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听到这话,不由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她心里暗暗叫苦。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本来就感到有些蹊跷,第一,堡主从来没有在晚上将六夫人带到别处去过夜的习惯,第二,堡主带着六夫人出了院子以后就朝着山门外的方向策马而去,仿佛有种迫不及待想要摆脱掉什么似的那种感觉。
可是,那个男人,真真切切的就是堡主绝不会有错的。要说有人冒充的话,哪有那么像的?
但,为什么堡主不承认呢?
她战战兢兢地说:“小翠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情愿天打雷劈。”
关若飞拍案而起:“你说的句句属实?那我就是在撒谎骗人吗?”
“是啊,小翠,你可不要乱说啊。”金喜儿用余光飞快地扫了一下程如意,然后说,“堡主昨晚确实是在我房里,我可以证明,他一晚上都没有出去过。”
从刚才关若飞说“我在三夫人”房里的时候,程如意就心里很不爽,现在见金喜儿洋洋得意地说“堡主昨晚确实是在我房里”,心里更是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金喜儿:“什么叫乱说?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依我看啊,这其中定有蹊跷。”
这句话让小翠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她急急地说:“是的,是的,二夫人明鉴。小翠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堡主和夫人面前乱说啊。那个人真的跟堡主一模一样啊!”
“这……”关若飞恼火地走到小翠跟前,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狠狠地盯着她说,“好吧,就算是我吧。你看到我把六夫人带到哪去了?”
泪水,模糊了小翠的双眼,但关若飞那凌厉的眼光仍然像把刀子一样插进了她的心脏。她不由得有些窒息,她结结巴巴地说:“昨晚,堡主,哦不,不。昨晚那个,冒充堡主的人,将六夫人抱上马以后,就朝着山门那边走了。”
关若飞怒不可遏地将小翠推倒在地上,他二话不说便出了议事厅,骑上绝影骓朝着山门外疾驰而去……
小翠朝后倒地的时候,幸亏碰到了朱红玉的身上,才不至于磕个头破血流。
朱红玉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冷不防被小翠撞到,不由得“哎哟”一声,鲜血从鼻子里奔涌而出。她低着头捂住鼻子,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耳朵却只在程如意和金喜儿的对话上。
金喜儿说:“姐姐,要不要派人跟上去看看?”
程如意斜她一眼:“妹妹以为,堡主一个人摆不平这件事吗?”
金喜儿讪讪地说:“哪里,我只是觉得事情太蹊跷,想着堡主多个帮手的话,胜算会大些。”
程如意笑道:“要说帮手,堡主最好的帮手,不就是妹妹你吗?不如,你跟过去看看?”
金喜儿见程如意话语不善,勉强笑着将话题转移:“姐姐说哪里的话。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伪装得跟堡主一模一样,连老六都给蒙混了过去?你说,这个人为什么会将老六骗走?”
程如意怔了怔,她的目光转向小翠:“小翠,你说,昨晚那个带走六夫人的,当真和堡主一模一样?连说话声音都一样?”
小翠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着,那个人,仿佛身形没有堡主高,但是也差不多吧,嗯,她不能这么说,如果她能够确认那个人和堡主有不同的地方,却又任他将六夫人带走,那这罪名可就大了。
于是,她慢慢地说:“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至少,小翠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差别。至于说话声音……”她摇摇头,“小翠见到他时,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六夫人很高兴,她说,堡主带她出去玩玩。”
朱红玉心里一咯噔。难不成,是上次被她撞见的那个男人?那一次,她去给老六送散粉,无意中看到老六跟一个男人在房里拉拉扯扯。三人面对面,倒是惊得她落荒而逃。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轻易去谁的房里了,有谁要什么,她都派出鸽子去送,免得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大家尴尬。
看现在这情势,只怕是两人私奔了。只是,朱红玉不明白,那男人她是见过一面的,长得真丑,比起堡主,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老六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而且,这两人早不私奔,晚不私奔的,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跑了?
她忍不住侥幸地想,这老六会不会是去找陆明来救自己了?然而,这个念头刚一转过,她就忍不住开始嘲笑自己:怎么会呢?老六上次肯帮她救陆明,无非是因为自己抓住了她的弱点,现在,自己身陷囹圄,而她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人家凭什么为了一个失了势的女人铤而走险呢?唉,别说她俩还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即便有,谁又知道陆明的下落?或者,她能找到的,也不过是具尸体罢了。
说不定啊,她就是怕自己把她的事情招出来,才急急忙忙地逃跑的。朱红玉这样想着,禁不住又黯然起来,那地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是不能解脱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血止住了,她松开手