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宁如秋占了上风,就见她将秋棠逼到园子角落,当头一掌就要狠狠向着秋棠击下,却被一人挡住,被自己的掌势反冲,宁如秋倒退数步,静静地看着挡在秋棠面前的司霆烨,片刻才说,“我可以不用她的药。”
“可是我不能,”司霆烨摇摇头,“我不能对着你烂掉的脸愧疚一辈子。”
宁如秋不再说话,只是与司霆烨沉默地对视着。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汇,明显让秋棠觉得极为不快,她一下从司霆烨背后站出来,“真是糟糕,王爷你如此看着宁姑娘的眼神实在让我不安呢,我要是不安,就很容易配错药!”
“你想怎么样?”司霆烨冷冷问她。
“只要王爷愿意在自己身上种下同心盅,”秋棠妖娆一笑,宛若海棠,“我就保证宁姑娘的脸永远没事。”
“随便你!”司霆烨向着秋棠伸出左手。
“王爷果然对宁姑娘很好呢。”秋棠恨恨一笑,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黑白两只小虫,黑的钻进了司霆烨的左臂,白的钻进了秋棠的右臂。秋棠这才满意一笑,“愿我与王爷,日后同心同德,白首皆老。”
她又转头对宁如秋一笑,“宁姑娘生我气也是应该的,不如明天喝过喜酒,我就送宁姑娘和那位小兄弟出谷如何?”
看见司霆烨那被盅虫钻出一点猩红的左臂,宁如秋冷笑一声,看也不看秋棠一眼,转身走回她的房间。
事到如今,她做什么都没用了。
晚上,她抓住一只老鼠在老鼠身上试了药,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把秋棠给的两瓶药用了,药效确实奇快,她脸上的红疹不过半个时辰就褪得干干净净。她着铜镜里自己又恢复白皙倾城的脸。
明天就成婚,还真是迫不及待要把她这个正牌王妃挤下座。
“姐姐?”子崇怯怯地叫她。
“睡吧。”她让子崇睡在自己房里,她可没忘记之前这些人要掳走子崇的事情,如今司霆烨已中了秋棠的同心盅,她还是自己小心点好。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道黑影在园中四处搜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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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秋棠还真弄起喜院来,而这一整天司霆烨都特别沉默听话地跟在秋棠后面,听她的命令摆好红烛,粘喜字,挂红绸,点上红灯笼。宁如秋还从不知道司霆烨会这么听话老实地干着这下在王府里都是下人的活计。
喜宴很简陋,客人也只有宁如秋和子崇两个人,宁如秋一整天都冷眼旁观着秋棠和司霆烨,包括他们两人拜堂入洞房。
两人进入洞房后,宁如秋感觉到子崇在拉她的手,她看过去,就见子崇抬头对她说,“姐姐,你别不开心。”
宁如秋摸着子崇漂亮的小脸,摇了摇头。
洞房里,秋棠坐在婚床上上,等着司霆烨听她的命令来掀盖头。她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地想大笑,从她发现司霆烨和宁如秋进了山谷开始,她就冒出了让司霆烨娶她的念头。
那是叱咤天宏国的摄政王爷,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夫君,而且,若是她能控制司霆烨,就可以控制天宏国,那么对组织而言她就立下大功。
她知道司霆烨的弱点就是宁如秋,所以从宁如秋被她设计跌入那片七星草丛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一定会成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司霆烨爱宁如秋爱到如此之深,对她下同心盅的要求,一定挣扎反抗都没有。
看吧,她要让组织里的那个人对她另眼相看,看看被他弃如旧履的她轻易就摆平了组织一直头疼的烨王。
眼前的盖头被掀了起来,她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却在瞬间觉得脸上一痛,她一摸脸上,只觉得有一只小虫子从脸上落到地上,挣扎两下就死了。
“啊——”秋棠在一瞬间扯掉盖头尖叫起来,“我的脸——”
“原来你长这样啊?”宁如秋站在新房门口,看着秋棠扑着去照镜子,镜子那张脸,都是丑陋的伤疤,肤色青黑。
“是你——”秋棠用那真丑陋地脸转向宁如秋,“你居然杀死我易容的母盅——”
“这种盅是用鲜血养殖的,所以在你那间藏着毒物的屋里,还是挺好找的。”宁如秋毫不客气地把手中一只死掉的小虫扔到地上。
她昨天跟秋棠一交手,就发现她脸上的不对劲。这段时间虽然宁如秋易容的脸跟平常的脸一样,但她还是发现不同,她的脸不会出汗。秋棠的脸也一样,昨天她们打得那么激烈,秋棠脖子上都是汗珠,偏偏脸上一点汗迹都没有。
那时,宁如秋就怀疑了,所以她昨夜好好找了一番,果然还真让她找到了秋棠脸上的母盅。
“难怪你会研制可以永远保持易容效果的药。”宁如秋看着秋棠丑陋的脸说,原来是为了她自己。
“哼——”秋棠冷笑,“这种盅虫我可以再养一百次,但是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
“烨王已经被我控制了,我是烨王妃!”她对着司霆烨命令道,“给我杀了这个女人!”
