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人没说有什么事吗？”苏景婵不动声色地问。
艾子低垂着头回答：“六夫人去了自然知道。”
“我和你一起去。”芙蓉仙子在苏景婵身后跟她咬耳朵。
苏景婵笑笑：“好的。现在就去吗？”
“是。”艾子回答。
沿着那条清溪水向上走不远，便是程如意的院子。苏景婵再次看到小溪那边的油菜花地时，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她左手紧紧地攥着小翠的手，右手牢牢地拽着芙蓉仙子的胳膊，快步向前走着，后背上微微地冒着汗。
所幸，这一次没有听到狗叫。走进程如意的院子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哎，我说你哪来那么大的劲啊？”芙蓉仙子甩着胳膊，不满地说，“把我捏得骨头都痛了！”
苏景婵抱歉地笑着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这不是害怕嘛。”
“放心吧，老六。”程如意笑嘻嘻地走出来迎接她，“我这蛇最是乖巧温顺，绝对不会乱咬人的。”
苏景婵这才想起小翠说过驯蛇是程如意的绝活，不由得又胆战心惊起来，天哪，这里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生猛？有爱狗的，有驯蛇的，还有不认亲娘的……
刚想到这里，便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是梅笑寒。她乜斜着眼睛，对芙蓉仙子说。
芙蓉仙子也将眼睛斜了过去：“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二夫人还没说话呢，轮得到你多嘴？”
梅笑寒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过是想让你别来丢人现眼罢了。”
“你说什么？”芙蓉仙子气得冲上前去，就想动手。
苏景婵忙将她拉在身后，她站在梅笑寒面前，挺了挺身子：“是我让她来的，她现在是我的朋友。”
梅笑寒撇了撇嘴，冷笑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六眼光不俗啊。”
这话刺激得芙蓉仙子恼羞成怒，她甩脱了苏景婵的手，就往前冲：“你混账！”
苏景婵赶紧拽住她，可她已经踢过去了一脚。梅笑寒怒道：“老六，赶紧让她离开这里，别让堡主看见她又在这里撒泼。”
苏景婵搂住芙蓉仙子的肩膀，小声安慰道：“好了，别跟晚辈一般见识，仔细失了你的身份。”
这边芙蓉仙子还没安抚好，那边梅笑寒听到苏景婵这样说话，又气了个七窍生烟：“老六，你什么意思？她还有什么身份吗？”
苏景婵也生气了，她转过身，直直地盯着梅笑寒，冷冷地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从来没有听过哪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会用这样恶劣的话来说她的亲娘。”
“你！”梅笑寒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好了。”程如意拉过梅笑寒，“老五啊，不是我说你，我看得清清楚楚，今天确实是你挑起事端的。不管你娘有什么不好，做女儿的怎么能这样说话？”
梅笑寒的眼泪掉下来：“你们没摊上这样的娘！”
芙蓉仙子冷笑一声：“摊上我这样的娘，你自然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可摊上你这样的闺女，我可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程如意冷冷地说：“行了，都给我安静点。堡主一会儿要来，看到你们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再闹的话，我可要放蛇了。”
“好啦，仙子，少说一句。”苏景婵拍拍她的肩膀。
说话间，金喜儿和朱红玉也到了。金喜儿笑道：“今儿人来得齐全。老六，身子好些了吗？”
苏景婵笑道：“不碍事，早好了。”
金喜儿抱歉地说：“本来该去看看你的，可是虎子冲撞了你，我这做主人的，实在是没脸见你。去了几次，听小翠说你在休息，也就不便打扰了。”
苏景婵笑着说：“三姐姐说哪里的话，其实是我最近鼻青脸肿的不好意思见人罢了。”
金喜儿不安地说：“那更是我的不是了。有空一定向妹妹好好赔罪。”
这话说的苏景婵不好意思起来，她无意揪着那件事不放，可这越解释越让人误会，一时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朱红玉笑着递过来一个小纸包：“这是我配的散粉，老六伤好了以后可以试试。”
“我看看，我看看。”芙蓉仙子听到“散粉”两个字便来了劲，她凑上前从苏景婵手里接过小包，小心地打开，闻了闻，又用一个指头蘸了一点，往手背上抹了一下，惊叹道：“好东西！这是你配的？”
朱红玉笑着点点头。
“能不能教我怎么配？”芙蓉仙子一脸虔诚地问道。
朱红玉笑着说：“改天我写个方子给你送过去。”
芙蓉仙子一扫方才的晦气模样，喜得连连道谢，并伸出手给朱红玉看：“看我的指甲好看不好看？”
“呀。”朱红玉惊讶地叫道，“你怎么弄的？”
平时跟个闷葫芦一样的朱红玉发出这样的声音，确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金喜儿和程如意不由得凑过来，看着芙蓉仙子的指甲上的彩绘梅花，开始赞不绝口。
梅笑寒被晾在了一边，她有些气恼。
“老太太……”程如意说。
芙蓉仙子摆摆手：“叫我芙蓉吧，或者仙子也行。别叫我老太太。”
程如意笑道：“好好好，你也的确不像老太太，这样叫你不过是因为辈分放在那里罢了。”
芙蓉仙子叹口气说：“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人家不认我这个娘，我还有什么辈分？”
梅笑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二姐姐，咱们要在院子里等堡主来吗？”
程如意恍然大悟道：“是啊。这大半天的，我怎么忘了请你们进屋坐呢？走走走，咱们边喝茶边等堡主吧。”
苏景婵问：“是堡主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吗？”
“那是自然。要不，我还不知道找个什么借口请你们过来坐坐呢。”程如意笑道。
“堡主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苏景婵有些好奇。
金喜儿说：“自然是好事。不要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