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屋前。
林欢停下说:“你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我马上回来。”
林欢跨步走进去,屋里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白天也是遮天蔽日的。
林欢从袖中拿出夜明珠,探照整个屋子,她总觉得有什么是她落下了。
孙婆婆怎么会认识母亲?那张符箓又是哪里来的?
她好像提前就知道林欢会来?受人之托又是受谁之托?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太多,疑团一个缠着一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当夜明珠照到桌面时,林欢发现一个信封。在一个脏乱不堪的桌子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信封非常引人注目。
“我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信封啊!难道是我走以后孙婆婆放在这里的?“
林欢也不多想,拿过信封将它打开。
林欢:
你好啊丫头,我是孙婆婆。你没有看错,这封信就是我写给你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估计我已经身入黄泉了。这是我犯下的罪孽,若是以死能够弥补,我无怨亦无悔,你不必替我惋惜。
我知道你想问我是如何认识你的母亲,那我就来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你的母亲是我的救命恩人。
早年的时候,我从南方来到北边的这个小村子寻亲,路上遇见盗匪,险些身死。是你母亲出手相救,我才苟活了下来。你跟我刚见她时一模一样,年轻、漂亮,头上别着个紫荆藤。我长她二十岁,她唤我一声姨姨,我与她一路相伴才来到这里,这么多年过去我都怀念那段时光。
谁知道这里竟然会滋生妖兽,害了那么多的人。你的小师叔路过的时候,将其收服在祠堂,并将以备不时之需的符箓赠与我。
我知道是老刘婆解开了封印,以我的能力阻止不了她,我也……不忍心阻止她。我亦有我的私心,虽然我知道他已经不是我的孙子,可每每他站在门口唤我姥姥,我拿花糕给他吃,我觉得那就是最美的时刻,我这一生若是能多有些这样的时刻,死的早些也无妨。或许你觉得我疯魔,不可理喻,我一个乡野村妇不懂人间大爱,我只想守在我爱的人的身边,事实上我也没想到这样会害了全村的人。
或许我的死是全部全部的终结吧,但愿事情真的结束了。
桌子上有一块玉佩,是我孙子从小带到大的,如果有机会帮我转交给他,多谢。
看过信后,林欢百感交集。
乱世之中,不论对错,只争输赢。
若是在一个和平年代,他们都会很幸福的走完这一生吧。
林欢将玉佩收到随身的包裹中,走了出去。
“走吧。”
说罢,林欢越过白熠走在前面。
“喂!你跟我走不应该是我走在前面吗?”白熠小跑着追上来。
“你走的太慢了。”
“明明是你走得太快好不好?!”
“再不快点,天就黑了。对了,你要带我去哪?”
“我的驻地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天黑了在外面更危险,不如在村里过一晚吧。”
“也好,去老人家那里吧。”
林欢带着白熠来到老人家门前。
村里一片狼藉,乌烟瘴气,老人家的房子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我住这屋,你住对面那屋。”还未等白熠说话,林欢就将住处分好了。
“分开住啊?”
林欢冰冷的看着他说:“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人家害怕嘛。”白熠两只手环抱着林欢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这样的一个七尺男儿此时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让林欢一时懵在原地,竟忘记了推开他。
片刻后林欢冷静下来,心想:这是一个在我遇难之时单挑犀渠兽的少年,他会害怕一个人住?
“现在耍流氓都这么强词夺理了?”林欢冷冷地说。
“才没有!人家是真的好害怕呀。”白熠死皮赖脸的就是不松手。
“再不放开,我打你了?”
白熠骤然放开了手,附身靠近林欢,直至两人气息极近,才缓缓的说:“你真以为打得过我?”月光下,白熠的眼神和散发出的气场与方才截然不同,就好像在一瞬间换了一个人,若说之前那个是天真带有一丝傻气,这个便是犀利带着满身杀气。
还未等林欢回答,白熠转了身,边抻着懒腰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进屋前才撂下一句“晚安。”
林欢见状,便也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她虽不知白熠的真实身份,但她知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然也不会成为小师叔的弟子。
“多思无益,还是睡觉吧。”
或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心惊,林欢始终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突然,房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了,有人进来了!
林欢迅速下床躲到梳妆台的一侧,向门口看去,那人鬼鬼祟祟,放慢了脚步和呼吸,朝着林欢的床走来。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那人的脸上,就在此时,林欢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竟然是白熠!
顾不上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林欢将承影剑握在手心,准备与白熠决一死战。
白熠一步一步走过来,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凝固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找准时机,林欢“嗖”的一下将剑挥出去!
就像算好了似的,白熠准确无误的将林欢握着承影的手攥住,然后将林欢推到墙上,承影就架在林欢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