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将军也不像那般不守信誉之人,你们的国主在秦白时手里,而如今秦白时更是想利用我除掉你们的军队,好为他的野心铺平道路,本王自是不允许有异族人掌管我天宏国,而你们自然也是想救出你们的国主,倘若咱们真的打起来了,最终造成两败俱伤,岂不是恰好随了那秦白时的愿!”
田擎思量半晌,沉声道,“所以我才同意与你达成协议,你我双方交战不过是做戏给旁人看罢了!”
田擎说罢,便就将视线移向窗子外一片清朗月色,司霆烨觉察出他神色里的异样,道出了心中疑问,“你们的国主被秦白时擒了去,到如今生死未卜,为何你看起来并不很着急的样子?”
田擎闻言,倏然眯起了双眼,眼底的异样之色被司霆烨看的分明,见他不语,司霆烨又道,“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田擎神色复杂,思索良久,才终吐了口气,缓缓道出了一个惊叹秘闻,“早在国主提出访问你们天宏国之前,就有人提出国主的身世非常可疑,皇族里的其他人得知了消息,纷纷开始调查国主相关的身世,这也是为何国主突然改变主意要提前拜访你们天宏国,他出访没多久,就有人查出当年一个宫女将自己与别人私通剩下的孩子换走了冷宫妃子产下的二皇子,阴差阳错那孩子竟成了皇帝,而那个宫女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现在的国主。”
司霆烨听罢,禁不住一阵错愕,深宫里向来何事都有可能发生,然而当他亲耳听闻北洛国国主一事,仍是忍不住震撼,良久,司霆烨沉了沉思绪,又问,“那冷宫妃子所生的真正二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田擎摇了摇头,“这个没有人知道,不过如果我见到,肯定能认得出来,因为所有皇子身上都有皇家特有的标记!”
田擎话落,司霆烨不禁想起了孙佳敏与秦白时,还有孙佳敏在寿康宫与野人苟合一事,当初孙佳敏有孕,怀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司恒青的,倘若日后让孙佳敏肚子里的孩子做了皇上,岂不是将天宏国百年基业白白交给了别人手上,与北洛国宫女私生子冒充二皇子又有什么不同!
几日后。
皇宫上下慌乱成一团,朝廷上众臣议论纷纷。
先皇刚去不久,就连他几岁的小儿子也不幸病重陨了性命。朝廷众臣纷纷悲痛欲绝,皇宫里更是因为小皇子突然病死忙成了一团。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佳敏寝宫,一派如常的模样。
秦白时下了朝后,便就快步来到了孙佳敏的宫中,孙佳敏笑意盈盈迎上前去,拿着手里为小皇子缝制的龙袍,笑问道,“将军看我亲手为皇儿缝制的龙袍如何!”
秦白时扫了一眼孙佳敏手中那精致小巧的龙袍,两道浓黑的眉毛不禁微弯起来,“你缝的当然好看,不日便能用的上,方才在朝堂之上,我已经试探过那些大臣的意思了,这个小皇子是所有人公认的司恒青的儿子,如今小皇帝死了,能名正言顺坐上着皇帝之位的也就是这个小皇子了,他们自然没有意见。”
孙佳敏听罢,笑得香肩乱颤,“那不是正好?!等了这么久,花了这么些心思,终于要拿到皇位了!”
“是啊,确实不易。”秦白时低头看着孙佳敏手里的龙袍,深暗的眼底寒意森森,“不过,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候,越是要小心提防着些才是,这件龙袍拿去烧了罢!”
“什么?你让我烧了这龙袍,这可是我花了两天时间禽兽为皇儿做的!”孙佳敏不敢相信地看着秦白时,立时反驳道。
“让小皇子登基尚还在商议期间,你这龙袍万一给人传了出去,别人会怎样想!那么久都忍过来了,这几日就等不了么!你若是想小皇子顺利登基,就听我的,马上烧了它!这种忌讳的东西绝对留不得!”
许是秦白时的气势震住了孙佳敏,他的话音一落,孙佳敏攥着手里的龙袍呆愣在地,然而琢磨半晌,却觉得秦白时说的并无道理,在这个时候,一定有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寝宫里的一举一动,为了能坐稳皇位,她忍了便是!
而后秦白时又对孙佳敏一番叮嘱,行事要千万谨慎小心,这个节骨眼上不得出丁点差错。
之后便就去了寿康宫。
孙佳敏毕竟阅历不多,除了会卖弄风情,发发大小姐脾气之外,头脑也不够聪慧,这等重要的大事还是找孙太妃商议才行。
寿康宫里。
孙太妃端坐在凤椅上,时不时抬手抚额,眉宇间略有些惆怅笼罩,鬓角似乎一下子多出了些许银丝,黑白相间的装束也给奢华富丽的寿康宫平添了几分压抑之感,小皇帝死了,宫中所有人只许素色打扮,孙太妃本可以不遵守这规矩,然而不知怎的,孙太妃却命人量身定做了一套黑白相间的宫服。
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也许是小皇帝着实令她喜爱,当孙太妃听到秦白时宣布小皇帝病死的消息时,竟忍不住身心一抖。
心里无端生出诸多感慨!
