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片废墟的房间中央,费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得浑身直发抖。
魔法塔就是魔法师身体的延伸,是他们唯一能完全放松的地方。
为了修建这座“不起眼”的魔法塔,费斯前前后后花费了数千万金币,欠下了无数人情,都快卖身给冈萨雷斯家族了。
但他从没后悔过,有了这座魔法塔,即使面对大魔法师,他也有一战之力。
如果他呕心沥血建成的魔法塔,轻易被某个小角色突破,他肯定会成为整个魔法界的笑柄。
“他是从这个食盒里溜进来的!”
在满地的狼藉中拨弄了几下,马修找出几块食盒的碎片,对费斯说道。
“食盒?”
费斯死死盯着这几块巴掌大小的碎片,无数影像在他脑海中掠过……
在费斯这个魔法塔主人面前,杜克所有的行动很快就变得无可遁形。
他不是溜进来的,实际上,他是费斯亲自招进来的,负责费斯弟子们饭菜的厨师之一。
魔法师是人,不是机器,有各种生活的需要,但又没时间自己做这些事情,只能外招服务人员。
所有的服务人员都住在魔法塔的底层,那里和魔法塔其它空间完全隔绝,出入口也不在魔法塔之内,所有的交流都通过内部铰链进行。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漏洞的问题,都被人抓住了。
要不是魔法塔有严格的管控措施,杜克只能用厨房的剔骨尖刀当武器,即使马修再机警,也必死无疑。
“审讯杜克活动区域内的所有人,有嫌疑的一律处死,其他人全部驱逐,重新招纳!”
“所有食盒改为原来四分之一大小,食盒通道、出入口也全部改成对应大小!”
“对食盒通道增加金属探测魔法,不允许有金属传递!”
“厨房人员每天随机配备,不得固定!”
……
对着手上一枚紫色的戒指,费斯一连下了数十道命令。
补上了一切他想得到的漏洞,他脸色却没有半点好转,满脸阴云地咒骂道:
“凯瑟琳,凯瑟琳,我们都小瞧你了…”
“导师,是…是凯瑟琳?”
马修有些不敢相信,他才来这里第二天,凯瑟琳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估计他的密探已经密布整个冈萨雷斯公国了!”
费斯显然也很震惊,定了定神才说道:
“她这手本来应该是针对我的,发现你后,才改变了目标!”
“她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她有这么神通广大?”
马修还是有些怀疑。
“她的可怕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估计十几年前,她就开始布局了,想的可真够远的。
不仅仅是我这,罗尼斯那肯定也有她的探子,我们只在那里和外人照过面,只可能是那里出的问题!”
说到这里,费斯再也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这个臭婊子,监视巴泽尔,监视我,连我的朋友也不放过,我要撕烂她的臭……”
闻所不闻、见所未见的污言秽语,从费斯的嘴中喷涌而出,听得马修眼界大开,陡然觉得这个整天不苟言笑的导师亲切了很多。
“咳咳咳咳……”
忽然反应过来有弟子就在身边,费斯一阵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个,那个…”
尴尬地抿了抿嘴,他掏出一枚紫色的戒指,递给马修道:
“你已经完全觉醒了精神力,可以使用塔灵戒指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人能轻易伤害到你。”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我更改了这枚塔灵戒指的权限,你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只要在魔法塔内,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无需畏惧任何人。”
马修开心地接过戒指,以后有什么疑问,就能随时随地问费斯了。
这样做肯定会消耗费斯不少精力,但为了安抚马修,他必须如此。
“这个房间不能住了,你住到正南角,原来莫雷尔的那个房间吧,我已经给你解除了权限!”
费时又嘱咐了一声,就急匆匆离开了。
魔法塔出了这样的事,有很多手尾需要他来处理,他不能在马修这待太久。
看了看这个自己才住了一晚的房间,马修摇了摇头,收起四本《罗尼尼亚创世史》和衣物,走出了房门。
觉醒了精神力,有了塔灵戒指,再行走在魔法塔之内,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
原来的他,就像是去一个摆满珍宝的人家做客一样,虽然主人很热情,但他一举一动依旧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家的东西给打碎了。
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通过塔灵戒指,他的精神力已经和整座魔法塔联系在了一起,有了这座魔法塔的操作权限。
普通的魔法陷阱根本不会触发,而那些绝对不能涉足的地方都有了显眼的红色标志,提醒他绕道。
“嗯!马修,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马修全新的体验,佛朗哥胳膊下夹着本书,正疑惑地站在门口盯着马修。
马修有点不舒服他说话的口吻,但还是回复道:
“我房间有点问题,导师让我搬去南边的那个房间!”
“南边?!”
佛朗哥的声音猛然高亢了起来:
“那是莫雷尔师兄原来的房间,你凭什么住进去?”
马修有点莫名其妙:
我住进去关你屁事呀,你用得着这么激动么?
不再理会佛朗哥,马修大步往南边走去。
马修的无视让佛朗哥勃然大怒,他大声呵斥道:
“无礼的乡下小子,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觐见贵族时的礼仪?”
他一把抓住马修的肩头,用他家传的武技一拧一甩,想把马修摔倒在地。
但下一秒,他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世界开始颠倒。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嘭”地一声巨响,佛朗哥背部剧痛、眼冒金星,狠狠摔倒在地,一只脚在他眼里越来越大。
“啊!”
眼看每天精心打理的脸就要被一脚踩花,动弹不得佛朗哥忍不住尖叫起来。
“啪”地一声,这只脚擦着他脸颊而过,重重地踩在地面,再慢悠悠走远,消失在南边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