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陆明?他不是中了蛇毒吗?算算时间,这会儿早该历经七死八活之后毒发身亡了。怎么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但是关若飞,连程如意也惊疑不止。她那些用于上战场的蛇兵们,非一般毒蛇可比,都是她精心育养出来的。她在蛇还小的时候,便给它们的一日三餐里添加微量的毒药,从断肠草到砒霜,再到最后的孔雀胆,天长日久,一方面它们自身变得百毒不侵,另一方面,却又其毒无比。所以,青龙堡能够长期与朝廷为敌,却让官府无计可施。
而今,除了她之外,居然有人能够解这蛇毒?
这真是太可怕了!这已经不单单是个技术问题了,而是有关青龙堡生死存亡的问题!
关若飞与程如意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便明白了问题的重要性。他端直问道:“陆明,你中了我青龙堡的蛇毒,如何还能活到今天?”
陆明并不回答,他说:“关大堡主,陆某今天的目的是为了红玉,还请堡主成全。”
关若飞“哼”了一声,不怒反笑:“见过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陆明,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陆明诚恳地说:“听闻红玉已被打入地牢,既然堡主对她已无半点情意,不如放她一条出路……”
“住口。”关若飞怒吼道,“我关若飞对自己的女人有没有情义,还轮不到你小子在这里说长道短。今天我要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
说着,他又抽出了一支箭。
“哈哈哈哈。”宋义仰天大笑,“关若飞,你且慢一步诅咒发誓,没有金刚钻,咱兄弟也就不揽这瓷器活了。来来来,你看看这位是谁?”
说罢,手一挥,早有两个喽啰将一条麻袋扛上前来,三下两下地解将开来,露出了苏景婵那张苍白的小脸。
“堡主。”苏景婵委屈万分地叫道。
关若飞大惊之下,手一抖,箭居然掉在了地上。
程如意也是一惊。其实,苏景婵的不告而别,对她来说,本是快事一桩,长期以来的心头之患终于自行萎谢,多么轻松!当然,这对苏景婵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原本可以让宋义那个草包以每天最低二百两银子的消费,一直在山寨门外等着。关若飞在与不在,都那么回事了。但她打心眼里不想让关若飞把苏景婵找回来,所以就点燃了信号弹,将关若飞半途截了回来。
她想得很好,不是说打铁要趁热吗?苏景婵莫名其妙地离去,一点线索也没留下,关若飞若是不能趁早追赶,十成是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关若飞刚才回来后,交还宋义俘虏和珍珠以后,便对她发怒,怨她不知轻重,她连一句申辩都没有。孰轻孰重,众人心里自有分寸,难不成一个女人比全堡上下的几百号人的性命还重要?虽然宋义是草包,但人家毕竟手持火把放出话来,说要火烧青龙堡啊!她不知轻重?哼!
然而,这个瘟神,居然好死不死地又回来了!
看着关若飞失态地将箭掉在地上,程如意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怎么样?关大堡主?”宋义得意洋洋地说,“你也不把老婆看好,害得她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被人欺负,要不是我手下救了她,只怕她现在已经在窑子接客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群喽啰们居心叵测地笑起来。
关若飞感到全身的血都从脸上消失了,但转瞬间又流了回来,速度之快冲得他整个脑袋嗡嗡直响。他的小女人,遇到了什么事情?是谁将她拐了出去?是谁胆敢伤害她?……
他正在震惊之中,冷不防听到身旁一个声音娇叱道:“宋义,闭住你的臭嘴!”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
“不好。”来不及多想,他便双手一撑,从瞭望台上跃下,半途中截住了程如意扔出去的蛇。
程如意有些急了,她朝下喊道:“堡主,宋义出言不逊,让妾身教训教训他。”
这程如意的确是想教训教训宋义,她不愿意任何人说出有损她男人尊严的话,但暗地里,却是希望借此激怒宋义,让他在苏景婵的脸上划几道印子。或者,干脆就一刀结果了她。这样,宋义就不能再拿那贱女人来要挟堡主了。
她到不是舍不得朱红玉,朱红玉现在根本就不足为患。她在不在青龙堡都没有关系,但要是关若飞拿她来交换苏景婵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一方面,这女人会母以子贵地当上正室,对她造成严重威胁,另一方面,堡主将朱红玉给了别人,他的颜面何存?青龙堡的颜面何存?她在十几年前便跟堡主一起打造出青龙堡响当当的威名,她不能让它受到任何折辱。
但是,关若飞却毫不领情。
他对程如意说:“宋寨主一向都是这样不积口德的,这个谁人不知?他现在救了老六,便是我青龙堡的恩人,咱们岂能以怨报德?”
说罢,便向宋义抱拳施礼道:“宋寨主,贱内不懂事,关某在此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