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羡说:“爹,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一个开心,咱们努力养蚕,努力耕田,吃的时候也别抠抠索索,再说了,螃蟹贵不到哪里去,等明年水稻产量好一点,我还想倒腾螃蟹生意呢!不过这事以后再商量。”
杨氏自豪的看着小儿子:“还是三郎脑筋活。”
王氏跟江.氏说着:“那螃蟹长什么样子啊!跟虎娃他们从小溪里捞出来一样吗?那可是很小的一个东西,能值钱?”
江.氏回应一句:“我也没有见过大螃蟹。”
虎娃和木棍两个男娃特别开心的跳起来。
虎娃说:“三叔,我到时候帮你一起养螃蟹。”
木棍也跟着说:“我也要帮三叔养螃蟹。”
赵临羡哈哈一笑:“你们两个不打算好好念书吗?以后当个官老爷,那可有吃不完的螃蟹。”
虎娃说:“那养螃蟹呢!是不是也有吃不完的螃蟹。”
赵临羡沉思了一下:“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是呢!你养螃蟹,只有吃不尽的螃蟹,可如果你当了官老爷,那很多山珍海味你都可以吃遍,你说你想做什么!”
虎娃认真的想了起来:“那我还是当官老爷吧!”
王氏听儿子这么说,开心的不得了:“我们家虎娃就是聪明,会算账呢!以后大家可要好好培养他啊!将来是替你们老赵家光宗耀祖的。”
杨氏倒也不是看不上自家的长孙,而是嫌弃王氏这个长媳:“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儿子,你想让你儿子将来有出息,你自己就先做出样来吧!一天天的斤斤计较,你儿子以后能好到哪里去。”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希望你孙子将来光宗耀祖啊!”王氏一脸的不满。
赵铁柱也觉得自己娘说的不对,虎娃从小就聪明伶俐,虽然现在是野了点,也有点小毛病,但是毕竟还小不是,等到可以上学的年纪,送去夫子那里教养几年,那能不能成材,还不好说呢!
但毕竟是自己娘,他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说出来。
杨氏则说:“我当然希望子孙都有出息了,就看有没有这个命。不过等玉嫃进门了,可以让玉嫃教虎牙还有木棍识字,说不定还能中个举人什么的。”
这下王氏更加恼火了:“娘,你可什么事都能扯上你未来小儿媳啊!合着将来我们虎娃当了官老爷,那也是你小儿媳的功劳呗!”
“那不然呢!就你能教出官老爷?”杨氏真是一脸鄙视。
王氏差点没吐了血。
赵临羡听到自家娘三句不离苏玉嫃,内心是甜甜的,就她那冒冒失失的样子,别说教侄儿了,她以后教自己的孩子都不一定能教好,他娘还真是不太了解苏小姐呐。
听见老大家的要当官老爷,江.氏便问自己的儿子:“木棍,将来你想做什么呀!”
木棍到底比虎娃小,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想耍棍棒。”
王氏瞬间就嘲笑:“哎哟,二弟妹,你说你教的什么娃儿啊!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
江.氏被王氏嘲笑的心烦,直接对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木棍被打的委屈,逃到赵铁锹怀里,江.氏还是不解气,拿着扫帚上前。
赵铁锹护着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呀!木棍才多大,他懂什么?”
江.氏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惯着他吧!将来没出息,我跟你没完。”
赵临羡打圆场说:“二嫂,你先别生气,木棍想习武,可也不赖啊!”
江.氏一听,稍微心平气和一点:“三兄弟,你可不要糊弄我,那整天耍木棒,能有啥出息。”
赵铁锹插嘴:“三郎还一身好武艺呢!要不是身手好,在外面能混得开。”
赵临羡轻笑:“这朝廷有文官,自然也有武官,做学问考举人,当的是文官,为天下百姓做事,为天子分忧,当武官上阵杀敌,保国家疆土,护百姓安乐,同样也是光宗耀祖,那大将军身穿铠甲,多威风啊!”
木棍有三叔撑腰,底气也足了,声音洪亮:“我要当大将军。”
赵临羡招呼着木棍:“过来,让三叔看看将来咱们家的赵大将军体格怎么样。”
木棍走到赵临羡面前,拍拍肚子:“三叔,你看我能当大将军吗?”
