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始终觉得这个叶择来头不小。看陆芯薇的样子,似乎对叶择的了解并不很多。或许只有几面之缘。然而这个男人却能舍命救下自己和陆芯薇,显然另有目的。
直到天光大量,陆芯薇方才醒来。
然而醒来后不久,却听见车外“咣当”的一声轻响,马车也顿住了脚步。
傅棋瑄立即警觉起来,撩开帘子往车外看去,竟然看见叶择已昏迷过去,从车上栽倒了地上,人事不省了。
傅棋瑄赶忙将叶择弄上了车,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讶地道:“他发烧了!”
“什么?”陆芯薇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会是在外赶了一夜车,着凉了吧?”
“不会,习武之人,身子不会如此弱不禁风。”
“那……难不成是受伤未治,所以才引起了发烧?”陆芯薇犹疑道,“可是怎么没见他提过呢?并且,之前也没有丝毫迹象啊!”
傅棋瑄却说道:“有可能是受伤了!”说着就要掀开叶择的上衣查看。
然而手伸到一半,却又转过头来,警惕地看着陆芯薇道:“不许看!把头转过去。”
“看又怎么了?”陆芯薇心道,一个大男人还怕看么?又不是姑娘家。
傅棋瑄却不依,加重了语气,“不许你看别的男人!”
这句话一出,倒是让陆芯薇的脸颊羞红了大半。
然而心中却又有些甜丝丝的,暗道,原来这个醋缸是想担心这个啊!还真是个很大很大的醋缸啊!……
陆芯薇嘴上虽然答应了,也听话地转了过去,然而她却还是有些担心叶择的伤势,忍不住偷偷去看叶择。
一看之下,陆芯薇险些惊叫出声,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叶择健壮的身体上,竟然横亘着三道深深的剑伤。
三剑都是当胸砍下,其中有一道剑伤,更是眼神至腰部!剑伤周围的皮肤全部翻卷起来,白惨惨的,毫无血色。
陆芯薇暗自惊叫道,天啊!这得流多少血啊?!
想着叶择是自己在这个时空,除了傅棋瑄之外,第二个肯为了自己拼上性命的人,不禁眼睛一酸,险些留下泪来。
傅棋瑄被陆芯薇发出的轻微的声响惊动了,警惕地回过头来,本想喝止她的偷看,却见她的眼泪充斥着眼眶,知道她是为叶择的伤势担心。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这样的重伤,别说是陆芯薇,就是傅棋瑄自己看了,也不禁动容。
傅棋瑄握了握陆芯薇的手道:“你猜得不错,他发烧,的确是因为身上有伤。”
陆芯薇难过地点点头,心中开始怨恨自己,无端连累了叶泽。
之前叶择救曾帮她救过容儿,自己已经欠他一条命了!如今他竟然为了救自己和傅棋瑄,而受了这样重的伤,陆芯薇如何能够不感动、不为他难过呢?
然而,陆芯薇还是强自忍住了悲伤,说道:“棋瑄,我们赶紧给他上药吧!他这样子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傅棋瑄点头同意了,本想亲自动手,陆芯薇却阻止道:“还是我来吧!”
傅棋瑄当即表示反对,脸上扬起霸道而不愿的神情,陆芯薇却劝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吃醋了。叶择是你我的恩人。你为他上要当然也可以,但是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如果弄痛了他,那我们岂不是更罪过了?”
傅棋瑄心知她说得有理,却还是气闷地不说话。
陆芯薇只好又道:“大不了,一会我也帮你换药好了!”
本拟傅棋瑄听了会高兴,谁料他却闷闷地道:“我的药本来也应该由你来换的!”
陆芯薇听他如此霸道,像小孩子似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即也不再理他。
说话这功夫,陆芯薇已然捣好了药。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抹在叶择身上。饶是陆芯薇的动作如此轻柔,昏迷中的叶择,还是疼得醒了过来。
陆芯薇见他醒了,连忙道:“你醒了!”
叶择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身体,陆芯薇赶忙阻止道:“别动,我在给你上药呢!”之后又怨道:“你也真是的,伤成这样,也不告诉我,还逞强,赶了一夜的车。如果不是发现的早,你以为你能活过久?”
陆芯薇连嗔带怨,叶择听了,又见陆芯薇当着傅棋瑄的面,还亲自为自己上药,不禁一阵脸红,心里泛起如潮的甜蜜,却不多言,只闷声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的傅棋瑄看不过去了,转身走出了车厢。
陆芯薇知道傅棋瑄的吃醋病又犯了,却没时间理他,只想快些给叶择上好药罢了。
陆芯薇之前已给傅棋瑄上过几次药,手法已娴熟了不少。不多时便弄好了一切。
陆芯薇随即叫傅棋瑄回来,再去看叶择,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傅棋瑄当即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这句话提醒陆芯薇想起了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陆芯薇只好闷闷地道:“就是那次我被大夫人赶出了家门时认识的。他是尉老爷的仆人。我受伤的那几天,一直是他照顾我的。说来,他对我也算有救命之恩了。”
傅棋瑄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张脸无比阴沉,拉得像扑克牌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