不像一个没有接受过礼教的女子。
玄晔生了点头,并未做阻拦。
正是八月份盛夏的时候,王府中的桂花开的着急。人在十里之外便能闻到香气。
许甜甜抬头,看着地下落下来的这些个桂花,可怜兮兮的委身与泥土。
看着这些个花瓣,许甜甜似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她并不喜花花草草,可也不忍看这些个生灵这样掉落。
刚弯下腰去,忽的穿来了一阵尖锐的声音。
“哟——,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身段,还想要学着林妹妹葬花呢。”
长乐公主手里拿着帕子遮口,似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身后跟着的那些个丫鬟们也在一旁笑了起来。
许甜甜动作停滞了一瞬,淡淡的将掉在地上的玉佩拾了起来。
长乐公主脸色瞬时成了猪肝色,这个许甜甜分明就是故意的。
许甜甜轻轻往前走了两步,故意撞了长乐公主的肩膀,拿起了手中的帕子,在鼻子底下轻轻的挥了挥。
“桂花行了提神,除口臭。记得给你家公主多摘一些回去,这浓郁的桂花香都遮不住这般难闻的气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