宁如秋挑挑眉看着从她进门前就木然地站在那里的司霆烨,就见司霆烨突然向她冲来,即而身子又猛地一转对着秋棠狠狠拍出一掌。
嘭地一声重响,秋棠被司霆烨一掌打得身子撞到竹墙上,重重跌落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霆烨,“不可能,我的同心盅怎么可能会失效!”
“你是说这个?”司霆烨卷起左臂的袖子,用匕首一下从左臂上挑出那只黑色小虫,扔在地上,一脚踩死。
“你——”受到同心盅反筮的秋棠立刻喷出一口鲜血,脸上竟显出一股灰白之色,“怎么,可,能——”
“既是同心盅,自然非入心不可。”司霆烨从他的左臂至心脏附近拔出数根银针,“所以秋儿早就帮我封住了盅虫入心的经脉。”
“哈哈哈,”秋棠瞪着司霆烨笑道,“烨王爷,难道你不想保护你的宁王妃的脸么?我的药,半年要用一次,世上除我一人,无人知道药方!”
秋棠说完,却发现司霆烨和宁如秋都用一种怜悯又讥讽的眼神看着她,就听宁如秋对她说,“下一次,你对男人出手之前,麻烦先调查清楚他的女人,我向来擅长医术,难道你不知道么?你的盅毒我是学不了,但是你配的药,我只要闻一闻就能猜出配方是什么!”
“你……”秋棠脸色瞬间苍白,她指着宁如秋,想要骂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终放下手,恨恨道,“你们还多说些什么?杀我了吧!”
“杀你?”宁如秋淡淡一笑,“我们还想从你口中知道你们的组织的首领是谁,总坛又在哪里呢,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你死。”
“哈哈哈哈……”秋棠瞪着宁如秋半晌,突然狂笑起来,她挣扎着站起来。司霆烨怕她伤害宁如秋,一下将宁如秋挡在身后。
“你们想去找那个人?”就见秋棠那张狰狞的脸扭曲着,双眼眼神疯狂,她大笑道,“很好,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去找他,然后你们一定要杀了他。”
说完,她从袖囊中拿出一个白色中掺杂着红色细纹的玉佩抛到司霆烨脚前,又说,“你们拿着这个,到月临国找一个跟这块玉佩最相配的人,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这个玉佩还可以带着你们找到总坛的位置。”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宁如秋盯着秋棠脸上的表情,想要判断出她话中的真伪。
“为什么?就因为我这张脸!”秋棠摸着自己那张满是丑陋疤痕的脸,歇斯底里地大叫,“我一心为他,忠心不二,他却为了控制天宏国而和灵门长老一起拿我帮司霖练邪功!就因为只有我的体质最何适做为那种阴毒功夫的媒介!他就忍心害我毁了这张脸!”
“想我秋棠天姿国色,当年在月临国受多少豪门勋贵追捧,却偏偏只倾心于他,可他却如此待我!我恨他,我要他死!”她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瞪着司霆烨和宁如秋,“所以你们一定要杀了他!让他生不如死!”
“那么我们如何能找到你们组织总坛的位置?”司霆烨捡起玉佩又问秋棠。
“如果你们连这个都猜不出,那你们以为凭什么跟他斗?”秋棠嘲讽一笑,突然猛地拿起旁边梳妆台上的一支金簪扎进自己的心口。
她动作太快,太突然,司霆烨和宁如秋都来不及阻止,就见她贴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你们,一定要,送他,来,陪我……”
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始终圆睁着,到死都不肯闭上。
看着秋棠死在面前,宁如秋深深探了口气,走上前想要帮她把眼睛合上,却是怎么也合不上。
“你认为,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司霆烨把玩着那个白色玉佩,问宁如秋道。
“我觉得,她的话应该不假。”就凭秋棠死都无法瞑目的怨恨,她相信秋棠是真的一心想要让那个人,也就是这个神秘组织的首领死。
“司霖果然和这个组织有关,难怪那时候原本一直孱弱的他却突然武功大进,原来是有这个组织在背后帮忙。”司霆烨皱起眉头,他现在越发怀疑司霖的死到底是不是真的,以这组织的实力,想要救出司霖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