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身处深渊却恋上阳光的故事。
——题记
阳光穿过落地窗,打在容彻阴沉的侧脸上。他那狭长凌厉的凤眸,沐浴在阳光下,宛若暗沉的大洋底部,即使表层的阳光再盛,也不可能穿过万丈深海,照亮一片汪洋下最深最暗的底部。
站在他身旁的助理,不小心瞥到他眼尾的阴鸷,不由地双腿打颤,在这片刻的静寂中,冒出星星冷汗。
“继续。”掀着手里的文件,容彻绯色薄唇微动。
“五爷在老夫人的帮助下,最近是越来越过分……”助理硬着头皮道,“据说,要联合江家,夺了……夺了其余爷手里的股份,彻底称霸容家,把……把你和太太,彻底……彻底打压到翻不了身。”
“呵~”讥讽一笑,容彻紧抿的薄唇,浅浅勾起。
抬手,他合上手中的文件。
站起身,他步伐沉稳地走到衣架旁,眉眼淡漠的穿好西装,紧接着深沉的视线倏忽一垂,落向衣袖。
指腹苍劲,淡淡摩挲过袖口的黑亮袖扣,而后他凤眸冷抬,二话不说,朝着莹白镂花的楼梯走去。
容彻作为容家晚辈,实实是看透了这豪门里的肠肠道道。
豪门啊,往往钱越多,越麻烦。钱更多,更麻烦。
但,身处其中,他不得不争。
成则万人敬仰,败则蝼蚁不如。
这一场血风暴雨,容彻早有预料。
什么江家,什么合作,全是他弄出来,钓他五叔的饵而已。
没想到,他五叔果真是个墨水没多少,还怪爱谈野心的人。
还有……老夫人,他的亲奶奶,他是真的不知道,儿子和孙子,是有多么大的区别,竟能让她偏心到这种地步。
竟然眼睁睁看着他五叔,为夺家产,引狼入室。
一回到容家,容彻的五叔容哲就小人得志地看向了容彻。
他倒要看看,这个大学才毕业的毛孩子,有多大的本事儿。
容彻的母亲,一直以来苦苦支撑家业,到头来还是被老夫人看成是外人的琴娩,正低着头,满脸颓废。
自容彻的父亲死去,琴娩自认兢兢业业,没干过什么对不起容家的事儿,没成想,劳碌半辈子,还是被家里人,给卖了。
想她孤儿寡母,何其不易。
容家走到这一步,几乎是她咬着牙,混着血,才走成这样的。
但……
琴娩抬眼看向正襟危坐的老太太,说不恨,那是假的。
见容彻回来,琴娩的眼中,先是泛起一丝希冀,随后那丝希冀就被压没在眼底。
对啊,想她打拼如此多年,对容家如此熟悉都被坑了。
她的小彻……又能……又能如何呢?
看着容彻,琴娩不由地后悔起来,早知道她兢兢业业也是落到这种地步,她当时就该趁早卸下大任,好好地照顾容彻的。
如今,她既没将儿子照顾好,也没将容家照顾好。
真真是失败。
容彻扫眼看看屋内各怀心思的三人。
沉眸迈步,坐到琴娩身侧。
虽说他母亲这些年,与他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是他知道——
在这容家,她大概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了。
但,仅此而已。
毕竟,他差点儿被人推下水淹死的时候,他一个人面对冷言讽语的时候,他一个人获得荣誉却只能独自庆祝的时候,她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