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若飞再也忍不住了,他挣开苏景婵紧紧拽住他的手,双腿微微一屈,两脚发力,窜上了院墙。
“你别出去!”苏景婵急了。
关若飞不理她,但却用行动回答了她,他站在院墙上,没有下去。
眼前这花花绿绿的一幕让他很恼火:“程如意,你在胡闹些什么?”
关若飞的出现,让马阿婆一愣,手里的宝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僵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去捡。
程如意恨恨地说:“堡主,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和那个妖女在这个狐狸窝里厮混一辈子呢。”
“你胡说什么?”关若飞气得不轻,“什么妖女?什么狐狸窝?不要以为你跟我的时间最长,就能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为所欲为!”
他还这样执迷不悟!程如意一阵急火攻心,不由得头晕目眩,向后打了个趔趄,幸亏艾子扶住了她。她刚稳住身子,便觉得又是一阵反胃,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呕吐起来。
“你怎么样?”关若飞心里一阵恻然。
苏景婵听到外面的呕吐声,竟有些慌张。她叫道:“小翠,快给院子里洒点醋。”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代,她不知道除了醋还能有什么可以用来消毒。
程如意平息下来之后,冷冷地说:“谢谢堡主还关心着我的死活。马阿婆,你还不快点?”
马阿婆慌乱地拣起宝剑,看着关若飞,一时间竟然忘了词。
“你们要干什么?”关若飞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将那神婆子撕个粉碎,但程如意那病恹恹的样子,使他愧疚,这段时间,他应该跟大家伙在一起的啊!于是,他耐着性子解释说,“如意,你听我说。我已经派人去请杜毓铭杜神医了,他一来便可以给大家把病治好。你们先回去吧。”
程如意冷笑道:“这次的病分明是妖人作祟,别说是杜毓铭,便是杜毓铭他爹来,只怕也无济于事。”
关若飞怒道:“你口口声声妖人作祟,你能不能说清楚点,谁是妖人?”
“这个,你我心知肚明。”程如意深深地吸口气,瞪了马阿婆一眼,“阿婆,怎么回事?”
马阿婆为难地说:“这个,这个,夫人,最好是把门打开……”一句话没说完,便捂着胸口,拨开人群,到旁边的草丛里呕吐起来。
又有人在呕吐!
苏景婵捂住了鼻子,天哪,这怎么办?一直关门闭户,以为可以与那病菌隔绝,但,空气是流动的,风一吹,那病菌便会穿过院墙,挤进门缝,蓬蓬勃勃地占领这一方净土。
怎么办?怎么办?!
苏景婵看着墙头的关若飞,恨不得马上把他拉下来。但是,他就那么当风站着,只怕身上已经沾了病菌了。
急切之下,一句话从脑子里闪过:“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算了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这身怀六甲的,先把自己顾好吧。
想到这里,她拉着小翠,便往房里跑。
门外,马阿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拿起宝剑对程如意说:“夫人,最好是把这个门能打开,让我对着门里面作法,管教那妖孽无处遁形。”
“好。”程如意不看关若飞,她下命令,“给我把这个门撞开。”
“谁敢!”关若飞怒喝一声。
人群静悄悄的,没人敢动。
程如意仰着头,脸上挂着悲愤的泪花:“堡主,我知道你盼子心切。但是,那苏景婵是妖孽啊!她会害了你,害了整个青龙堡的。”
关若飞摇摇头:“如意,你凭什么说小婵是妖孽?”
“现在大家都得病了,为什么就单单她这里好好的?可见,是她在作怪!”程如意腹内一阵绞痛,她捂着肚子说:“算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那就让事实说话吧。阿婆,继续!”
“是。”马阿婆终于不再推诿了,她拿起宝剑挥舞了两下,然后,端起香案上的水含了一口,再朝宝剑上喷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关若飞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那刚刚还锃亮发光的宝剑上面,竟然出现了斑斑血迹。
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禁不住大吃一惊:苏景婵竟然不见了!
马阿婆终于松了口气。程如意大喜,她用胜利者的口吻对关若飞说:“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话音未落,关若飞已经从墙头一跃而下。
门外的人,看着马阿婆那把血迹斑斑的宝剑,禁不住群情激奋,他们一边高喊着:“捉妖孽了!”,一边蜂拥而上用力撞门。
“小婵,小婵!”他在心里狂叫着,他跑到她的卧房门口,门从里面紧紧地插上了。
“小婵开门!”他焦急地叫着。
“你别进来!”苏景婵尖叫一声。
尽管是声尖叫,但总比无声无息的好,他心里稍稍安宁,拍着门说:“小婵,你怎么样?”
苏景婵颤颤巍巍地说:“你千万别进来啊,你不进来我就没事。”
关若飞温和地说:“小婵,你别怕,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你的。”是的,他绝不会伤害她,也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她,无论她是人还是妖。
这时,院门已经被撞开了,人群像沸腾的潮水一样涌了进去。
疲惫不堪的马阿婆对程如意说:“夫人,那妖孽已经受伤了,必定会现了原形。这后面的事,该不用老身再做了吧?呵呵,实在是太累了。”
程如意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