“娘娘,您坐了许久了,喝口温茶润润喉咙吧?”身旁的丫鬟见孙太妃精神不佳,便主动关切道。
孙太妃摆摆手,“搁那儿吧,哀家渴了自是会喝。太后宫里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宫中一切安好,太后娘娘正准备小皇子登基事宜呢!”
孙太妃轻叹一口气,这样也好,这不就是他们原本就计划好的么!倘若让那小皇帝一直坐在皇帝的位置上,总有一天他会长大,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总有一天,他会为她的父母报仇……既然已经预知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倒不如选一条安稳的路走得更长远些。
正当孙太妃陷入一片沉思之中时,又听身边丫鬟附在耳边轻声道,“娘娘,将军来了。”
孙太妃缓缓抬眸,便见秦白时已然越过了前厅,直往正殿而来,便就示意身边丫鬟退下,丫鬟当即会意,欠一欠身后,便就兀自退了下去。
“太妃怎么看起来一脸愁容的样子?”秦白时大步朝孙太妃走来,见她一袭素色宫服,眉间略显疲态的模样忍不住道。
孙太妃抬眸,目光落在秦白时刚毅的一张脸上,幽幽吐口道,“人老了,可不就是该这个状态么?也不知是我坏事做多了,最近常常觉得精神不好!”说罢,孙太妃不禁又叹口气,端起面前,方才丫鬟斟的茶水浅尝起来。
秦白时听罢,旋即朗盛笑道,“太妃正值风韵魅力之时,怎能说老了?我看你这般郁郁不乐的模样,多半是因为死了的小皇帝罢?”
“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死了也就死了,可我这心里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堵得慌!”
“你们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真要那么舍不得啊,就跟我生个自己的孩子如何?”说着,秦白时一脸邪笑地紧紧望住孙太妃。
孙太妃听他这般不正经的言辞,脸色的愁容一扫而光,双颊处竟浮上两抹微红的光晕来,佯装嗔道,“说的什么话,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一辈子也每个孩子,老了老了还受那些罪做什么,你只要不辜负佳敏就是了,等这段时风头过了,你就与佳敏生个孩子吧!我看她孩子没了,心里挺难受的!”
“孩子是肯定要生的,不过……”秦白时一面说一面暧昧地看着孙太妃,大掌赫然抚上孙太妃的柔荑,来回抚摸,“我也一样喜欢与你共度云雨。”
激情过后,秦白时拥着孙太妃半躺在凤榻上,眼睑半垂。
“司霆烨如今还在城郊与北洛国军队打仗,他一向很是在意小皇帝,若他知道小皇帝死了的消息,不知会如何!”孙太妃倚靠在秦白时胸前,不由担心地道。
然而她的担忧又何尝不是他正担心的事呢!虽说小皇子即将继位是照着他们的原计划走,也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随之而来的潜在危险也多了许多。
这些日子过去了,他派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几乎翻遍了整个国都城,仍是没有发现宁如秋的踪迹,这让秦白时心下越发觉得隐隐不安起来。
还有司霆烨,将他支开朝廷,方便了他做事,但也脱离了他的监控能力范围,只怕到时他回到朝廷,便向他索要宁如秋的人。
“看来是不能让司霆烨在国都城郊待了,时间越久,我这心里就越觉得不安,待明日一早,朝堂上确定了小皇子继位登基的日子,我便立刻召司霆烨回宫,咱们先下手为强。”
孙太妃闻言,抬头望住秦白时,眼底微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
四目相对,秦白时默然点了点头。
翌日,早朝。
刚一上朝,秦白时便就提出了商议小皇子登基日子的事宜。
“小皇子登基继位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会不会太过仓促了,且烨王爷尚在与北洛国军队打仗,不管怎么说也要等王爷班师回朝再商议也不迟啊!”
这一声音话毕,立时就有朝上大臣连声附和,按理说司恒青死了,他的儿子还小,应当由司霆烨主持朝局才是,如今这时隔不久,接连死了两个皇上不说,如今要新皇登基了,却不见司霆烨的身影,怎么说来似乎都不合情理。
秦白时见众臣搬出了司霆烨,要等他回来确定小皇子的登基日期,不由的皱起眉心,沉声道,“诸位且听本将一言。”
秦白时此话一出,偌大的朝堂之上立时静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