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其实是被迫逃出来的?”盛安笙大概可以猜的到,其实他现在这样也无可厚非,如果是从南方过来,那么她现在继续过去很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病人。
“是的……”男人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想讨论这件事,毕竟被人这么赶出去,又算什么光彩的事?
“那你们打算先去哪里谋生呢?或者再回去这个地方,毕竟你们出远门也是人生地不熟。”她想也知道他们无处可去,现在只能回去。
男人摇了摇头:“不行的,城口是有人检查的,我们就算回去也不会让我们过去,而且也会被别人嫌弃……”
他身旁的女人抱紧了孩子,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回去,但是真是没有办法。
“既然是这样,那就就近找一个地方先住下吧,对了白保你不是安平镇的人吗?我们这快到了,你对这附近应该熟悉吧?”盛安笙突然想起来这回事,此时白保听到盛安笙的声音走过来。
“嗯,当然了,我对这附近还算是熟悉,不过也是离开几年了,所以……”白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盛安笙有些无语,她问:“那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客栈,或者其他的可以住下的地方。”
“从我们来的这条路就有客栈的,不过还有一些距离。”白保皮肤黝黑,看着也是也是在外面跑习惯了的,他笑得憨憨的指了指来时的路。
“原来是这样,我睡得迷糊了倒是也没注意。”她看着白保点了点头,一旁的男人听到白保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
“那大概有多远呢?”他有多少天的时间都是这样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拖家带口的根本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说是走路,也要一天。”白保考虑了一下,他说罢,男人只是点了点头对盛安笙拱了拱手:“公子的恩德下次若有机会,戴某一定要双倍奉还。”
盛安笙被他这个礼给吓到了,她摆了摆手:“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不用这样,之后你们也可以像我这样,用车前草煎水可以缓解症状。”
盛安笙也只能帮他们至此了,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白保这时也把马儿牵着走过来了。
这边的天色已经渐渐的西斜下去,盛安笙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渐渐的越来越小,还是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天黑之前就要赶路,不能做多停留了。”白保是有任务的,他要务必把盛安笙送到安平镇上才行,所以这个时间点不能耽误。
“没什么,只是觉得世事无常罢了,安平镇上是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是吗?”盛安笙听到他说几年没有回去,心底也有些隐隐不安。
这个如同瘟疫一样的病已经像是炸弹一样,可是她别无他法,前有狼后有虎,她不想随便嫁人,现在只能冒着风险去安平镇了。
哪怕她是医生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公子,你是怎么了?是有什么顾虑吗?”白保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自从那一群人走了之后,盛安笙就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走吧。”盛安笙看着前方一片茫茫的路,她想这可能就是选择,之后怎么样,可能就是她的命了。
“好嘞,公子上车好好休息,要委屈两日了。”白保心里自然知道盛安笙的真实身份,不过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根本不是那种印象派里的娇小姐,反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更是热情大方又乐于助人。
“辛苦你了,到了那里我会给你多出来的酬劳的。”盛安笙走向马车,她正准备上去,就感觉背后被砸了一下。
盛安笙抬腿的动作一顿,她转过头就看到茶馆的老板正撑着下巴,懒懒的望着她,手里还转动着小弹珠。
“是你砸的我?”她疑惑的看着他,透着几分怒气。
莫名其妙的被砸了,她会高兴吗?
“嗯?不小心的,对了送你一个东西。”老板挑了挑眉,把手里黑色的弹弓扔过去,盛安笙下意识的接住,她摸着凉凉的硬硬的好像是某种石头做的似的。
“诶?我们素不相识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盛安笙有些奇怪,她向来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而且还是陌生人,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不要收比较好。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人又躺下去,打了个哈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不是给了二两银子吗?算是你买的。”
“诶?还带这样的?”盛安笙可没有说要买这个东西,不过他这样爱搭不理的样子,说了估计也不听。
“算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看着手里的弓弩,拿着不大不小,虽然样子很普通,不过很顺眼。
她顺势放在了自己的袖口里,或许当一个防身的工具也不错。
“公子,现在出发吧,时间不早了。”白保坐在前面,倒是也没注意她这边的情况,只是盛安笙迟迟没有上去,他这才催促。
“好。”盛安笙这才翻身上车,她放任自己躺在了软乎乎的棉被上,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睁着眼睛望着黑乎乎的轿顶,只好起身掀开帘子。
夜里的两边的树林里偶尔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光亮,耳边的风也变得诡异起来。
“真不知道这个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叹了一口气,那一声轻轻的叹息也被风吹散了。
盛安笙好歹也是一个现代人,她吃了一些糕点干粮之后,便咸鱼的趴在榻上,此时还是感觉无比的精神,她便把袖子里的弓弩拿出来把玩,却没有想到,在黑夜里居然散发着隐隐的光,那黑曜石一样的触感让她几乎舍不得放手。
“看起来好像很值钱的样子,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我呢?”盛安笙怎么也想不出来原因,她只当做是自己的错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玩意罢了。
不过,她看着看着就发现居然还可以收缩,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棍子一样,她惊讶的咦了一声,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茶馆老板的模样了。
大概是大众脸的关系,不过是一会便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盛安笙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担忧着之后,前面的路上肯定比她想象的病人更多。
马蹄声在寂静黑夜里格外的明显,月朗星稀的天空中,飞快的略过了一道人影,好像只是眼花了似的。
马车上正睡熟了的盛安笙却不知道这个变故,她正抱着小黑弩睡得香甜。
――――――
第二天醒来,一掀开帘子就看到树林间漏下的光晕,撒在了脸上暖和和的。
“白保?白保?”盛安笙叫了几声,却没有听到他答应,这才一把跳下去。
“奇了怪了,人呢?”盛安笙拍了拍手,白保也不是这样的人阿,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看了看周围郁郁葱葱的树影,微风把树梢上的绿叶吹的沙沙作响,如果不是在逃跑,盛安笙现在肯定很乐意欣赏这样的风景,可是现在她哪有心情,只能到处看了看,心底的不安渐渐的扩大。
“应该不会有事的,我还睡在这里好好的呢……”她首先排除了被人打劫的可能,可是找不到其他的可能了,白保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公子。”
她回过头一看,就发现是白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了?我刚刚都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是怎么了呢?”盛安笙没好气的说,才看到他手里抱着一个用绿色的芭蕉叶包住了什么,看起来鼓鼓的。
“公子,这是小人考虑不周,我以前经常来这个地方,有很多的野果子味道很不错,这才动了念想去摘一些过来……”白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走过来把洗干净的带着水珠的野果摆在了盛安笙的面前。
红红的颜色看起来就有食欲,这几天吃干粮喝水也让盛安笙有些腻了,她越发想起来现代的各种美食,让她越想越饿,手里的吃的顿时都不香了。
“嗯?没想到看起来好像还挺有食欲的。”盛安笙蹲下来,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让她不禁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吃了鱼的猫儿。
早餐搞定了以后,盛安笙这才重新上路,就遇到了之前那个男人提到的检查的关卡。
看着前方的城门上的掉漆的牌子,看得出年岁已经久远。
“快点,别磨蹭。”说话的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他不耐烦的冲着盛安笙招了招手,便上下查看了一下她,确保没有发烧咳嗽的症状这才给进去。
这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盛安笙皱了皱眉,这个地方的检查难道仅仅是这个程度吗?
转眼就看到白保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一边讨好的说:“诶呀,行行好吧,我们公子也是着急回来……”
她目光一沉,却看到他已经把钱收入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