赵临羡掐了掐木棍的手臂:“很强壮,是当大将军的料。”
这时江.氏才开心了,当大将军自然不比官老爷差,甚至官老爷还怕将军呢!将军手里有兵啊!那威风凛凛的。
此时,一家人才心满意足,满屋子都充斥着欢快的笑声。
翌日清晨,乔氏早早起身沐浴焚香,准备前往普华寺。
乔氏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门了,此前身子骨一直病着,如今因着苏玉嫃的亲事,身子骨倒是轻松了一些。
今日去普华寺,主要是为了算算苏玉嫃和赵临羡的生辰八字,所以乔氏没带苏玉嫃前往,而是和张嬷嬷一起去了。
走到大厅,正好看见顾家的人送来聘礼,满满当当将厅里都放满了,许氏正和媒婆在说笑着。
看见乔氏出来,许氏便炫耀说:“哎哟,你说这顾家真的是聘礼给的太重了,这我们家大小姐的聘礼才二十匹绸缎呢!”
媒人当然是捡好听的说:“二小姐有福气啊!这将来嫁到顾家去以后,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许氏得意的看向乔氏,还假装才看见的样子:“哟,姐姐,你这么一大早就出来了。”
乔氏微微点头示意。
许氏再一看张嬷嬷手里提着的东西,就知道乔氏要去上香了:“姐姐要去上香呢!也对,玉嫃嫁一户那样的人家,你也只能去求求菩萨,风调雨顺,让你女儿女婿能有一口饭吃。”
张嬷嬷听着这话都生气,但是乔氏这些年隐忍惯了,不愿意和许氏起什么冲突,便直接说:“妹妹你先忙着,我上香去了。”
“去吧去吧!”许氏这会儿高兴的不得了,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挤兑乔氏。反正在婚事上,是碾压大房一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走出大门,张嬷嬷就嘀咕着:“也太过分了,这才二夫人是有的说了。”
乔氏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局面,她早就预想到了。
到了普华寺,乔氏先上了香,捐了香油钱,才找到大师看苏玉嫃和赵临羡的生辰八字。
大师原是眯着眼睛的,一算两人的生辰八字,便睁开了眼睛,看着乔氏说:“夫人,这两个人可是天作之合啊!将来富贵不可言,子孝孙贤啊!”
乔氏欣喜:“大师,这可是真的。”
大师笑意盈盈:“老衲绝无虚言,从两人的生辰八字看,之前过的都不是太好,可一旦结合在一起,那就是泼天的福分。”
乔氏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走出房间的时候,张嬷嬷还以为苏玉嫃跟赵临羡的八字不合呢!
“夫人,您怎么伤心起来了?”张嬷嬷担忧的问。
乔氏又哭又笑:“我开心,嫃儿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那这是好事啊!您怎么还哭了呢!”张嬷嬷心里松了一口气。
乔氏也擦擦眼泪:“你说的对,我不能哭,我应该笑。”
原本乔氏还在为苏玉嫃抱不平,如今想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苏玉嫃知道乔氏上香去了,也不想看见二房一家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所以从后门溜出去找钱淑美。
钱淑美的婚期即将到了,她的嫁衣也做好了。
苏玉嫃去的时候,钱淑美正好可以展示给她看;“玉嫃,你看这嫁衣漂亮吗?”
苏玉嫃点点头:“漂亮,你的手艺是很好的。”
钱淑美说:“听说你的婚期也定了,自己绣嫁衣还是?”
苏玉嫃没有心情的摇摇头:“绣庄绣吧!”
“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吗?你不是挺喜欢赵临羡的吗?”钱淑美一脸狐疑。
“我是担心我娘,我出嫁以后,她的日子应该很难过。”苏玉嫃又是哀叹一声。
钱夫人端着蜜饯过来了,对苏玉嫃说:“玉嫃,你不要想多了,你出嫁以后,我会时常去府里看望你娘的。”
苏玉嫃点点头:“那我就放心多了。”
钱夫人又是叹息一声:“你现在都已经定下来了,原本我是不应该多嘴,但我还是觉得你嫁一个庄稼汉,是亏了点。”
这时钱夫子走过来听见了,很不认同:“夫人,你此言差矣,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我相信玉嫃的眼光,她看上的,一定不错。”
钱夫人说:“你都没见过,说什么呀!纯粹跟我作对呀!”
钱夫子:“我就是相信玉嫃的眼光啊!好多状元郎出身寒门,又有多少富家子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以不要用出身来论英雄。”
钱夫人推搡着钱夫子:“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我们女人说话,你掺和进来做什么,把我们都当成你的学生了!”
钱夫子笑意盈盈的走了。
钱夫人无奈的看着丈夫的背影,然后扭头对钱淑美还有苏玉嫃说:“你看,大家都觉得我和夫子感情好,可我们俩也会争嘴的,生活就是这样,不会永远只有你们想象当中的样子,特别是你们两个小姑娘,初入婚姻,一定是抱着各种幻想的,一不如意就痛哭流涕,这样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